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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为人夫(26)
作者:上官赏花 阅读记录
温霁撑着伞垂下视线,直到脚尖前走来一双登山靴。
伞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伞沿倾在她肩侧,伞面太小,她想离他远一些,就听见风夹雨的声音落来:“还没淋够?靠过来。”
温霁低头嘟囔:“别以为这样就能教训得了我,让我事事都听你的。”
这是她被吻后仅有的挣扎。
男人在雨幕下汗与水混合,听到这话剑眸瞥她:“你要是还想受今天的罪,下次尽管再乱来。”
温霁张了张唇,风里的雨丝顺进了她的唇齿间,冰冰凉的感觉,是因为嘴巴到现在还是烫的。
两人走出了玉米地,张初越把伞给她,温霁说:“干嘛,撑累了?”
她高度不够,让她撑伞,他只有淋雨的份。
哪知张初越的眼神就像“懒得跟你计较”似的,背对她半蹲下身,露一道宽肩:“上来。”
温霁一愣。
刚才的话他还记得。
他的灰色背心让汗雨浸出了一层深色,温霁抓了抓衣角,看他侧头:“快点。”
“我能自己走。”
“刚才谁说裤管里都是水,我说了背你,这会不背,你回头又嚷嚷着要算账。”
温霁心里湿湿的,她有这么坏脾气吗。
倾身趴到他后背上,手臂绕过他脖子,将伞撑在两人的头顶,下一秒,他扶着她的腿起身。
温霁自记事起没有被人背过,她怎么忽然有种让他宠着照顾的感觉,她明明很独立,可这种感觉又让她瞬间产生道不清的依恋,一定是懒骨头作祟。
衣服都湿透了,黏腻地沾在一起,又有人的体温,像在煮着。
温霁浑身悬空,不由自主双手勾紧了他,怕往下坠,于是悄悄撑着他肩往上挪。
忽地,男人那双长腿一顿,嗓音低沉如闷雷:“别磨。”
温霁一吓,不敢动了。
张初越走得快了两步,温霁一边撑伞一边被颠着,不由祈求道:“张初越,你慢一点。”
软糯的声音娇娇地在张初越的耳边撒,背上垫着棉花似的积云,又比云多了重质感,她有灵魂,不是牛不是羊,不是人类圈养的任何生灵,却可以在称呼上说是——张初越的媳妇儿。
他腿长,走得更快了一些,温霁晃着两条腿儿,膝盖磨着他腰凹处,抗议地“哼”了声,那声音让他的耳廓接住,热的,甜的,他的耳膜怎会有嗅觉,可她就是甜的,说:“张初越你慢点。”
“还没让雨淋够?”
“啊!”
他腿迈上了小坡,重心往后一坠,温霁怕得攀紧了他。
温霁想,张初越是故意捉弄她的。
温霁觉得他是个刺头青,因为寸发扎她的脸,躲了一下,转眸,忽然愣住:“张初越你耳朵好红。”
他避开,说:“你能不能消停点。”
温霁说:“每个人都有言论自由,怎么到你这儿就能对我提各种要求。”
张初越此刻何止是耳朵在烧,心肺都是灼的,后背连着她的胸口,隔着衣服仿佛一点用都没有,多有摩擦更容易生出电流。
张初越没吭声,温霁得不到他回应,脑袋越过他肩膀说:“这里好像不是回奶奶那儿。”
“你现在跟个落汤鸡似的,怎么见人?先回去洗个热水澡。”
温霁一听他说“落汤鸡”顿时笑了,清清铃铃的声音被风灌入他耳窝,引起一串神经反应,她说:“刚好我的名字就带个霁字,还真是落汤霁,不对,霁是雨停的意思噢。”
张初越“嗯”了声,道:“一会就天晴了。”
两人迈过弯折的乡村小道,在漫天的烟雨中化成绿野上的两点小人。
温霁继续说:“你名字是什么意思,弓长张,弓特别长,所以有张力?那初……”
“再说话我把你扔沟里。”
张初越长腿忽然停住,温霁抿住了嘴。
等到家后,温霁两条腿从张初越后背下来,小声说:“让你慢点,颠得我两条腿都软了。”
张初越开铁闸门的声音特别大,哐哐当当的,温霁心悸,撑着伞看他一眼,说:“不过幸好有你啦,不然我怎么可能回得来呢,谢谢老公。”
卖乖。
张初越钳着她胳膊往院子里进去,“这声老公不叫还好,一叫就是虚情假意。”
温霁眨了眨眼睫,上面都凝了晶莹点点的雨滴,看人时连眼睛都有层水雾色,笑道:“怎么能是虚情假意,我总不能叫你老张吧,跟村口卖猪肉的一样呢。”
张初越把收下的伞立在墙边,听着她在那儿叽叽喳喳的,恐怕还惦记着所谓的奖励,有时候觉得她聪明伶俐,有时候又有种孩子气,很奇妙地在她身上融合,独特又鲜活。
他两道手臂交叉在胸前,揪住衣角往上一掀,湿衣服的那层粘腻感终于剥离开,而那小姑娘刚要跟过来的脚步堪堪刹住车。
张初越用衣服擦了擦身上的雨汗,在她这层避让的目光里落了声:
“是吗?那你手机里给我的备注怎么是渔翁,不是老公?”
温霁踢小石子绊到了自己的脚。
不知道为什么,嘴上说说是开玩笑,但真让她给他改这个备注,就觉得是她主动定的名分。
她怎么会真的把他当老公……呢?
“我去洗澡哦,你也快去,着凉感冒了我可不会像别人太太那样照顾你的。”
张初越见她扭身进屋后,转身往后院过去,两人连洗澡间都是分开的。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等温霁洗好澡出来,太阳正照在滴答着水珠的晾衣绳上。
温霁看见张初越在后院砍柴,晒好衣服后说:“还要不要去奶奶那儿?”
她乌黑的长头发湿哒哒地披在前胸,洇湿了白色的T恤,穿的明明是宽松得不能再宽松的衣服,张初越觉得自己有病。
定力不行。
撇开视线道:“跟奶奶说了不去,饭菜我一会拿回来。”
温霁疑惑:“既然你都要过去,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她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你怕我又找奶奶要活干?张初越你怎么这样,你都占我便宜了,我占你一点不行?”
她话一落,张初越眸光压向她:“什么?”
温霁张了张唇:“我的意思是……我今天给玉米地除草了。”
言下之意是提醒他自己要兑换奖励。
“又要回娘家?”
他这个“又”就很没耐心啊,温霁皱眉:“什么意思,我想回哪就回哪,我是嫁给你了,不是卖给你!”
张初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给个时间,我把活干完。”
温霁一愣,“我没说要回娘家啊?奖励每次都只能一样的吗?”
张初越:“……”
被她弄得耐心告罄后,温霁说:“我想去镇上逛,费用你包。”
张初越单手扶腰,另一道手搭在斧头上:“上回买的东西都没吃完,你还要买什么?”
温霁反驳:“你饭量那么大,买的肉早就被做完了……”
说着,她语气顿了顿:“就剩牛鞭还没吃,你的意思得吃完才能去?那我今晚给你炖了。”
温霁转身往屋子里走,张初越一把抓住她胳膊,就见她满眼狡黠道:“诶呀,正视自己。”
“闭嘴,我喝那玩意干什么?”
他脸色就是板硬的,好无趣。
温霁都想不通她这么有趣的女大学生怎么会找了个木头,叹口气道:“牛鞭本质就是补充体能,你天天上山劈柴赶牛都得有劲啊。”
张初越瞥了她一眼:“我不吃也能干完这些活,别炖了,改天带你去镇上。”
温霁眼睛一眯,亮盈盈地笑。
见他放了斧头往门外走,问他:“你去哪儿?”
张初越感觉自己带了个小孩,忍着耐心回:“刚才说了,去奶奶那儿拿菜。”
“我跟你一块去吃不就好了?”
张初越眼神扫了眼她洗过澡后的芙蓉脸湿长发,拉开院门道:“你这副样子,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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