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惊春暴雪[先婚后爱](87)
作者:乔迹 阅读记录
斟酌中沉默了两分钟。
沈夏试探道:“可是他现在好像不同意离婚。”
直接去民政局领张离婚证,不管是她还是他,面临的局面会明朗很多。
“嗯。”李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能他这种人没有被分手的概念,只有他甩别人,没有别人甩他的道理。”
“那你们......”
“我也不能怎么样,只有慢慢往后拖。反正感情对他来说是可以培养的,换谁都一样。等他哪天意识到这件事,说不定就直接通知我去领离婚证了。”
这话说得很轻,有种落花流水、春景惨败的凄凉。
沈夏看着李羡,目光柔软,近乎母亲式的怜悯。
李羡坚持构筑的城防还是破开一道口子。
“夏夏。”才只唤了一声,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的鼻尖已经酸了,接下来的话就拖着哭腔,“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
像一块结痂,已经快要愈合了,可是伤口发痒。
明知抓破鲜血会再次外涌,还是这么做了。
沈夏听得鼻酸,心头跟着发颤。
“我一直觉得我们只是差了点时间。差了点时间,差了点运气......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
曾达如的身份,老爷子车祸和遗嘱,如果事情没有全部在短短的两个月内爆发的话,也许她和孟恪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难堪。
沈夏将她抱住,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羡羡,其实这么大的事,你一直不声不吭,我都快吓死了。哭吧,大哭一场,才是真的准备向前走了。
这是李羡分手之后第一次掉眼泪。
哭相比被火鸡面辣呛的沈夏还丑。
哭得这么厉害,是因为心知肚明,差的不是时间,不是机遇。
是全然无法交换的信仰。
泪水流到最后,带着太阳穴的胀痛。痛觉过境,积久的情绪被燃烧殆尽。
李羡与沈夏一同收拾掉吃剩的残余,打扫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餐、换衣洗漱。
做完这一切,她躺进被窝。
领导发消息过来,问她能不能参加政府牵线的特别节目。
看到嘉宾名单,她婉拒。
李羡这夜睡得很沉。
旧的肌理刮破,伤口虽然狼狈,总会有新的生出来。
这是人体的自我修复的本能。
/
朋友之间喝茶喝酒打球是常态。
孟恪最近没什么时间兴趣做这些。
作为朋友之一,彭润知道这不止因为年底生意忙,也有些私人原因。
这样隐秘的私事,圈子里一向讳莫如深,不会轻易透露。
偶尔喝多了,碰见知根知底的,聊上两句。
比如对孟子玮。
她自从结婚,多了项酗酒的爱好,逢场必醉。
这次冷不丁想起李羡,吵着闹着问二嫂哪去了。
彭润将人弄到角落醒酒。
孟子玮得到的是在外流传的版本,即两个人已闹到离婚,她痛斥孟恪不近人情。
虽然她自己也做了这样的选择。
彭润跟孟恪打了声招呼,得到应允后,小心地跟她解释前因后果。
“没离婚?那就好.......什么,是二嫂要离婚?.......”
孟子玮得到解释,情绪并没有比一开始愉快。
这事彭润也刚得知不久,“我也觉得很意外。除非二嫂是真正适合政治联姻的狠手,这么久没有对二哥产生任何感情。”
孟子玮摇头,“不会。”
“这就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既然有感情,她为什么不接受这个解决方案。
孟子玮抱住手臂,沉吟片刻,“我好像懂......又不太懂。”
彭润:“你家老爷子这手够狠的,逼得人必须破釜沉舟。”
用股权分配要挟新的婚约,这手太狠了。
“好像也不能怪爷爷。二哥身份......”
“什么?”
孟子玮犹豫了一下,摇头:“没什么。”
看来二哥没跟彭润提过这重原因,他不知道二哥为什么非要跟现琼扯上关系。
子玮之前从父母那里偷听到原因,上次二嫂来问,她已经跟她说过了。
“你说这事有解吗,二哥不会真同意离婚吧?”
“政治联姻这点,我觉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可、可他又不是不喜欢二嫂。”
彭润扭头看她,眼神深沉,“他跟你我不一样,不是有那么点喜欢,就必须要得到。”
好比有些人经历打击,会酗烟酗酒堕落人间。孟恪身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时刻。
他对人生有自己的掌控欲与理性态度。
这件事到底怎么选,没人能做得了他的主。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准备答应离婚?”孟子玮气鼓鼓翻身。
“既然嫂子不愿意,对二哥来说。”彭润懒声,“不去勉强,也是一种仁慈。”
孟子玮恨得牙痒痒,找不到发泄口。
彭润一副‘你还小,你不懂’的模样,“妹妹,世界上不是只有感情这东西。你知道什么是负责吗?人这辈子只对自己负责。”
孟子玮却使劲摇头,她说你记不记得去年你过生日,你过生日那天。
彭润问怎么了。
孟子玮没有说出口。
那天大家都聚在游艇上,她偶然间拿到孟恪解锁的手机,恶作剧心理作祟,准备发一条朋友圈。
但她意外地看到一张仅自己可见的照片。
是她之前传给他的李羡在台里晚会的主持照。
第52章
19年底20年初, 国内发生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疑似病例、确诊病例数目不断增加。
老爷子遗嘱的公开使孟家格局突变,曾家那边也出现动荡, 更换了君瑞的项目负责人。
新人过来需要熟悉与磨合,推进进度的任务几乎全部落到孟恪肩头。
还要抽时间打理手底下新的事务。
年前李小姐在京市通过了选拔, 年后回了趟连城,办辞职手续, 这个时候大约已经落地欧洲了。
林哲时汇报时如是说。
“接下里的行程已经取消了,您要现在出行吗?”
孟恪坐在办公桌后,目光落在手中资料, “十分钟。”
“好的。”助理出门时轻轻阖门。
几分钟后, 孟恪起身, 拎起外套朝外走。
这几天老太太身体欠佳,得上山一趟。
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拉开后座车门,低头等在一侧。
孟恪躬身上车时抬起手咳了两声。
很不巧,前几天出现感冒症状,很快自愈,却留下点干咳的症状。
汽车行驶平稳,隔一层车身, 世界阻隔在外,只剩发动机的轻微轰鸣。
孟恪一上车就阖了眼, 偶然向窗外看去, 已经是上山的路了。
夹岸的路灯挂了两排红灯笼,花圃里是虾子红荷兰郁金香, 摧枯拉朽地绽放,夕阳下泛着赤金。
他扭头, 一路看着这些浪潮似的花。
这天在山上久违地见到孟子玮。
“新年快乐二哥,好久没见了。我还是喜欢在家里过年。”
孟子玮今年新年第一次在陈家度过,年后回门,但是没见孟恪,他这阵子格外忙。
“新年快乐。”孟恪淡笑,“多住几天。老太太不是惯着你么。”
孟子玮扮鬼脸。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上是老毛病,治不好也没有发展得更坏。
吃过晚饭,孟恪准备下山。
“哎,二哥。”孟子玮匆匆追上来,“我上次不是借你的车嘛,有东西落下了,你捎我一程呗。”
孟恪问:“有这事?”
“有啊。”孟子玮扭捏。
前段时间她跟陈序吵架,跑回奶奶家,谁知被关禁闭,只好一路逃下去,到他那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