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卯，兔年，六月十一】

温宗主大限将至，诸君限期归宗，全宗气氛低沉，灵均都没心思挖鼻孔了，日日唉声叹气。

虽早知这一日会到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心中不胜烦闷。

月白丫头那边，黎九川拜托太上长老打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黎九川未曾告知他另外两个弟子，自己日渐消瘦，前日去讲法堂授课的路上还曾走错地方。

可惜，又忘了记录下来！

算了，闭关修个炼去。

……

【已酉，鸡年，冬月三十】

九川归宗，继任宗主。

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便知月白丫头定是无事，如此本君也能放心。

九川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刀阔斧的改革宗规，调动各处人员。

还别说，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让云裳去管理宗中灵兽谷和所有灵兽相关事务，让那恨不得把龟壳缝身上的李慎之负责天衍宗各处防务。

还任命那个资质平平，一直管理花溪谷的外门弟子齐明到他身边当大总管，统筹各种杂事。

让其弟子姜子英和石小武依照花溪谷，重新规划全宗上下所有山谷。

令擅长傀儡之道，原来在花溪谷待过的齐悦，带领万法堂傀儡院全力辅助。

这些都是小事，最要命的，是黎九川改革讲法堂制度，要让元婴真君轮流去当值守长老。

凌光寒已经算是能忍的了，当了三日，拔剑九次，还被灵均嘲讽没经过事儿，看来这值守长老不好当。

不行不行，本君必须抓点黎九川的小辫子出来，当个筹码握在手中。

……

【庚戌，狗年，冬月三十】

盯了黎九川一年，这家伙还真是毫无破绽。

本君为此特意从葛玉婵那里交换了她压箱底的潜行秘术，在黎九川寝殿房梁上蹲了一月。

他居然在无人之处也不曾失礼，挖鼻孔，放屁，抠牙全都没有，这不合理！

凌光寒在无人处还会突然照照镜子，摆弄头发，天衍宗内毫无存在感的凡桃真君也有收集茶盏的爱好。

还有合丹殿那个大长老玉露，除了喜欢养灵参宝子，还喜欢给灵参宝子们偷偷做花花绿绿的小衣服穿，不然那些灵参宝子为什么总是逃跑？

天衍宗内，就没有本君不知道的事！

再盯一年，本君就不信了，这家伙能永远保持教养，不失风度。

……

【壬子，鼠年，十月十三】

卓青锋代表归元剑宗来下请柬，邀请天衍宗修士过去参加联合小比，黎九川突然变得阴阳怪气。

这里面一定有事！

……

【癸丑，牛年，五月二十一】

天衍宗内风平浪静，听说流沙域那边有大事。

说是金刚台派人重建般若寺，那日般若寺外不归海中，沙尘突然狂暴不歇，持续整整九日。

直到那个叫念空的和尚念完一套经文，风沙才停歇，不归海一夜之间化作绿洲，遍地黄花，风中绽放。

那场面，光听着就刺激，可惜本君没在场。

难受！

……

【丙辰，龙年，二月二】

龙年龙抬头，山中喜鹊叫不停。

这是有好事发生？

地灵界甚是无趣，也不知上界好玩否。

算了，修炼去，早日化神去上界，找点新乐子！

第649章 众人变化

说是《天衍宗秘闻录》，实际上是苍火真君闲得发慌时记录的日志，他一边翻着一边给江月白讲述这三十多年发生的事情。

总体上，大家目前一切都好。

但苍火真君记录的都是他感兴趣的事情，关于大家的经历，只有寥寥几句，江月白无法窥得全貌。

“……本君前几日听说你要回来，还想着等你回来再去挑战方欲行他们几个天剑峰的头号种子，现在看来，啧啧啧~”

苍火真君上下打量江月白，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方欲行才金丹巅峰，完全不够看了，你直接弄凌光寒吧，给他揍趴下，本君把压箱底的宝贝送你。”

走到去往灵兽谷的岔路口，苍火真君语出惊人，江月白停下脚步。

“苍火真君，您就别为难我了，如今我师父是宗主，我身为他的大弟子，一回宗就把宗门支柱的光寒剑君揍趴下，这算什么事？影响太大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苍火真君眼珠子一转，坏笑道，“凌光寒不在宗内，你放心弄他，让我录一下就行，不让别人知道。”

江月白哭笑不得，“以前您总是找光寒剑君的麻烦，我还能认为您是为了不让他意志消沉，没时间胡思乱想，那现在这又算怎么回事？”

“剑君和妙音在凡间逍遥快活，您心里就这么刺挠？若是如此的话……难不成您心悦光寒剑君，想要以此博取他的关注？”

“呸呸呸！胡说八道！！”

苍火真君跳脚，反应格外激烈。

江月白眼神揶揄，眉头微扬，转身走进灵兽谷。

苍火真君也不敢跟上，怕江月白又语出惊人。

天衍宗的灵兽谷，江月白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为找云裳，这一次也是找云裳。

来的路上，她问过苍火真君，云裳现在已经金丹中期，掌管整个灵兽谷，除了灵兽，没有留任何杂役，谷中只有她一人。

江月白缓步走进平原谷地，依旧是碧湖如星，灵兽成群。

比起江月白上次来，此时能看到的灵兽种类多了不少，而且有趣的是，她看到双头鸟衔着篮子带着饲料在喂角犀群。

角犀拉了屎，地下立刻就会涌出一群甲虫，把粪便分解清理，远处还有猴群，身上贴了防护符，在蜂箱旁边采蜜。

整个灵兽谷中虽然没有杂役，但是每个灵兽都在忙碌，互相照顾，颇为有趣。

江月白没看到云裳，散开神识探查，这才发现山脚下的凉亭里，云裳睡在摇椅中拿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旁边还有一头老山猿在为她扇风。

“……你也别抱怨我压榨你，你已经年纪这么大了，如果不是还能为我扇风，你都该被赶出灵兽谷，连吃的都讨不到，你仔细看看，我这灵兽谷中哪有闲兽？”

“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得干活，得发光发热，等到宗门弟子来挑选灵兽，都好好表现，争取被选上，多干活才有机会被领养，好日子要靠你们自己争取……”

江月白闪身出现在凉亭外，听到云裳的絮叨声不禁失笑，云裳还是老样子，只有面对灵兽，才能滔滔不绝。

她对灵兽物尽其用，其实也是当年受云裳影响，云裳还在灵兽谷外山涧养那些被人丢弃的灵兽时，就是有一个用一个，绝不让灵兽闲着。

“阿裳。”

云裳感觉到动静时猛地从躺椅上坐起，看清凉亭外白衣白发的人，双目一震，丢了书就扑出去。

“小白！”

云裳扯住江月白双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打量。

“真的是你吗？不是幻影兽变身骗我的吧？”

云裳伸手去戳江月白的鼻子，被她仰头避开。

“是我，真的是我！”

云裳看着江月白，忽然就红了眼眶，接着哭出声来。

“你怎么一走就这么多年才回来啊，他们都不告诉我们你到底去了哪，我真的好想你啊。”

云裳抱着江月白，伏在她肩上大哭。

三十多年没见，什么也没改变，她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江月白也鼻头酸涩，眼眶发热，一边轻拍云裳后背，一边解释。

“当年是因为太上长老在星盟的功劳，换取我们三个去上界的机会，因为选了我们三个本来就对其他人不公平，所以我们没办法告诉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带你们一起去上界的，之后天高海阔，再也没有什么能困住大家了，好了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