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周小栀推了我之后, 我俩就一直抱着还没分开的。一时脸色缤纷多彩, 好比天边还未褪去的晚霞。

“不，不好意思。”

“我倒是不怎么介意的。”

他抬起大长腿往前走，然后右手很自然向后伸，牵住我左手。我被扯得又向他身上撞了一下，心里像小鹿乱撞。

我在想：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后来我躺在床上和闫贝贝聊微信，她大笑三声，然后嘲笑我：“笨蛋！这就是传说中的暧昧啊！”

***

“老板娘，点餐。”

老板娘闻声拿来菜单，眼神在彦宵脸上流转了几秒，然后含笑回到自己的收银台。

我移了移塑料椅，靠近彦宵，悄悄瞥一眼那老板娘，以笃定的语气轻声道：“这个老板娘肯定对你有意思。”

他摇头不以为然，握笔在菜名前画勾，确认一遍之后将笔和菜单递给我：“你看看，还有啥想吃的没。”

我淡淡扫了一眼菜单。天哪，我们就俩人，他点了6样菜，最关键的是几乎全是我爱吃的，这是摆明想把我撑死啊！

我将菜单拥在怀里，小眼神无比钦佩地望着他，水雾迷蒙，感动得一塌涂地：“彦宵，你一定要用这么幸福的方式送我去往极乐吗？”

他从我手中抽出菜单，敲我脑袋，板着脸教育我：“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立马坐正身子，弯了弯眉眼，没心没肺地笑开：“好好好，彦宵大财主英明神武，下次我一定注意好好说话！”

对于我嬉皮笑脸的保证他一点也不买账，依旧绷着脸，漠然地看着我，直到7样菜全上齐，我拿着筷子，看他眼色，小心翼翼地征询他的意见：“我可以吃了吗？”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阴郁哀伤：“以后那种事别瞎说。快吃吧！”

我点头，隐约知道自己可能碰到他的雷点了，便只管埋头默默吃饭，中途一句话也不敢和他搭。瞧见别桌吃饭都有说有笑的，我们这儿的气氛简直像是呆在冷冻库里一样。

买单的时候，老板娘刻意给我们算便宜了些，嘱托我们以后常来。我笑着推了推彦宵胳膊，压低声音：“看吧，我就说是对你有意思吧！”

他没理我，朝老板娘和善地颔首微笑，却在转身的时候突然搂住我的腰。

“你干嘛！”我瞪他。

他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有七彩的流光，从容不迫地解释道：“不是你说的嘛，她可能对我有意思，那就借你来断了她的念想喽！”

“嚯，你利用我！”感觉自己被当做了挡箭牌，我有些气恼，但真正气恼的好像又不是这个。我故意也想气气他，说话有些失了分寸，“其实老板娘看着挺年轻，小馆子地段又好，你跟着她，生活应该不用愁！”

“余昼，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大脑里都装了些啥！学心理的还看不明白别人在想什么吗？”

感觉他在和我吵架，还说我心理学学的差，我更气了，扳下他放在我腰间的手，红着眼圈冲他吼：“是啊！我就是看不明白！你隐藏得那么深，我怎么看得出来！我又不像你那么聪明，我这么笨，能考上这所大学全靠运气，每学期期末都是踩着及格线过……”

越说越伤心，我干脆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反正放了假，学校人又不多，也不会太丢脸。

“余昼，余昼！”

彦宵在叫我，我继续哭，根本不理他。大概一分钟过去了，我发泄够了，但就这样站起来继续和他走，我感觉没面子，故仍旧蹲在那儿，装成一朵沉默的大蘑菇。

应该是拿我没辙了，彦宵蹲下来抱住我，轻轻拍我后背，很温柔很温柔地问我：“你哭够了？”

我点头，但还是不肯抬起头来看他。

“对不起，刚才说话有点过分。”

他主动道了歉，倒让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那我也对不起，我太无理取闹了。”

他轻笑：“你知道就好！”

就这样莫名其妙吵了架，又莫名其妙和好，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是恋爱中常有的事。而陷入爱情的人往往都会像我们这样变成傻子，变得很不理智。

***

我们并没有马上回寝室，彦宵说四处走走消消食，我想也好，还可以避免长赘肉。

路过镜湖的时候，四只肥天鹅正在湖里游玩，成双成对，羡煞旁人。我突然想起从小栀那儿听来的故事。

“哎，你知道原来学校其实只有三只天鹅吗？”

彦宵摇了摇头。我窃笑，就知道他不知道。我清了清嗓子，坐在湖边的大石块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让他也坐下。彦宵瞥了一眼上边的灰，朝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