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灯坏了？”

“是。”

一只手撑得有点麻，周玥玥换了个姿势。

“先试试合不合适再走吧。”林以辰俯身靠近，伸手去够桌面上的那串手链以及装进盒子里的耳钉。

她突然看到眼前略过的身影，起伏的胸脯贴近，她忘却了呼吸，脸唰得通红。

“那这两样的钱怎么给？”

手串很好看，周玥玥不停地摸着，爱不释手。

“不用，你的都记他账上就行，从他工资里扣。”林以辰笑笑，把耳钉盒放进纸袋里。

“？为什么。”

“你看他把你吓成这样。”

林以辰拿过一面镜子，周玥玥猛地一瞧，发现自己的脸被头顶的白射灯照的惨白，慌乱之下流出的冷汗使得头发服帖在脸颊两侧，加之嘴唇的色号掉色，不知为何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爱德华·蒙克的那幅《呐喊》上的主人公，反而觉得好笑了起来。

“走……吧。”

点头谢过蹲在门口拧螺丝的老板，周玥玥推门等林以辰走近后，才松开门把手冲了出去。

夜深了，温度凉快了些，走到闹区人也少了很多，周玥玥凭着记忆，找到了最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了同样规格大小的三个灯泡，多的留着备用。

林以辰一路送到了小区门口。

“你赶紧回家吧，很迟了，明天还要早起。”周玥玥和他并排站着。

“我不用早起。”

“唉？”

“今天是意外。”林以辰回答。

“你不是早上还要送……”周玥玥疑惑。

“我考虑考虑明天早上送不送这里。”他挑了个眉，示意她快点进去。

“我给你叫辆车吧？我进去了，留你在这儿不太好。”周玥玥担心，掏出手机。

“不用，你快点进去吧，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一位穿着绿色衬衫的大爷挥着铁棒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是不是我们小区的？在门口推推搡搡干什么的？”

“我就说让你走前面吧。”林以辰轻笑，低头，“我没有门禁怎么进去呢？”

“也对，不过，你进来干吗？”

林以辰没有回答，冲着大爷问好，凭着那张讨喜的脸让大爷心甘情愿的开了门。

周玥玥跑了过去，挡在了他的路前，准备先行敲门，她不敢保证楚苒在开门的瞬间会干什么。

窸窸窣窣地拿出钥匙，客厅一半处于漆黑状态，唯一的光源从楚苒的房间里透出。开门声后，紧接着传出的是板凳摩擦地面声，拖鞋滑行声，跑动声，再是那句熟悉的叫喊——

“周玥玥，你终于回来了！”

“嘶。”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之后，楚苒倒吸了口气。

“我丢，我说让你买电灯泡，不是说让我变成电灯泡啊。”

第10章

男生长手长脚，身高又挺拔，踩了个小圆凳就够得到天花板的吸顶灯，林以辰伸手就准备把坏的灯泡给扭下来。

“等等等等一下。”周玥玥突然厉声，赶忙叫停，“你是不是没有换过灯泡，直接虎着就上手，我还没关电闸啊。”忽地放下手里的包装，扯着林以辰的裤脚往下拽。

“嘶，好像是没有。”他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挠挠头。

“弟弟啊。”楚苒长叹一声，走到厨房把电闸关掉。

周玥玥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往上聚焦，学着楚苒的语调复述，“弟弟啊，果然还是个弟弟。”

林以辰抿着嘴，没有说，接过她递来的新灯泡，借着光很快就把坏的给旋下来，装好新的，周玥玥一直站在他身旁用脚顶着凳子防摔。

“好了。”林以辰甩甩手，展示成果。

“谢谢啦。”周玥玥扬头，朝他咧嘴一笑，又拿起手机确认了下时间，“十点多了，再不走车都打不到了，我给你叫车。”

她说罢点开打车软件，输入了起始点后，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林以辰的家在哪儿，询问，“对了弟弟，你家在哪儿？”

等了几秒，见林以辰没有回答，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把住的地方说出口，于是抬手把手机往上举了举，用余光找合适的高度，准备让他自己输入，定神一看很诧异，“你怎么还站在在上面？”

林以辰往下扫了眼，目光停留在裤脚，偷笑，“要一直拉着吗？”

“嗯嗯嗯？”周玥玥没反应过来。

“啪”

厨房电闸上推，客厅重获光明。

她感觉左手有一股向上提的力量，不自觉地向下拉与之对抗，扭头看清后顿时红了脸，赶紧撒开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满怀歉意的帮他掸平裤脚。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听到逐渐清晰的拖鞋声，那种早恋被抓的刺激感迎面而来，周玥玥的心开始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