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心情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见检查得差不多了，就问道：“孩子有没有问题？之前李寂桐说，这一胎是正常的。”

“目前看来，胎儿比较小，这可能是因为母体营养不良。至于是否正常，要做羊水穿刺才能确定。”

林薇说完，一边扶我起身，一边喊傅言殇给我办住院手续。

我实在不想呆在医院，便直接说我要回家。

傅言殇似乎也不想勉强我，定了两天后做羊水穿刺，就带我回家了。

一路上，他时不时没话找话，像是怕我闷。

我很认真的接话，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厉靳寒苍白的面容一直在脑海里晃，我总觉得他会出事，索性直接问：“厉靳寒留了一段视频给我，说是要去解决掉李寂桐。他……会不会杀了李寂桐？”

傅言殇眉心一蹙，沉沉道：“昨晚李寂桐割脉自杀了。”

“……割脉自杀？”我一愣，心里忍不住去想，这事和厉靳寒有没有关系。

傅言殇大概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突然侧过脸，看着我说：“应该是厉靳寒操控了李寂桐的意识，随后一步步诱导她割脉自杀。”

“我看了刀口，割得很深，手筋都割断了。李寂桐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下不了这个狠手，也没必要下这个狠手。”

我心乱如麻，“那厉靳寒现在在哪？”

“不知道。”

“你知道他的左眼看不见吗？”我突然觉得一阵阵悲凉，明明之前那么痛恨厉靳寒，可到了今时今日，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了。

傅言殇一怔，片刻后摇摇头，没说话。

我鼻子一酸，就连傅言殇也不知道……

孤傲如同厉靳寒，果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缺憾。

*****

回到家。

我和傅言殇才踏进客厅，外婆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小歌啊，听说你之前因为李寂桐而遭了不少罪，我特意过来炖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外婆第一次对我露出慈爱的表情。

外婆见我没反应过来，连忙在围裙上搓了搓手，走过来拉着我：“小歌，这几天我和你外公都很担心你，现在你平安的回来了，真是苍天保佑……”

我承认我就是个很慢热的人，受不了别人突如其来的关怀，忍不住打断了外婆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317章 犯贱的渴望着

外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脸色一沉，讪讪道：“这、这……”

我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了，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说：“外婆，你说，我听着。”

“从来没有喝过外婆炖的汤，真想以后经常能喝到。”

外婆尴尬地笑了一下，“傻孩子，这还不容易嘛，以后我天天都给你炖汤。那个……小宁已经知错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啊？”

“哎，再怎么说，小宁都是你妹妹，她也是听从了李寂桐的唆使，才冒充你的。”

“小歌，你就看在外公外婆的份上，原谅小宁好不好？”

我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果然。

无事献殷勤……

我盯着外婆，眼也不眨地盯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外婆面目可憎，让我无比恶心！

“我累了，你回去吧，汤也带走，我没胃口。”

我的声音冷漠得不像话，就好似一个没心没肺，不知道心痛和难过的傻子一样。

可是，越捏越紧的双手已经出卖了我，我渴望亲情，明知道亲情对于我来说遥不可及，却仍然犯贱的渴望着！

傅言殇自从看见我外婆的那一刻起，就没说话，此时大概看出我伤心了，牵着我走进房间的同时，对外婆说了一个字：“滚！”

外婆一愣，“言殇，小宁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惩罚她呢？小歌现在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你就饶了小宁吧……”

我看着傅言殇的眉眼彻底阴沉下去，一贯优雅的他，手臂猛地一抬，直接将外婆推了出去，然后狠狠甩上门。

‘砰——’的一声，整个公寓都剧烈的震了一下！

我看着傅言殇，不知怎么的，就哭了。

傅言殇被我的眼泪吓了一跳，立即问我：“为什么哭？”

我说：“有人保护和撑腰的感觉真好。”

“傻气，我是你老公，不给你撑腰给谁撑腰？”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嘴上嫌弃我傻，但眼眶已经红了，低低地重复着：“对不起，老婆，对不起。要是我谨慎一点，李寂桐就不会有机伤害你……”

我摇摇头，捧着傅言殇的脸看了很久，才问他：“你把纪宁怎么样了？”

“没怎样，只是让她进精神病院体验一下不见天日的感觉而已。”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你这是在帮我出气吗？”

“把那个‘吗’字去掉吧。”傅言殇顿了顿，过了好几秒才说：“恨我么，两个月前执意不要我们的孩子。”

我实话实说：“恨。可是厉靳寒的改变，让我明白了很多事。人生无常，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怨恨上，为什么不试着去体谅，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呢？”

“傅言殇，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现在，我们还能这样好好的说话，我……很感激上苍。”

傅言殇看着我的眼睛，“我们会一辈子好下去，不离不弃。”

“一辈子好下去，不离不弃。”我逐字逐字念过他说的话，末了，还是说了一句：“如果你妈仍然要拆散我们呢？”

第318章 给我最深的盛宠

傅言殇没说话。

在我以为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他却搂得我更紧，漫长的沉默过后，是温润笃定的一句：“她不是我妈，没资格拆散我们。”

我一愣，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可她是你最敬爱的长辈……”

“那是以前。自从她不择手段伤害我爱的女人后，就不是了。”他顿了顿，用特别严肃的语气补充道：“秦歌，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如命，任何人敢伤害你，那便等同于要我的命。”

我想哭又想笑，最后一点点缠紧傅言殇的手指，“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的？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是你这个傻女人把我变得面目全非的，所以，你要用下半辈子来对我负责。”

“好，我用下半辈子来对你负责。”我说着说着，都觉得此刻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一时之间没忍住，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

会痛的，我不是在做梦！

傅言殇见我这样，瞳仁里的痛惜情绪更浓，低低道：“我的傻老婆，这段日子吓坏了吧，这是真的，不是幻象。”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明不想再提以前，可就是很不争气地哭诉：“傅言殇，那时你要亲手给我做人流手术，我真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傅言殇也不解释，只是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错了，我错了。”

我所有的委屈和悲恸都这一刻发泄了出来，哭到最后，我觉得他其实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因为我懂了这个男人的心。

彻彻底底的懂了。

心不动，则不痛、则不乱。

我能体会和理解洛洛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就这样静默相拥，聆听彼此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

傍晚时分，萧禹和安妮来了。

我见他好像有急事要和傅言殇谈，索性拉着安妮进了房间。

安妮拿了个枕头给我垫在腰部，说是这样坐着会舒服一点。

我说：“没那么夸张，才五个月，腰还受得住。”

“受得住也要注意，垫个枕头总没坏处。”安妮看着我的脸，话还没说几句，眼泪水就出来了。“幸好厉靳寒良心发现，不然方雅和李寂桐、纪宁的诡计将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