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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蜜(110)
作者:观樱 阅读记录
傅长明起身给她倒水,“只有母亲才夸我嘴甜。”
母子俩其乐融融,如果没有傅长黎在的话,将是一副和谐画面。
“好了,吃饭吧,你们多吃一些,还在长身体。”
方才为了哄赵樱兰,傅长明便坐的近了一些,所以赵樱兰夹起一筷子菜,先给了傅长明。
片刻后,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也给傅长黎夹菜了。
“多谢母亲。”
傅长黎的声音变了一些,如果之前是一块玉的话,那现在就是没有一丝杂质,清润如山间泉水。
用完饭,两个儿子退下,赵樱兰坐在卧室里发呆。
连欢端着热姜茶进来,倒好一盏后放在赵樱兰手边。“夫人,喝一些暖暖身子。”
赵樱兰身子一直虚弱,平日里都得小心侍候着。
“不想喝,”赵樱兰忧心忡忡,“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连欢啊,你说长黎年岁到了,该早早定下亲事,是不是?”
连欢明了,赵樱兰不是询问她,只是想从她这里获得支持和肯定。
“是,过完年世子十八岁,按理来说可以定婚事了,像平民百姓,甚至有十八岁成婚的了。”
赵樱兰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
“长黎哥哥,你今年要下场考试吗?”
“嗯。”
唐丝丝哦了一声,笑着道:“长黎哥哥这么厉害,肯定会高中!听说到时候会有殿试,可以见到圣上呢!”
学堂占用的是皇宫一角,光是一处小小偏殿就占地很大,可以想象皇宫有多么辽阔。
“听说皇宫里的瓦片都是琉璃瓦,”唐丝丝坐在那,姿态文静,笑起来小酒窝显露出来,看着就甜。
“长黎哥哥,到时候你记得替我好好看看,讲给我听。”
对面傅长黎翻了一页书,“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唐丝丝一只手撑着脸,笑的越发灿烂,“怎么会呢,长黎哥哥最厉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小姑娘一年比一年大,嘴巴也一年比一年甜了。
傅长黎没说话,唐丝丝在那自说自话,俩人相处氛围颇为融洽。
认识了这些年,这种相处模式是傅长黎早就习惯了的,小姑娘声音甜的像是糖糕,明明他不喜甜,可入耳之后,只觉得浑身舒坦。
可是没过一会,小姑娘声音小了,忽地变了声调,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傅长黎立即抬眼,便见唐丝丝捂着腹部,眉头蹙着,面色也有点白。
“唐丝丝?”傅长黎放下书,身子前倾,“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天开始的,有时候腰不舒服,也说不出来是怎么个不舒服法,有时候又会肚子不舒服。”
刚出正月,外面天寒地冻,马车里点着炭温暖不少。但傅长黎还是将唐丝丝的斗篷拢了拢,又解下自己的大氅。
他身量高衣服自然也宽大,直接将唐丝丝从头到脚围住,只露出一个脑袋。
小姑娘脸色发白,傅长黎紧张起来。
“福海,去医馆。”
“是,世子。”
唐丝丝扯了扯唇角,努力露出一个笑:“长黎哥哥,那等到了医馆,你可千万不要说我会医术,我觉得有点丢脸。”
懂医还要来求医,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长大了,还知道丢脸。”傅长黎去拨弄炭火,又倒了一盏热茶,“暖暖手。”
到了之后,唐丝丝双腿发颤,迈步的力气都没了。
傅长黎抿唇,抬手将人扶下来。
医馆里有小药童,赶忙也过来帮忙搀扶。
傅长黎扫了一眼,见小药童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就没阻拦。
入内之后,坐诊大夫给唐丝丝把脉,又低声询问了几句,最后笑着捋胡子。
“姑娘莫慌,不是病。”
唐丝丝坐在那脸色差极了,傅长黎蹙眉接话:“她腰腹不适,脸色苍白,不是病是什么?”
“家里大人没教过姑娘吗?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故而叫月信。”
傅长黎腾的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幸而他面上不显,才没让人看笑话。
而唐丝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女子七岁肾气盛,二七天葵至。”她顿了顿,不解的道,“可我才十二啊。”
老大夫见怪不怪,解释道:“人体质不同,自然也没有相同的定数。姑娘比旁人丰腴一些,所以才来的更早。”
意思就是唐丝丝比旁的姑娘胖,月事也来的早。
唐丝丝咬着唇,又羞又臊。
傅长黎适时开口:“请问,需要喝什么汤药吗?”
“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喝一些,我这就去开方子。”老大夫起身,傅长黎跟了出去,就剩下唐丝丝自己,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唉,一直想瘦下来,可怎么也不见效,她索性也就不管了。
其实女子月事相关,她在书上看过的,可因着年岁对不上,她就没往这方面想,以为自己贪嘴吃多了糖葫芦。
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唐丝丝想,那往后她每个月都要经历这样难受的时刻了。
唉……
唉声叹气的,甚至从马车叹气到了家里。
福海忙着去烧热水,土炕烧的暖和,唐丝丝直接脱鞋坐在炕上,还被傅长黎拿来一床被子盖好。
身材颀长的少年弯腰给她整理被角,将炕桌拉过来,上面放着姜糖水。
“趁热喝,会舒服一些。”他道。
唐丝丝嗯了一声,有点蔫蔫的。
傅长黎张了张嘴,未语面先红。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抱着他是大人的想法,教导的口吻道:“每个月都有一次,记好日子,莫要贪凉。”
缓了一瞬,他才垂着眸子,语气没什么声调的道:“如果难受的话,就用汤婆子放在肚子上,大约四五天,就会结束。”
唐丝丝瞪大了眼睛看他,傅长黎没瞧见,还在说着:“不许吃生冷辛辣,可以多吃鱼,对了……”
唐丝丝抬头看他,见他面无表情的说话。
“你……”顿了一会,“要用的东西我差福海准备好了,就在布兜子里,隔一个时辰就要换,这些够用两个月,用完丢掉就好。”
他说的十分细致,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唐丝丝惊讶之后,就剩下欢喜了。
除了家人外,没人关心唐丝丝,这些年傅长黎将她照顾的很好,教她读书写字,教她为人处世,可谓良苦用心。
“长黎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呀?”
唐丝丝时常看医书,知道女子葵水之事很正常,但他一个男子,怎么知道的?
傅长黎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说,是他主动问老大夫相关事项,该如何做能减轻痛楚,该怎么样注意身体。
“喝了,免得一会凉了。”
傅长黎端过糖水,唐丝丝乖巧的喝了。
一直陪着直到唐大勇回来,傅长黎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傅长黎脱下大氅,却发现内里有点点洇湿。
银灰狐狸皮的大氅,像是被洒了梅花似的,留下点点红印。
“福海,将这件衣服烧了。”他吩咐道。
福海接过衣服有点懵:“世子,这件是您最喜欢的,穿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烧了?”
傅长黎揉了揉额角,福海已经瞧见那点血迹了。
“这……唉,听说女人家的那个东西最为晦气,可千万别沾身上,会倒霉运的。烧了好,烧了就把霉运都烧光。”
福海说着往外走,身后傅长黎忽地道:“洗干净。”
福海回头:“啊?”
傅长黎神色莫辨:“我说,洗干净,你来洗,莫让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