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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沦陷+番外(63)
作者:桃屿 阅读记录
陈京澍淡淡笑道:“姜小姐自由洒脱,其实我们两个并不...”
“那也不是这么个洒脱法子。”陈嵘清直接打断他的话,“整天满世界飞着玩,未来嫁进陈家,如何承担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
陈京澍放下筷子,格外郑重道:“但其实我的身体,怕也是要耽误姜小姐的。爷爷,这么多年了,或许这个婚约就以我身体不好废掉...”
“陈京澍!”陈嵘清少有连名带姓的叫他,这次连脸色都严肃了下来,“你最好别有其他胡乱的想法,两姓缔结,那是上表天地了的。”
陈京澍语气淡淡,乖则里带了几分嘲讽,“爸作为人民公仆,怎么还能以天地为信仰,这传出去不太好吧。”
向来身居高位儒雅如松的政界人士,连生气都只是微不可察的眯下眼睛。
倒是陈镇风感受到父子俩的剑拔弩张,从中调和道:“京澍呀!听爷爷的话,什么都可以商量,但是姜家丫头的婚绝不能退。”
陈京澍知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今天也只不过探探两人口风。
于是话锋一转,退而求其次道:“爷爷,那今年过年,我想回澎镇。”
陈嵘清先一步开口,“不行!”
-
位于美国俄亥俄州首府的冬日哥伦布,天气寒冷且湿润。
姜应礼穿着条浅粉色帝政裙赤脚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白日的光洒在她脸上,显得人病态又苍白。
“小礼,喝了牛奶就睡觉吧。”姜应止一身深咖色家居服,常年规律健身的男人,将她衬得更加病弱削薄。
姜应礼眼底略显空洞,转过头去,“你们最好别给我机会。”
这是她发疯的前兆,只是姜应止已经习惯,依旧满脸平静的问:“你晚上想吃牛腩煲还是排骨汤?”
姜应礼丢开手里的书,赤脚起身径直走到他面前,直接抬手将那杯牛奶杯打碎在墙角,“吃什么?吃哥哥可以吗?”
姜应止脸上这才有了异样反应,微微蹙了下眉心,警告她道:“小礼!”
“胆小鬼。”姜应礼瞪着他,“你这个爱上妹妹,却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姜应止转身,拿过墙角的笤帚清扫地上的玻璃杯碎渣。
她在家里从不穿鞋,以免刺破她脚心。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姜应礼更怕他沉默对待自己,于是追在他身后。
“你也说了,你是我妹妹,所以我们之间不会存在爱情。”姜应止阻止她乱跑的动作。
姜应礼便是,他越不让做什么,她就越爱逆反着来,此刻赤着脚将一块玻璃碴悄悄踩在脚下,“我都和你说了,我在雍和宫见到了陈京澍的初恋。他们很相爱!”
“他们之间的结果会是怎样,你比我清楚。”姜应止说的似是而非,却直接戳中了姜应礼的心脏。
她狠狠将玻璃碴扎进脚心,尖锐的痛觉立刻蔓延她全身,可她的心却像是活了过来,“那我嫁给他,是怎样的结局,哥哥比我清楚吧!”
姜应止见她动作,立刻将她公主抱起,往卧室走去。
“哥哥,有人给我们做过演示的,如果不能嫁给心爱的人,是可以...”
“姜应礼,不可以!”
“我叫姜礼,不要叫我姜应礼!”鲜血染红了她的裙子,也染红了她的眼眶,“为什么陈京澍可以为了初恋不要陈家的一切,你不能为了我不要姜家。明明从小到大,我们只有彼此的。”
姜应止拿着医药箱,跪在她床边,“忍着点,有点痛。”
玻璃从脚心被拔出的那刻,确实很痛,裙子染就的鲜血也和那晚莫名相像。
姜应礼突然拉过姜应止衣领,捧住他嘴唇强吻上去,“哥哥,那晚也像刚刚那样痛。扎进去的时候很痛,拔出去的时候也很痛。但我却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少女的唇绵软又湿润,带着勾魂摄魄的诱惑力。
但还是会在某个瞬间,让人即刻清醒。
姜应止强行拉开她,口腔里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
他眼底表情突变,带着警告看她,声音低沉凶狠,“不许再提那晚的事。”
姜应礼脸上是苍白又病娇的笑,扬着下颌,跪俯在姜应止身前,“你那晚,把我衣服扯烂,压在身下。你说占有我的心不够,还要拥有我的身体。”
“闭嘴!”
“爸爸妈妈都没顾忌过我们,凭什么我们要一而再再而三被献祭。”姜应礼眼睛湿润,空洞的神情破碎惹人绯想,她勾着自己的发丝,脚趾去钩挑姜应止腹胯,“我会有自己的方式,去毁掉这桩婚事。”
姜应止握住她脚,仍是制止她动作,“那晚是个意外,往后都不会发生了。你最好别毁了自己,毁了姜家。”
说完,姜应止转身,将她一人留在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连同门锁一起旋转。
姜应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锁了起来。
她跌跌撞撞从床上下去,踩着一路的血脚印趴在门后,“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阴影里。”
“你不能做爸爸妈妈的帮凶,哥哥!”
“王八蛋!姜应止你就是胆小鬼!”
“连你也骗我!”
深夜的哥伦布,气温骤降。
一楼的客厅,只亮了一盏台灯。
映的窗子外结出一层冰霜,把外面的世界笼罩成如水雾般的昏黄。
姜应止倒了一杯酒,刚准备仰头抿一口,脑子里就钻进前不久的事。
他自认为酒量还不错,并且低度酒对他来说,从来只起到助眠效果。
可还是把他压抑在经脉下的不服不甘,激发了出来。
姜应礼告诉他,陈京澍一直有初恋女友的,两人十分相爱。
温润斯文的人,这才没忍住脾气,当街追尾逼停陈京澍的车。
他和陈京澍打起来的时候,像是带了私心,谁也没饶谁。
陈京澍便揪着他衣领,字字句句像匕首戳心,“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别说一个华仁,就是百个千个华仁,都和林逾静比不了。”
那晚回到家,一贯病态的妹妹居然主动拉着他喝酒。
他该想到,那个小东西早就没安好心。
她说,她被丢在阴影里。
她分明才是那个拼命想要逃出阴影的人,他不过就是被选定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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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京的新年,大街小巷都充满着年味。
林逾静刚刚参加了一个美术协会的年终颁奖礼,只是她惦记自己的商稿,连午宴都没吃直接便跑回学校画室。
学院本科的小师妹蒋听云坐在她身边,双眼都发了光,一脸花痴相,“师姐,你现在是我们全学院的偶像了。”
华清美院,每年都要出几个偶像。
林逾静这些年受到社会打击,性格多时内敛消极,被教授不止一次批评死气沉沉,那对艺术家来说是致命伤。
“对于你被媒体称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治愈系青年画家,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少听媒体的吹嘘,保持本心很重要。”
她对自己这次的突然爆火有些后知后觉的钝感,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关联着陈京澍的名字,又或许她并不觉得自己像那些营销词诉说的一样。
治愈系青年画家,可她本身只有郁。
苦太久的人,对于猛然绽放的花,都不会产生依赖的想法。
而是早早开导自我,万一是昙花一现,不至于黄粱梦醒无法接受原本的自我。
她更爱脚踏实地的感觉,比如现在接到了一个浙商的订单,想让她给明年家中九十大寿的母亲画一幅贺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