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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沦陷+番外(75)
作者:桃屿 阅读记录
诗尔却是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直接提起手包,像是打了场胜仗般高傲而去。
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回家里。
而姜应止,从晚上回家后,连续发了多日低烧。
毕竟年龄小,犯了错就控制不住心虚,姜应礼第一次跑上三楼,躲在门后看到从小照顾姜应止的保姆不住哭诉,“你爸爸真是狠心,哪有拿亲生儿子试药的。”
姜应礼瞬间联想到,她从前跟着诗尔去姜氏医药公司的实验室。
她便亲眼看到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将一支足有她小臂粗的针管扎进小白鼠体内,不过几秒,小白鼠就死在她眼前。
小姑娘瞬间被吓哭,躲在诗尔怀中不敢出来。
她也是那天才知道,姜应止每次被带走后,是去了哪里。
他也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鼠,躺在实验室中,被注射各种药物。
保姆走后,她才敢偷偷进去。
也是,第一次接近姜应止。
对于她的到来,姜应止似乎一点不意外,还温柔笑着问她饿不饿。
姜应礼愧疚到了极点,主动道歉,“哥哥,对不起,你的作业是我偷走的。”
本以为姜应止会如她所想那样为自己平反,却没想到他说:“我知道是你做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妈妈和爸爸?”
“如果我说了,那受罚的就会是你了。”
姜应礼眼眶顿时便红了起来,“可是,我们本来就该这样比拼的。”
“傻小礼。”姜应止拉过她的手,看她因抄书严重变形的手指,“你是我妹妹,哥哥的职责从来只有保护妹妹。”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保护她,是天生的职责所在。
从那之后,两人便像是偷偷结了盟。
如果姜应礼考试落后到第二名,那么姜应止一定会同时犯错。
两个人要么一起被原谅,要么一起受罚。
寒冬腊月的天,兄妹二人被罚跪在零下气温的院子里。
她冷到不行,姜应止就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再将她紧紧抱进怀中。
直到两人差点冻死在冬夜里,才被允许抱了回去。
姜应止意识不清,也始终记得要抱紧妹妹不松手,一遍遍重复哥哥的职责只有保护妹妹。
她便窝在姜应止心口,听着房间外夫妻二人的打骂。
也是那天,兄妹二人终于知道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
姜应止捂住她耳朵,怕她伤心。
她只看向他,心里想的全都是,哥哥的职责是保护妹妹。
那她现在不是他的亲妹妹了,他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保护自己了...
“姜礼,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出来后,姜应止会不会真的就不管你了。”
她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泪,那是十几岁得知身世之谜时,没敢掉的泪,“我不是他亲妹妹,他没有保护我的职责。所以不会在乎我嫁给谁,会不会幸福。那我干吗还要在乎他。”
云越荻瞧了眼病态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觉得姜应礼越长大,心理越扭曲。
“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云越荻说道:“好像是你哥的,他想逼停我。”
姜应礼立刻回头,透过后车窗,一眼就看见姜应止于车前玻璃内的一张阴翳黑脸,“越荻,我不能被他带走。”
-
不同于美国的突乱,澎镇则总保有安逸的一面。
林逾静和陈京澍去了澎镇一中,发现校门口虽然没有保安执勤,但新换的铁门过高,根本没有攀越的可能。
两人只好绕着围墙,一路摸到一堵偏僻的矮墙。
陈京澍站定,指了指墙体说道:“从这里进去。”
林逾静仰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确定?”
说话间,陈京澍已经一跃跳上矮墙,“手给我。”
林逾静没有其他选择,只好递给他一只手,然后被陈京澍拉上矮墙。
等她坐稳后,陈京澍直接便翻了进去。
“静静,你跳下来,我接着你。”他站在矮墙下,朝她张开双臂。
林逾静咬紧牙关,一闭眼真的朝他跳了下去。
结果就是,冬日的两人过于臃肿,陈京澍接住她瞬间,便一起摔倒在地。
她趴在陈京澍怀中,被他牢牢护住。
同时,咫尺的距离,陈京澍眼睛忍不住盯着她嘴唇打转,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拢着她后脑勺,下一刻吻便要落在她唇上。
电光火石间,林逾静急忙推了他一把站起身来,“你干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陈京澍半点不慌乱,只捂住自己心脏,不知是真是假连连喊痛。
“...”
见她脸色逐渐温和,陈京澍才伸出手,“拉我一把?”
林逾静嗔怪瞪他一眼,懒得计较,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谁知,陈京澍抓住她手后,直接便不再松开。
“别这样!”
“静静,我心脏疼,你就让我扶着你走一会儿。”
林逾静咬唇,拿他彻底没了办法,只好说道:“那我们约法三章,不许再有比牵手更亲密的举动。”
闻言,陈京澍贱兮兮凑近,“静静,在我的世界里,牵手就是最亲密的举动。”
“...”林逾静瞬间无语。
然后又听陈京澍继续说道:“那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晚上我能留在你的房间睡觉?”
第39章 后悔
“滚!”
林逾静白了陈京澍一眼, 边拍净自己衣摆上沾着的杂草,边头也不回朝前走。
陈京澍阔步跟上她, 调笑道:“逗你玩呢,生气了?”
林逾静又嗔怪地瞪他一眼,比起生气,其实她更像见到了少年时的陈京澍。
少年时的陈京澍其实就不算传统式好孩子,会贱兮兮逗女孩,惹得人家追着他满教室打。
也会一整个暑假在海里疯玩,赶在最后两天躲进被子里疯狂补暑假作业。
甚至,还有次拉着一群男生逃课去黑网吧打游戏。
最后被班主任告到陈璇那里,免不了就是一顿毒打。
后来回到陈家, 才有了那些外人所见的高不可攀, 纸醉金迷。
可华丽之下, 所见不过皆是苍白和空洞。
而此时此刻,厚着脸皮耍贱的他。
才是正常命运齿轮滚动下, 所能见到的最真实模样。
他具有所有寻常少年的成长轨迹, 绝非天生高位者浑然天成的阶级距离。
她难以忘却的,难以抵抗的,正是这样的陈京澍。
“真生气了?”他拉住林逾静衣袖,强行将她逼停。
林逾静停下步子, 几分无奈,几分娇嗔, “没有, 就是希望你能正经点。”
虽然现在婚约形同虚设,但不表达他们两人之间就没有半点阻碍。
陈京澍松开她, 双手插兜跟在她身侧向前走,低声嘟囔了句, 似是委屈抱怨,“又不是没正经过。”
林逾静颔首,瞧着自己的鞋尖。
想到两人刚刚重逢时,他确实无比正经,就像是完美规训的工作机器。
每日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身后从来跟着‘智囊团’,人前人后都是不苟言笑的陈总。
可她深知自己不喜欢那样的陈京澍。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一板一眼的模样,都像无形的匕首一遍遍剖开过往那段至暗回忆。
“我说的是,你态度正经一点。”林逾静抿唇。
他最正经的时候,大约就是刚刚决定把她追回去的时候。
每天不再是穿着成套的黑西装,而是换上颜色雅致素净的针织衫。头发也从一丝不苟的港式背头,变成毛茸茸趴在额前的微分碎盖。
像是刺猬卸下防护盾,他对她也缴械投降。
“行,正经点。”陈京澍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停在主教学楼旁的红黑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