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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应照我+番外(65)

作者:小锦袖 阅读记录


芙蕖很不情愿就这样认输,她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找到应对之法。

就在这时,有一处木板的后面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音。

芙蕖仔细分辨那声音的来处,在高到她腰腹的地方,看见了一块儿松弛的木板,约有三寸见方,是从外面被人用刀分割开的。

芙蕖金警惕地远离了那处地方。

谁知道那对面是人是鬼,到底还藏着什么阴招。

对面刨木板的人下手很轻很快,也许是因为刀很锋,也许是因为他本事过人。只在芙蕖从一头走到另一头的间隙,那处木板已经完整的掉了下来,方方正正,边缘还十分整齐。

芙蕖侧对着那个地方,远远的正对上了一双眼睛。

陌生的眼睛。

但他好像没有恶意,递进来了一壶清水。

芙蕖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喝任何陌生人提供的水源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领会对方的善意。

她说:“多谢,放下吧。”

那个人在外面开口了,是个男人的声音:“你不记得我了?”

芙蕖莫名其妙:“你是谁?”

那人道:“我曾经差点死在太平赌坊的兽场里,你救过我的命,我记得你。”

芙蕖霎那间想起了这个人。

他就是当年苏家三公子在场子里玩废的那个人。他剩了最后一口气儿被拖往城外乱葬岗自生自灭。芙蕖一念善心起,私自追出城外,救下了他的命。

原来是他。

芙蕖惊讶的张了张嘴:“你……你怎会在这里?”

那人老实回答:“大半年前,此题主人修建宅子的时候,我为了求个营生,便混进来当了个花匠。白家小姐很喜欢我种的花,白夫人请我帮忙饲养他的海棠,于是便将我留下了。”

芙蕖放下戒心逐渐靠近。

那人对她说:“我几天前就发现你来了,我去你的院子外听过你弹琴。”

芙蕖道:“谢谢你帮我。”

他确实是帮了她。

铜炉里燃的香已经蔓延到了最底处,唯独那块刚打通的木板,还能闻到一些新鲜的空气。

芙蕖低头捡起了那壶水,清洒出一些倒在了衣袖上,捂住了口鼻。

那人又说:“白家不是好人,你再忍耐一两日,我想办法救你出去……但现在不行,外面布局了人手,我没有把握。”

芙蕖道:“多谢,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她靠近了那处缺口,倚着墙壁坐下,刚刚好能闻到外面透进来的空气,还有花香。

她歪头向外打量,外面也是一处不怎么宽敞的空间,但是四处堆满了木架子,上头摆满了花盆。

看来他没有撒谎。

外面是白小姐的花房,此人在此负责打理。

他搬来了一盆花,正好挡在芙蕖的面前。

芙蕖问:“怎么称呼?”

那人道:“红隼。”

这是他在太平赌坊时用的名字,当然现在不用了,一个花匠叫这种名字过于吓人。他特意报出这个名字,是希望唤起芙蕖对他的印象。

只可惜,芙蕖当时真的从未在意过这个人。

外面也有了动静。

芙蕖将那块木块捡起来塞了回去,惊奇的发现,完整的墙壁能隔绝内外的一切声音。

她听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漫溢的熏香开始令她的脑袋昏昏沉沉,里头不知道加的什么料,但总归肯定不是好东西。意识刚刚开始涣散的时候,芙蕖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了深可见骨的一刀。

紧接着,她用帕子死死的勒住了伤口。

她不需要十分的清醒,只要能保留住最后一分,她便有五成的把握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片刻之后,那块木板重新被人顶出来,而红隼没有再跟她说话,只是无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打了个保重的手势,搬了花架子挡在面前,不吭一声的离开了。

芙蕖便靠着一壶清水,和这一处可供通风的地方,撑过了一夜,和一整个白日。

芙蕖行事谨慎,透过那出小口将空气置换出去,固然是最可行的计策,但也是最容易被人发现的下策。

花房里的花香可以掩盖一二,但若是时间长了,绣楼中瞒不住气味。

所以芙蕖只在最忍受不了的时候,纵容自己透口气。

不得不说,要是在药上的用量掌控的十分精准,那香燃尽了,芙蕖至少保留了三分清明在心中。

次日的夜里。

姚氏再次打开上面的入口,派了两个人吊着绳索下来,将浑身绵软无力的芙蕖带回上面。

芙蕖已经猜到香用途了。

姚氏试图用香麻痹他的警惕,在她昏昏沉沉的状态下,进行询问,以套取实话。

姚氏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身旁两展忽明忽暗的灯。

芙蕖站不住,便有人给她搬了把椅子。芙蕖半倚在椅子上,眯眼望着这刑讯室一样的布置。

她双目空洞的开口道:“阎罗殿么……我已经死了?”

旁边有人轻蔑的笑了:“对付这种人还是得公主出马,此人果然已经疯了。”

……他们果然得意忘形了。

芙蕖的目光始终毫无波动,她像是自我封闭了某种感情。她抓住了“公主”这一称呼,将其记下在心里,却强迫自己不要惊讶,不去思考。

姚氏尚存的几分警惕也散干净了,她冷然开口:“问她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而来?”

一侧的男人上来抚摸她的头发:“说吧,说实话,你叫什么名字?”

芙蕖依然不该答案:“十七。”

那审问的人语气一直温和,带着诱哄:“你的主子是谁?”

芙蕖闭上眼睛,假装挣扎了片刻,说:“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那人停了半晌,忽的拿出针,顺着芙蕖的指尖刺了进去。

芙蕖只是手指迟钝的一瑟缩,却没有展现出任何痛处的表情和呼叫。

那人判断:“应该是真话。”紧接着,他又换了种问法:“你是替谁办事?”

芙蕖喉咙滑动,半眯着的眼下,黑瞳轻轻转动投向一侧,呢喃着出声:“是殿下……”

安静了一瞬。

姚氏几步从高处跨了下来,揪着芙蕖胸前的衣襟:“殿下?哪个殿下?二殿下还是四殿下……或者是九殿下?你给我说清楚!”

二,四,九。

芙蕖心里描出这几个数字,再次将其压在了记忆深处。

明白了……

即使不用深思,也明白了。

大燕朝的皇帝尚未完婚,膝下无有一子,何来的殿下。

芙蕖的一句冒险试探,果然佐证了猜测。

南秦当朝皇帝卧病多年,他膝下子嗣众多,但活过了皇室倾轧,如今仍健在的,只四位皇子。

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

其中三位的齿序,都出现在了这位“公主”的口中。

芙蕖不相信巧合。

竟然和南秦皇室扯上了瓜葛,实在是她的意料之外。

第50章

姚氏唯独不提六皇子,为何呢?

是她深信六皇子为人,还是他们本就是同一条船上互知根底的同盟?

再说,南秦的公主是哪位?

芙蕖脑子里一股脑塞进了数不清的疑问,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深思。

审问的人再次道:“他们叫你到白府里干什么?”

目的真假已然不重要了,芙蕖随便给出了个说法:“监视。”

他们信了。

——“公主,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姚氏斥责:“慌什么,这里是燕京,是大燕朝的皇城,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地胡来,燕帝年幼不足为据,那位辅政的谢大人可是个喜怒无常的狠角色,行事小心点,别惹着他。”

“那这女人怎么办?”

“让我想想。”姚氏沉思道:“……先关着,她跑了一个丫鬟,看似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她是从驸马府出来的姑娘,我尚且不知驸马与此事有何关联……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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