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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者[无限]+番外(74)

作者:沉槐 阅读记录


“可是马上就要到晚餐时刻了,您可否再在房间中待一会儿呢?”女佣说得礼貌,话术却不完美,像是要拦着不让他们出门,“这时出去闲逛,您不会逛得太尽兴。”

对于客人来说,这些话实在太没规矩了。

伊塔洛斯有些不悦,郁封顺势切换话题。

“可房间中实在太闷,鸟叫声太吵闹,我无法安心休息。”郁封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将声音压软。饶是如此,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好好交谈的善主。

女佣欠身道歉。

“抬起头,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鸟叫声小些。”郁封问,“夜晚它们会安静些吗,我真的很需要好好休息,否则我不能保证明日我还能够保持冷静。”

女佣有些瑟缩害怕,好像要被他亲爱的支配者吓哭:“抱歉,夫人。没有办法让它们更小声。夜晚它们也不会休息的,这样的情况已经存在数十年了,早已是庄园不可或缺的存在。这正是夜啼鸟庄园闻名的原因呀,难道先生与夫人前来不正是为此吗?”

似乎在埋怨他们没事找事。夜啼鸟庄园有鸟儿啼叫是很正常的事,在来到庄园时管家就介绍过了,他们还在烦恼只是因为认知得还不够仔细。

郁封轻轻晃着扇子:“它们在哪里?”

女佣更不敢抬头看他:“我不知道,抱歉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的歌声永远不会停歇,每一天,它们都会歌颂庄园。”

“是个很美的说法,但一切现象总有理由造就,不是么?”伊塔洛斯笑吟吟的。

“我真的不知道!”女佣开始哽咽了。

伊塔洛斯冷冷看她,转身揽住支配者肩膀:“亲爱的,我想我们只能尽力适应了。”

如果这是他的佣人,伊塔洛斯敢保证她不会在庄园里待上半天。

这样的做法不太讨喜,但至少对大部分被道德礼仪束缚的尊贵客人有用。

——他们不会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所以会放弃追问,放弃外出的决定。

“你一直待在我们房门旁?”郁封想到什么,转身问她。

女佣擦干眼泪,点头:“是的夫人,我一直在。”

为了确保服务,她不得不守在门口。

郁封:“……”

伊塔洛斯明白他的顾虑,怕他们的对话被佣人听了去,那可就不好了。不过这里的声音就算他们自己讲话也要离得近才能听到,女佣在门外显然没可能知晓确切的谈话内容。

不过,伊塔洛斯还是要她别守在这里。

免得扰人好事呢?

郁封眼尾微红,女佣飞快看一眼,关上房门离开了。

他的提醒只对当事人有效。庄园里的佣人不把客人当做客人,她们似乎认为自己权利更大。换一位前来时,也就不存在提醒了。

支配者欲取下墙上的挂画去听后方的响动,彼时门把手转动。

吱呀一声,先前带他们进入庄园的女佣走进来,盯着郁封道:“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郁封缓缓将画挂回去。

无声对峙。

伊塔洛斯先一步开口,责问她:“为什么不敲门?”

恐怕他看起来太和善,所以她们都不认为对待客人需要礼仪了。

女佣略带歉意道:“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但伊塔洛斯不是她用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蠢货,他语气毫无变化地重复第二遍:“为什么不敲门?”

女佣被他震慑住,退到门口连连道歉:“抱歉,先生!今日接待客人实在令我疲倦,一时间忘记,还请您原谅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公爵!”

事实上,错了就是错了,主人家只会在心情好时听一听他们的借口。而大多数时候不会有给她们辩解的时间。

所以任何佣人都需要察言观色,这是决定他们能否待在庄园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不需要任何人教导,在一次次责罚中领悟的技能。

这里的佣人不具备这种能力。

总之,她们仍然没把客人放在心上。

这样的心态很令伊塔洛斯在意。

伊塔洛斯对郁封道:“你觉得呢,亲爱的?”

郁封拿那把扇子已经很顺手,饰演一位骄纵冷傲的夫人也像那么回事:“我不想再看到不懂礼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希望你回去后能转达他人。”

否则他们在房间中查找线索时还需小心翼翼。

支配者说的话分量还不够,伊塔洛斯又加了把火:“但愿你们没有那种偷窥别人的癖好。”

女佣理亏,哑口无言。她支支吾吾为自己辩解,行为可疑又可笑。最终,她只好放弃这个话题,说回正事:“楼下晚餐已备好,请二位随我来吧。”

然后退到走廊等待。

现在,她看起来才像是一位得体的佣人。

支配者就要往外走,郁封拦住他。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伊塔洛斯示意他站在原地,也没有过多解释。

他绕到支配者身后,伸手解开了绑在他头发上的,丑陋又松垮的丝带。伊塔洛斯认为这跟丝带还是回到礼帽上比较合适,于是丝带在他手中复原为花朵,重新回到礼帽上该待的位置。

虽然他们需要做做样子,也能默契的理解对方的用意,不过在一些接触时,还是会感到别扭僵硬。毕竟一切表象都是伪装而不是事实。

郁封下颌紧绷,茫然地看着地板,而那扇子只将他双眼露出。在伊塔洛斯把他头发重新编织,礼帽与黑纱稳稳带上后,那双眼就显得多情动人。

“走吧,亲爱的。”

第45章 夜啼鸟之歌

郁封挽着伊塔洛斯手臂,两人跟随女佣身后。

她走得格外缓慢,像是腿脚不便,又像是随时会停留下来为他们介绍走廊两侧摆放的画作与艺术展品。

但这是晚餐前的时刻,除了带他们去往用餐地点,其余全是不合时宜。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受伤。

在二楼往下的旋梯上,伊塔洛斯看见几名佣人提着木桶外出,起先是一些衣服,后来则是像浓汤一样的番茄汁。

这显得奇怪。如果那是杂物,佣人们通常会走宅邸后门。厨房连接着另一个出口,方便他们处理垃圾而不会把污渍带到主人与客人活动的区域。如果后者是食物,则不会用木桶作为盛装用具。

那几名佣人身影一闪而过,不等伊塔洛斯瞧个清楚,就消失在前院。

深绿色的轮廓在夜中随风摇摆,悬挂的油灯吸引着不知名飞虫。端着餐盘的佣人从一扇花墙后走出,为他们让出通道。宅邸里佣人来来往往,紧张地忙着餐前准备。她们大多神情麻木,沉默害羞,见到生人就拘谨垂头,缩到墙角让路。

远处拐角,一截黑白的裙摆迅速晃过。

“小心脚下。”女佣往侧方靠,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她说,“庄园里的植物被精心照料,她们生长太快,会把枝条和根系铺到路上,就算每日修剪也总有无法顾及的角落。行至于此需得小心。”

深褐色的根系错综平铺,其中有两簇悬空。

伊塔洛斯颔首,权当做没见到似的踩断了它。

旁侧立即传来细小的痛呼,被影子罩住的根系缓缓往一侧缩动。

花墙后是今晚的用餐场地。一潭泉水,宛如微观的湖泊,中央有黑铁锻造的女神雕塑。女神手中怀抱的球状星体散发充盈柔光,让周围的植物剔透晶莹。

餐桌在光芒照耀的一侧,在场只有四位客人。他们还是来得太早,连餐具都没摆齐。再回头去寻找女佣,已然不见踪影。

其中两位客人蹲在角落与花们闲聊,不时颔首发笑。另外两位落座后低声谈论着什么,见他们到来,坐在外侧的女人招手问好。

“你们也是客人吗,坐在这里怎么样?”她拍了拍身侧椅背,“晚上好呀,你们喜欢吃番茄吗,我看她们似乎在做番茄,我可讨厌那玩意儿了。”

郁封向他们走去。伊塔洛斯回答:“不用担心,一般而言他们不会将番茄做成难以分割的配料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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