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安夜。”

何一帆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随着周柠匆匆追出去的那道黑影，一怔：“那晚他是不是追你去了？”

“嗯。”周柠点了点头。

懊悔之情霎时涌上心头，何一帆苦笑道：“如果那天追出去的是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虽然此前对情情爱爱的事儿从未上过心，但何一帆对自己的好感，周柠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到的，尤其在他红着脸向她递出平安夜舞会门票的时候。

“师兄，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高中的时候你就经常帮我，进了大学，你又教我本领，带我赚钱，我一直特别感谢你。”

“感谢，但就是不喜欢，对吗？”

“我们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周柠想了想说，“从出生，到成长，我们两个太像了。在你来找我之前，其实我过得挺灰暗的，专业是被调配的不说，整天陷在一大堆的打工打杂里，看不清未来的出路，是你带我走出来的，让我知道只要努力就能闯出名堂，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标杆。”

“可你却终究选择了一个跟你一点都不像的。”何一帆自嘲地说，“你和陈羡那样的公子哥儿，有话聊吗？”

“他要是个公子哥儿，我就不会喜欢他了。”周柠乐道，“而且他话挺多的。”

何一帆又叹了口气：“把你介绍进车队的时候，我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也怪我，本来想着陪你一起完成这个项目的，可接的业务越来越多，忙得都抽不出时间来车队，你又上手得这么快……唉，我怎么有种自己精心栽培的果子被人摘了的感觉？”

“师兄，我不是谁的果子，我只是我而已。”

何一帆一愣，忙改口：“对不起，是我类比不当了。我只是想表达可惜，如果当初我能每天陪着你呆在车队，是不是我能有机会？”

周柠摇摇头：“在遇到陈羡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也从来不想要任何亲密关系的负累，是他改变了我吧。”

何一帆惊讶极了：“这么高的评价？你们才认识多久，你确定了解他吗？”

周柠淡然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们八岁就认识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何一帆惊得收不拢下巴，想问，但话刚要出口却又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想听你们的爱情故事。”

周柠笑道：“师兄总有一天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故事的。”

何一帆嗦了一口面：“也许吧，现在没闲心想这个，我还是多努力赚钱吧。”

这天陈羡送周柠回宿舍的时候特别磨叽，拉着周柠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那什么，那个何一帆，以后不会来车队了吧？”陈羡闷声问。

“那怎么行？纪录片和宣传片最终还得他来把关啊，我一个新手，还达不到要求呢。”

“我觉得你拍得也挺好。”陈羡嘟囔道。

周柠取笑：“不是吧？这么小心眼儿？”

周柠只想开个玩笑，陈羡却居然没有反驳？一脸不爽的小表情掩饰都掩饰不住。

他不是恋爱老手，好不容易追到心爱的姑娘，高兴了一阵后，又患得患失起来。虽然这些天周柠接受了他的陪伴，但好像也只是停留在她说的“不讨厌”的程度，陈羡总希望周柠能再多需要他一点。

比如每天送她回来时，女生宿舍楼下站的都是一簇簇黏在一起黑影。可周柠从来都告别得爽快，say 拜拜后头都不带回的。

虽然陈羡也觉得那些抱在一起的的黑影确实有碍观瞻，但周柠过于爽快的样子，也让他着实有几分无奈。

他不经会怀疑，万一哪一天他没出现，周柠会怎么样？会想他吗？会需要他吗？还是像过去一样，自己一个人也觉得很好？

今天何一帆的出现，正好放大了他心中的不安。

“想什么呢？”周柠弹了一下陈羡的脑壳儿，“不会真在吃我师兄的醋吧？”

“也不是，只是在想，你究竟需不需要我。”

“为什么这样想？”周柠有些讶异。

又一对小情侣从他俩身边腻腻歪歪地经过，陈羡瞟了一眼，索性说了：“别的男生送女朋友回来，女朋友都依依不舍的，可你倒好，每次头也不回走得飞快，我再见都还没说完呢。”

周柠也瞟了一眼不远处抱在一起的小情侣，突然换上一副戏谑的笑容：“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我倒也不是说要这样，只是……”

陈羡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句“也不是不行”，忽地领口就被拉住，下一秒就被拽了下来，嘴唇上落了一个轻轻的吻。

周柠偷吻得逞后飞快离开，手却没有松，陈羡依然被拽着领口，保持着一个稍微有点别扭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坏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