正好需要人手，于是杜尔吩咐道：“你来的正好，去查查几号逃生艇有异动，还有它的运行路线。”

“是，舰长！”利马感到被重用，一时间鼓足了气势。

等到利马离开，杜尔又回到了房间。此时，海兹身上的副作用已经暂时消失了，他站起来，看了看身上被自己撕扯破的背心，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医生，还有杜尔慌张的神色。

“出了什么事？”海兹问。

杜尔一俯首，自责地说：“报告指挥官，囚徒逃跑了。”

“是你让他来我的房间了？”海兹并没有责怪下属的意思，他在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古恩医生的药剂已经对你没有作用了，我不得已把那个囚徒带来这里，想让他制作缓解剂。”杜尔微微弯下腰，道歉。

“不用道歉。”海兹说，“我相信你的决断是正确的。”

屋外有船员报告，“指挥官，舰长，囚徒乘坐逃生舱前往了鹿索星球。”

“鹿索星球？”海兹显得意外，“那家伙怎么想的？寻死吗？”他说这话时多少带点讽刺之意。

杜尔一听他逃往了那个星球，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鹿索星球在星际蛮荒区，没有规章制度可言，那里的人比海盗还野蛮，那里是亡命徒的天堂。”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声，话语简透露着看好戏的语气。

那里的人恨不得把奥瑟人生吞活剥，那个星球早期被奥瑟开采到连渣都不剩，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蛮荒区。他逃到哪里，等于送死。”

“我们得把他抓回来。”海兹说。

“为什么，指挥长？不如就让他死在鹿索星球。”杜尔一边愤愤不平地说，一边将医生扶到了沙发上。

“他是我们换取伊萨将军的底牌。还有奥瑟人撤除伽马区，所以他现在不能死。奥瑟人可不会为尸体付出代价。”说着，海兹两大步就走出了门，“给我派一个飞行员，我这就去鹿索把他抓回来。”

行驶了不知多久，迦南被逃生舱的警报声吵醒，刚才他拼命克制困意，但还是睡着了。

[警告，燃料即将耗尽，即将抵达鹿索星球。]

逃生艇的燃料耗尽，艇身开始剧烈晃动，即将失控。他从没有操控飞船的经验，慌忙中，只能双手握住操纵杆拼命向后拉，千钧一发之际一头扎进了鹿索星球的迁跃点。

等到逃生舱落稳后，他朝小小的隔窗朝外看去，外头灰蒙蒙的，像是太阳落山后与黑夜交接的天色。

这里是一个星球？他心生疑惑。从逃生艇里面钻了出来，周围黑黢黢的，只有有零星昏暗的路灯。他似乎降落在一处垃圾场，气味难闻。

第十四章

不远处有一片光亮，像是有人聚集的敌方。迦南一边朝光亮走去，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衬衫，随手捡起地上一件沾灰泥的抹布斗篷，拉起帽兜遮住了脸，然后他快速蹲下起来，指尖朝泥泞的地面一摸，将泥渍涂抹到脸上。

离灯光聚集的敌方越近，嘈杂喧闹的人声就越清楚。等迦南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他顿时惶恐起来。他以为的那片光亮会是干净敞亮的文明世界，然而现实却给他狠狠一击。灯光之下依然是一片肮脏昏暗，多出的无非是斗殴打架的嚷嚷声，到处是喝得醉醺醺的外星人，还有站在街边招手的女赛博格。

目之所及都是这样。这个星球的人个个人高马大，就算不及母兰人的体格，但也没差多少，看上去都不好惹。迦南拉低了帽兜，再次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家酒馆。说不定那里有游行者，他们只认钱，只要有钱，他们可以搭载任何人去任何指定的敌方。

一推开酒吧的门，铺天盖地的酒气直逼他的鼻腔，迦南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馆内，这里看上去逼仄拥挤，还散发着汗味和霉味，天知道还混杂着什么怪味，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吧台走去。

周围的客桌三五成群坐满了喝酒的人，各种星球的人都有，有的能从样貌判别，有的不能。旁边还有一个拳击擂台，台上的两个人外星人扭打成一片，鼻青脸肿，但他们以此为荣，擂台周围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吧台对他来说有点高度，也不是为奥瑟人建的，他扒着吧台的边沿，只有头能露出来。“老板，我需要找一位游行者。”

酒馆老板长着腮，手里用一块油腻的布子擦拭着抑制玻璃杯，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声音出自哪里。直到迦南挥挥手，他才从眼镜和眉毛的缝隙之间打量着他。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当酒馆老板看清帽兜下的脸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他是个奥瑟人。老板警觉地环顾四周，挥了挥手做出驱逐的手势，压低声音粗催道：“快点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