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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为人夫(8)
作者:上官赏花 阅读记录
温霁被喂饱了,心情也好,索性拿出他爸妈给的红包,说:“这笔钱够我们过完这个暑假了。”
她决定跟他承担伙食费,用他爸妈的钱。
张初越好像不想给她做主,说:“要用你用。”
温霁:“……”
“那买菜钱我也不凭白用你啊。”
张初越似乎对他父母很抗拒,直接说:“吃我的还是吃我爸妈的,你自己决定。”
这么快就要划分阵营了吗?
温霁头大,但好在没等她要面对晚饭该吃谁的时候,张初越的奶奶就上门了。
由头是温霁明天要回门,让她准备好该带的东西,顺道看看小两口这两天的伙食。
温霁刚要报菜单来夸张初越的厨艺,就听他开口:“昨晚吃的她带来的河虾,中午在镇上斩了熟食。”
奶奶眉头顿时皱起,忽地似想到了什么,一张褶皱风霜的脸顿时笑开了,说:“早餐要是来不及做,以后就去奶奶家吃,离这儿就走十来分钟路。”
这是张初越的奶奶,他做主,温霁偷偷看他,这次他说:“好。”
送奶奶回去顺带在她家吃过饭后,两人踩着夜色回家,温霁了然:“不吃爸妈的,吃爷爷奶奶的。”
张初越手里拿着灯筒在照亮:“你不去吃,他们就咸鱼白粥当顿饭。”
温霁感概:“啃老原来还能说得这么体贴。”
第二天天没亮,温霁想到今天要回门,兴奋得起来开始收拾,见张初越进厨房烧水,喊了声:“不是说去奶奶家吃早饭吗?”
再做等吃完都不知几点了。
她真是归家心切。
张初越拿了两个铝盒出来,说:“路上吃。”
温霁恍然大悟:“太早了,奶奶怕还没醒。”
张初越瞥了她一眼,好像当她是头没开窍的小猪:“别太早去就对了,省得他们问。”
温霁上了车后打开饭盒,看到整齐一排小三明治,用牙签戳着,她拎了一块就送到嘴边,刚要夸好吃,就对上张初越的眼。
沉默了两秒,他扯了下唇:“不是说做的人先吃?”
她把铝盒递给他:“我看你要开车嘛,没有手拿。”
张初越的呼吸缓缓吐了出来,最后什么也没说,拿了块塞进嘴里了。
温霁怎么可能做出给他喂食这种行为,张初越的边界感三贞九烈,眼神能把她盯死。
一路回到温家村,温霁今天特意穿上她唯一的红色旗袍完聘裙,这条裙子出场太多,值回来了。
有小孩过来讨奶糖吃,温霁跟他们玩了一会,就省去跟亲戚应酬的功夫,想到之前跟张初越商量在娘家过夜的事,他那态度不咸不淡的,温霁就窝火,索性让阿妈去跟他说,但她得先去说服阿妈。
逋拐上楼梯,就听见亲戚在笑:“小霁才多大,你也舍得让她这么早嫁人,给家里多干几年活嘛。”
阿妈乐呵呵的视线往楼下望:“小霁那细胳膊细腿能干什么活,你瞧初越,手一抡,柴油机立马启火,堆着的谷都全给筛好了。”
温霁听见,目光不由往楼梯口的小窗外望,院子里的柴油机马达声响,谷物全都顺进麻袋里,而筛网之下,一道宽肩窄腰的身影正挽起衣袖,轻松将一袋米提起。
“阿妈。”
温霁把母亲拉到一边说:“我能在家住几晚嘛?”
心思忐忑,毕竟他们都当她嫁人了。
“当然~”
阿妈眼睛放亮,“我早就准备好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温霁愣住,真的假的?
阿妈把她的卧室收拾得干净,铺的还是接亲那天的红床单,温霁紧绷的弦终于松了,高兴道:“那得跟张初越说一声。”
她在家住几天,让他自己先回去。
此时阿妈边拉开衣柜门边说:“他一下车我就跟他说了,让他和你在娘家多待几天,你看,睡衣都给你们俩准备好了。”
温霁脑子轰了一下,是外面的柴油机在发作,他和她?
鲜红睡衣冲入眼球,温霁僵着唇问:“那他、怎么说?”
阿妈理了理衣柜里的吊带睡裙,答:“他说好。”
作者有话说:
越哥:是你非要过夜的。
第6章 第6日
◎事无巨细,问长问短。◎
柴油机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温霁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张初越还在那儿搅米。
他这么勤快,阿妈当然留他多住几夜了。
温霁喊了两声,自己都听不见声音,索性过去径直拽他的手腕。
男人条件反射地挣了下,回头,对上温霁的眼,她半眯着喊他:“停一下!”
世界顿时清净。
温霁把他往屋檐阴凉的地方带,院子里亲朋好友正在嗑瓜子,有人开热闹地起哄:“瞧瞧阿霁,生怕自家老公累着。”
温霁本来就烦,太阳晒得她哪儿都热,转身就要叉腰瞪回去,张初越挡在她跟前,说:“什么事。”
此处人多眼杂,温霁把他带回了房。
“你不能表现得太积极,我阿妈他们就会给你更多的活干了!今晚还要留你过夜,你就说家里有事!牛舍里的牛也要喂草!”
她给张初越想了个点子,此时他脖颈晒得泛起汗珠,大滴大滴地往领口里滚,寸头下的发鬓也是汗,麦色肌肤冲击视线,她眼神闪躲了下,回头给他找张帕子。
“你想一个人留在这?”
他的话开门见山戳穿她。
温霁找帕子继续掩饰:“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留在这就是要干活。”
“我先走,他们会说你还不如那几头牛金贵。”
张初越看了眼她递来的帕子,干净的虾粉色。
“谁敢说?”
温霁眼露凶狠。
张初越优越的眉棱微挑,看了眼窗外:“刚才那几个说你不让我干活的人,他们想说什么都能说,你可以不听,但你家里人呢?”
温霁张了张唇,她就算不嫁人,过了暑假就要走了,今天她回门,张初越在院子里干活也全来看,想到刚才阿妈高兴自豪地夸耀,嘴唇抿了抿唇,坐在床边:“我干活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夸过,我哪儿没力气了。”
心理不平衡。
张初越捏着手里的帕子擦脸,顺到脖子后面,绕过衣领往里伸,帕子含走了他身上的水,唯流滚烫,他皱眉:“她们说你了?”
“嗯啊。”
温霁双手环胸,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他:“他们问你了吗?”
他撩起眼皮:“你么?”
小鸡啄米地点头。
小小的帕子捏在骨节修长凸起的五指里,揉皱,他反问:“现在给我帕子用,好让我说你的好?”
温霁听出了他话里点破真相的意味,轻咳了声,临时抱佛脚也是抱,她说:“那他们问你要不要过夜,你都说好了,怎么别的问题你不会说好了。”
讽刺,强烈讽刺。
张初越双手环胸,衬衫上的薄汗零星耀眼,猛烈无所顾忌的阳光照来似的,他说:“那跟你问我了?”
温霁威胁性点头,一双杏眼偏长在一双精巧的嘴巴上:“当然啦,事无巨细,问长问短。”
张初越擦汗的动作快了几下,仿佛这小房间有些逼仄,害他烦躁,温霁见他原本靠墙斜撑的长腿忽地站直了,个头变得更高,尖锐喉结干咽了两下,温霁反应过来:“你等等,我给你拿水喝。”
他的汗流得凶,温霁去掀门时经过他,长腿又收了收,高大身躯挤在她小房子里,他低头问:“那你怎么答?”
温霁心下得逞,挑起眉眼看他,嘴角笑意盈盈:“你若说我好,我自然说张初越棒啊,还是金箍棒的棒!”
客观来讲,做小辈的总是报喜不报忧。
温霁不想听她们传授如何跟丈夫相处的经验,翻来覆去就是两个字“迁就”。
喜欢的要迁就,那她不喜欢,就可以不迁就。
傍晚吃完饭,温霁看到张初越在那儿陪长辈喝茶,逋要抬腿出去,就听见他淡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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