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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春日似晚星(70)
作者:岑姜 阅读记录
听到门口有响声,立马抛弃爸爸扭着小屁股朝贺星苒跑过来。
祁颂年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贺星苒垂眸看着在自己脚边绕圈乱叫的小狗,忽然感到一阵荒唐。
明明他早就说过,这只狗是用来怀念一个人的,她怎么还敢自作多情地想,是因为自己喜欢狗,所以靳屿才养呢?
宠物是孩子,福瑞就是女孩子。
原来她只是他失落爱情的旁观者,是他把祁颂年怀念很深刻的一个见证。
“回来了?”靳屿跟在福瑞的后面走过来,今天他没有工作,只穿了雾霾蓝色的居家服,整个人倒是很有居家人夫质感。
贺星苒想,也许很快就不是自己的了。
她“嗯”了一声,罕见地没有理会福瑞的撒娇,绕过它走进客厅。
小狗哪儿能明白妈妈受到的委屈,倒腾着小腿儿跟上她,在她旁边卖萌。
靳屿跟着走回沙发处,坐下,深深睇了贺星苒两眼,试探着问道:“心情不好?”
贺星苒含糊其辞:“工作不是很顺利。”
靳屿说:“那就先放放。”
贺星苒又“嗯”了一声。
看得出她貌似不太想聊天,可靳屿知道她是会很内耗反复质疑自己的性格,还是强行拉着她聊天。
指着小狗头跟她聊家常:“我今天带它洗澡来着。”
贺星苒强撑出一个笑脸:“怪不得它这么蓬松。”
“你还知道它蓬松了呢?”靳屿扬了扬眉,干脆直接把腿太短,急得只能在地上转圈圈的福瑞抱起来,放在贺星苒怀里,“小狗想你了呢。”
贺星苒心不在焉地摸着小狗头,而福瑞感觉到她气压很低,伸出舌头在她手心上舔了舔,一副讨好模样。
靳屿冷笑一声,拍拍福瑞屁股,骂道:“舔狗!”
福瑞还以为爸爸在夸他呢,仰头自信地汪汪汪。
一人一狗很卖力地讨贺星苒欢心。
贺星苒却没没什么反应。
靳屿似乎哄得耐心告罄,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贺星苒的嘴角,强行让她露出一个微笑。
“贺星苒,”靳屿咬咬牙,语气莫名有点儿狠,“老子都这么逗你开心了,给个面子。”
“笑一个。”
贺星苒:“……”
她努力地牵了牵嘴角,笑得并不自然。
靳屿不满意:“难看死了。”
贺星苒心情更低落,抬手拍开他的手,冷冷道:“谁笑起来好看找谁去好了。”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
然而,靳屿扬了扬眉头,脸色也冷了一些,反问她:“真的?”
贺星苒被他冷硬的语气刺痛,反而较劲儿上了:“这有什么假的?”
“行,行,行。”
靳屿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从她怀里接过意识到气氛不对,只敢低声呜呜的福瑞。
再然后,走到玄关,关门。
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星苒愣在原地,嘴唇嗫嚅片刻,直到确认这扇门应该不会再被靳屿推开,再然后,泪流满面。
她的自厌情绪在这一刻抵达顶峰,她想,自己总有办法将本来还有挽回余地的事情办的更糟糕。
眼泪像两条小溪,在她脸上不停地流淌。
天色似乎暗沉了些,阴翳一点点在天际蔓延。
贺星苒流泪过后,头有些痛,又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决定起身,吃点东西。
已经下午四点,阿姨居然还没来。
她有点奇怪,向阿姨发微信询问,消息还没发出去,门口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小狗福瑞换上了一身粉裙子,耳朵旁边的毛毛也别了一个粉色卡子。
一到家,就跟脱缰野马似的朝贺星苒冲了过去。
“福瑞,慢点儿。”靳屿脱了大衣,里面还是那身雾霾蓝色居家服,把手里硕大的购物袋放在脚边,跟着福瑞朝贺星苒走过来。
贺星苒急促地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小狗腿短,跳不上沙发。
靳屿给它抱起来,又喂它吃点人类火腿肠,发号施令:“福瑞,笑一下。”
福瑞立马伏在贺星苒的膝盖上,张开嘴巴,笑了起来,超级可爱。
靳屿摸摸小狗头,又摸摸贺星苒的头。
贺星苒这才相信靳屿去而复返,破涕为笑,不满意地问他:“我是狗么?”
被你用跟摸福瑞相同的姿势摸了脑袋。
“这不就笑了么,”靳屿逗她,“你笑起来是比小狗好看的。”
贺星苒:“……”
她气急败坏地转身要打靳屿。
而靳屿似乎早已预判到她的行动,在她伸手之前,就已经慢悠悠地后退几步。
跟她拉出点儿距离,双眸却猛然缩紧。
贺星苒不知道他怎么了,动作也跟着一顿。
靳屿的喉结上下蠕动片刻,忽地又上前一步,离贺星苒更近了些,垂头打量着她。
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红的眼皮,轻轻道:“哭了?怎么就还哭了呢。”
他根本没想到贺星苒会因为这个玩笑而流泪。
而被他问着,贺星苒抿抿嘴,眼眶又有些红。
靳屿心里软了下来,问她:“你压根就不想我走,想我哄你是吗?”
贺星苒眼眶一热,第一反应却仍是高筑围墙、表现自己的不在乎。“才没有。”
话说出口,她又开始后悔。
“你瞧,”靳屿轻声叹息道,“又在口是心非了。”
贺星苒紧抿双唇,低下头,不肯说话。
靳屿又靠近了两步,抬手给她揽进怀里,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贺星苒,”他似乎思索了很久,声音有种难捱的沙哑,“我一直在这里呢,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讲,不要总是让我猜,我运气没那么好,总会猜不准。”
那一刻,贺星苒真想直接问他,祁颂年回来了,你要不要去找她。
我们之间,你到底爱哪个?如果现在就让你选择一个呢。
但是她什么都不敢问。
因为她的运气也很差,生怕一开口,命运馈赠她唯一的礼物——靳屿,也会立马被上帝收回,从她的指尖溜走。
贺星苒闷闷地点头,算是听到他的话。
下一刻,她看着在沙发上急得转圈圈的福瑞,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问他:“靳屿,你喜欢小孩儿吗?”
“苒苒,”即便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靳屿仍旧严肃回答,“我们现在不是要宝宝的时候。”
婚礼还没办,贺星苒的身体情况也不是很好,如果考虑孩子,一定是要在两人身体最好的时候。
才能让她少遭受一些痛苦。
靳屿思考很多。
可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呢?
还是说,你会随时准备撤退。
贺星苒心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只是过后,默默拿出手机,点开列表律师的头像。
-
周末。
临宜机场。
冰雪项目旅游旺季,飞往阳城的航班上,游客众多。
靳屿贴心地给贺星苒订了头等舱机票。
因为靳屿最近多了很多莫名的投诉,本来机组氛围是沉重的。
但因为有贺星苒,大家终于有兴趣开玩笑:“嫂子又来给我们公司贡献KPI了。”
靳屿知道贺星苒有点儿社恐,抬手揽了揽她的手臂,反将回去:“那你们好好服务好本司铂金卡会员。”
乘务组有个今年刚入职的小女生,震惊地张了张嘴:“铂金卡会员?”
“嫂子这些年没少飞呀,”大抵是少女心作祟,看了太多偶像剧,“该不会都是为了看我们机长才飞的吧?”
但是在登机、飞行日志被送回前,谁又能知道今天的机长是谁呢。
靳屿没有注意到贺星苒被戳穿心事时不会撒谎、只知道躲闪的目光,只是笑着对乘务说:“这个说法还挺浪漫。”
他就当贺星苒是为了自己,才坐他们公司的飞机,飞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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