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双胞胎。

一切结果都好，但他就怕这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他承受不起。

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从来不曾害怕什么，可等在手术室外，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分娩还没结束，他握拳的力道越来越大。

一开始，顾老爷子还比较淡定，等五六个小时过去，他也忍不住担忧起来，只是他是众人主心骨，不能表现出来。

从上午到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手术室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恭喜穆总，母子平安，穆太太给您生了……”报喜的护士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的男人已经大步朝里走去。

“……两个小王子。”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他走路带起的风里。

穆砚听到“母子平安”四个字，悬了一天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去看看她，跟她说一声，“你辛苦了。”

青栀确实辛苦了，一场分娩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才听到医生说孩子出来了，她就再也撑不住昏睡过去。

“栀栀。”穆砚一进来，便看到青栀躺在床上，满脸苍白，额鬓的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个透，十分脆弱的样子，叫人怜惜。

穆砚心的前所未有的柔软，俯在她床边，替她擦汗，又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

青栀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室内洒下一片金黄。

“孩子怎么样？”刚醒过来，她就迫不及待问。

“挺好。”穆砚言简义赅，眼神难得有点别扭。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两个小子。”他压了压眉骨。

青栀见他不太高兴的样子，顿时急了，“就算都是儿子，你也不许有意见。”

他虽然没表现得很明显，但青栀还是察觉到，他其实是更喜欢女儿的，而且，大家都希望她这胎是龙凤胎，就连她自己也是。

现在生了两个儿子，确实不那么圆满，但她一样会爱自己的孩子。

穆砚赶紧抓住她的手，“不会，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你现在该多休息，别操心这些。”

“我想看看孩子。”

“好。”

-

先前想了许多名字，最后，穆砚还是用了自己想的。

哥哥穆知瑾，弟弟穆知瑜。

怀瑾握瑜是老爷子提出来的，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

小名儿的话，就很随意了，最开始大宝二宝地叫，后来青栀觉得能两个小家伙长大后知道自己的小名儿是这样的，肯定会恼羞成怒，便重新取了两个小名儿——小今儿和小鱼儿。

好吧，都是从大名里面谐音过来的。

青栀只在医院住了几周就回家去了，她觉得还是在家舒服。

她是顺产又不是剖腹产，后期的养护没那么严苛，恢复起来也快。

家里有两个婴儿，两边家长一致认为家里至少要有两个专业保姆，嗯，专门照顾青栀的月嫂也不能少，更不要说先前的营养师，形体老师……一大堆人。

两人都不习惯有这么多人，但没办法。

两周过后，两个小家伙褪去了刚出生时的通红和褶皱，变得白白嫩嫩，十分招人喜欢，五官模样也渐渐出来了，都挑两人的优点长，眼睛像青栀，嘴巴和鼻子像穆砚。

两兄弟长得十分相似，要是外人肯定认不出来。

哥哥更活泼，弟弟反而更安静些。

不过，这安静也只是表象。

不知他们的性子随了谁，十分恶劣，哥哥夜里不睡觉动不动就嚎，弟弟也附和着一起嚎，只听声音不见眼泪。

别看他们生出来比寻常婴儿小一点，嚎起来可是中气十足，把两个保姆折腾得人仰马翻，根本睡不了觉。

在青栀面前时倒是十分乖巧，像两个治愈人心的小天使，招人心疼的很，一旦离了她跟前，就想尽办法折腾人。

对此，青栀也颇为头疼，怀孕的时候不折腾，合着都攒着等出生了再发脾气呢！

“也不知他们这性子是跟谁学的，我妈说我小时候可乖了。”她说。落在穆砚身上的眼神别有深意，就差明晃晃地说“是跟你学的”。

穆砚却并不接她的意思，眼角抽了下，略有些无奈，“我小时候没这么闹腾。”

反正夫妻俩谁也不愿意承认两个小魔王的性子是随了自己，只当他们天生会折腾人。

要说两个小魔王有什么克星，唯有穆砚了。

只要他往他们面前一立，面无表情地扫他们一眼，两个小家伙就统统老实下来，也不敢嚎了，抽抽噎噎眨巴着，好不可怜的样子，几乎要叫人忘记他们现在是有多可恶。

或许就是从这时候奠定下的基调，几个月大到走路，再到说话，他们就没有不怕自己老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