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寒地笑了出来：“对啊，可是喝完姜茶的第二天，你就让我输血给秦柔。以前是我傻，要不是因为我的血，你哪里会给我一丝一毫的照顾呢？”

沈寒似乎受不了我的嘲弄，一把抓着我的手。

“就算之前我辜负了你，现在我回头还来得及吗？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我可以尽快离婚。”

我一愣，甩开他的同时，闻到了他身上甜腻的香水味。

那是秦柔的味道，可及可见在秦柔出门之前，他还紧紧地抱过她。

现在他竟然说要离婚？

“沈寒，你说过，你不会和秦柔离婚的，短短几天而已，你就决定踹了她了？因为秦柔不是秦家的血脉，你就觉得她没什么价值了？”

沈寒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但并没有否认，大概是假惺惺都懒得了。。

“也不完全是。我爸妈现在还不知道小柔没有生育能力，说实话，最近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当爸了，我还是挺羡慕的。”

看吧。

叫这个男人畜生，简直太对不起畜生了。

我盯着沈寒俊朗依旧的脸，想想，在他心里哪里有什么爱和感情呢，当初之所以口口声声说秦柔，充其量只是爱秦家的声望和产业吧。

“秦歌，我知道要你原谅我很难。”沈寒的身子靠了过来，一下又一下蹭着我的肩膀：“你以为傅言殇比我好是吗，其实他才是最阴险毒辣的那一个！”

不等我作出反应，他的声音又缓缓响起：“之前我总想不通傅言殇为什么突然入股我的医院，今天下午仔细一查存档，才知道他是为了楚玥。”

我呼吸一窒，每一寸思绪仿佛都被冻住了似的，心里脑里只有两个字在飘来荡去。

楚玥……楚玥……

我咬了咬牙，没有立即追问沈寒，就等着看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第27章 怀孕三个月

沈寒盯着我，唇边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知道傅言殇刻骨铭心爱过的女人是谁吗？”

“知道。”我说。

沈寒沉默片刻，大概没想到我竟然知道，酝酿了好一会才说：“那你知道那个女孩子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吗？”

我愣了下，“什么？”

“我也是仔细查了存档才知道，傅言殇心爱的女人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其实还能救回来的。”

“可是巧得很，她也是Rh阴性血。那天从你身上抽的的血都输给了小柔，所以最后傅言殇的心上人，便因为失血过多身亡，一尸两命啊。”

“傅言殇应该是恨我没同意给楚玥输血，才入股我医院，企图报复我。但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当时你明明还可以继续抽血，但你拒绝了。”

沈寒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玩味盎然，仿佛如今我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舒坦，我也休想好过！

我只感到脸上的血色在分秒流失。

那是我唯一一次拒绝再度抽血。

因为那天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在血气不足的情况下大量抽血，可能会导致流产……

而当时我以为，沈寒让我抽血，是再一次给秦柔用。

沈寒似乎从我呆滞的表情中得到了满足，笑道：“傅言殇也许早就知道当时你拒绝输血了，他永远也不可能真心对待你。我是间接导致心上人不治而亡的凶手，你，秦歌也是。”

我最后的底气在沈寒的说辞里分崩离析，内心甚至不争气地抖了起来。

沈寒可能是以为我开始害怕了，进一步捉紧我的手：“回来我身边吧秦歌，这一次换我来爱你，我们一起白头到老，儿女双全。”

我看着他恶心的样子一阵冷笑：“放手。换你来爱我？傅言殇会不会真心待我，我不知道。至于你的真心，你还有心吗？”

沈寒有点恼羞成怒，但终究放了手，不停调整着坐姿：“我不逼你，你回去仔细想想。我们好歹一年夫妻，你和傅言殇才认识多久？我等着你回家。”

这时候，他端着一副自以为优雅迷人的架势，好像笃定我会下贱到滚回他身边似的。

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也许是我在这个人渣面前，最趾高气扬的一次。

“要是我不肯呢？”

沈寒跟着我起身，抬手给我捋了捋额前湿漉漉的发丝，然后才说：“话先别说这么满，你会回心转意的，一定会。”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反正我也没心情深究，此时此刻我只想知道，傅言殇在哪，他是否早就了解那时我拒绝抽血？

我拖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走在狂风暴雨里，天已经全暗了下来，沿街的餐厅酒菜飘香，我突然觉得自己孤独得狗。

回到家。

我一开门就见到傅言殇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表情淡得好像根本不想过问我去了哪一样。

“我刚才去了沈家。”

我没有走进去，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

第28章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完了

傅言殇淡淡的“嗯”了声，连一个字也没有问我。

我想我在他心里真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但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

“傅言殇，你入股沈寒的医院，是不是为了报复他？”

他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我压下满心的惊涛骇浪，平静的对他说：“楚玥是因为沈寒用完了Rh阴性血，才导致无血可输，最终一尸两命的。”

“沈寒都告诉你了？”

傅言殇眉心一蹙，很简洁干脆的一句话，不带丝毫情绪。

我很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毕竟一尸两命那种恨，绝不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抹平。

“是的。他都告诉我了，他也是下午查了资料才知道的。”

傅言殇承认得干脆利落：“对。我是打算报复他。楚玥和我的孩子本来可以活下来的，是他，不同意给楚玥输血。”

我看着他阴霾密布的双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沈寒当时是爱秦柔心切，可如果还有Rh阴性血的话，他应该会给楚玥用的。毕竟人在他医院，他也不可能希望救不回来。

是我。

那天为了我的孩子拒绝输血，最后还跑到林薇家住了几天。

傅言殇似乎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点燃烟吸了几口。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听到楚玥死讯的感受。那时我恰好在外地学术交流，连楚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完了。”

他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烟雾随着他的气息扩散，很淡很淡，却不容忽视。片刻后，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疾不徐地问我：“你要在门口站多久？”

“傅言殇，对不起。”我轻声说着，再也没有勇气走近他一步。

傅言殇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过了十几秒，颀长的身躯突然脱离沙发，一步步向我走来。

“婚检单的事，我考虑下原谅你。我不清楚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被活生生掐死是什么感受，但我似乎能理解你想刺激沈寒的心情。”

我红了眼睛，“我说的对不起，不是指婚检单那事……”

“那是指什么。”傅言殇：“你和沈寒在一起了？”

我一愣。

他幽暗的眼眸近在咫尺，我几乎可以拆分他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

很冷，却又偏生透着点恼怒的锋芒！

“我没有……是林薇父亲急需动手术，我联系不上你，才去找的他。”

话刚出口，我便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我自问不是个怯懦的女人，可每每在傅言殇的面前，我就是硬气不起来。是对他心中有愧，还是对他抱有不一样的感觉，我也分不清楚。

“以后就算天大的事，也不准去找他。”

我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语气很强硬，甚至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可我竟感到心湖一荡，猜想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