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快穿)+番外(10)

作者:长枝青 阅读记录

怪可怜的模样。

和庄池伪装之下的强势不同,虞溪本身就是个被社会磋磨得只余下破碎惶恐的人格。

他不敢面对一切的微末的善意,就像一开始周眠邀请他一起进餐,他不敢应下,却在周眠吃完后,才敢讨要残羹冷炙。

周眠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自然也理解不了虞溪的想法。

他道:“我重新给你订一份吧,当作你陪我吃饭的谢礼,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虞溪却连忙摆手,身体往后退,一副要夺门而出的模样,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不用了不用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本身就很愿意来陪您。我不饿了,您不用麻烦。”

周眠见状也不好再多说,甚至为了让对方放松点,他难得缓和嗓音道:“那随便你吧,我不订了,这里还有一盒盒饭,快吃吧,不然待会要凉了。”

虞溪这才点头,不好意思地垂头开始吃饭。

周眠尽量不将视线放在对方身上,却也很快发现对方似乎十分偏爱其中的一道菜。

柠檬虾仁,也是周眠今天吃的最多的一道菜。

人遇到和自己有相同喜好的人会忍不住产生亲近诉说的欲望,两人便又多说了几句。

一番下来,周眠确实对虞溪的好感也提高了不少,甚至产生了下次再一起吃饭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秘书还以为依周眠的性子,很快就会受不了虞溪这样懦弱可欺、三句话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家伙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上午,周眠主动询问秘书,确定丰景明中午不在公司,笑眯眯的声音仿佛带着只小钩子:“那就继续喊那个虞溪来陪我吧。”

秘书语气一顿,声音依旧平稳:“好的,小周总。”

*

今天的餐后点心多加了一份外观漂亮的慕斯蛋糕,丰景明特意提前踩点去买,距离午餐时间还早,他拢了拢指尖的钢笔,陡然想起大学第一次和庄池他们的聚会。

庄池那会儿刚和周眠交往一个月,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所有人都觉得庄池和周眠只是玩玩,毕竟两人的家境差距实在太大,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谈真爱实在太过可笑。

所以,当庄池将周眠带来聚会上的时候,所有人几乎是以一种玩乐呷昵的态度对待青年,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样好看,华光难掩,毫不庄重。

他几乎无法让人联想到通俗意义上强壮的男性,过分红润的嘴唇或许是来之前刚被情人按着亲吻过,卷翘的发梢或许被人用五指掌控理顺过,雾气氤氲的眼应当刚下过一场雨。

连同那样清瘦的腰窝,也应当被人反复握紧过。

他合该只是讨人喜欢的玩意,却不该作为庄家未来接班人的心上人存在。

但就是那次的聚会,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庄家那位斯文疏离的太子爷温柔地垂着眼,哄着人不许喝酒。

偏偏那人丝毫不怕,跟他对着干,肆意地作乱生非。

青年当时已经喝的满脸通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倒在沙发上,衣衫上的纽扣散开几颗,颈侧黏着几道阴影似的碎发,喝醉了也不省心,非闹着要吃蛋糕。

庄池没办法,只好叫人专门去买。

蛋糕到的时候周眠也不动,一副恃宠而骄等着人伺候的模样。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庄池还真就揉揉青年的脸颊,动作熟练地一勺勺哺喂。

周眠得偿所愿,便乖巧地小口小口舔勺子,殷红的舌尖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丰景明看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别开眼。

包厢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

丰景明越是回想,心口那股凝固的堵塞感便越是叫他坐立难安。

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问身边的秘书:“昨天你找了谁去陪他的。”

“一个叫虞溪的职员,对方行为处事十分沉默老实。”

“只是······”秘书的语气有些迟疑。

丰景明抬眼:“怎么了?”

“今天小周总特意嘱咐让虞溪继续陪餐。”秘书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丝毫异样。

“或许是那位虞先生对用餐这方面恰好十分在行。”

丰景明能不知道周眠那德行,什么十分在行,倒不如说得直接明了,那个叫虞溪的家伙装的老实,其实是个不安分的,惯会软身子讨好人。

丰景明越想越气,他四处跑着买的东西,没得到周眠一个好脸色,倒是叫别人钻了空子去讨好了。

男人锋锐的侧脸显出几分冷色,不明显的嫉妒在深黑泛蓝的眼中翻涌,像鼓涌的气泡炸裂,他道:“叫人过来,我有话要问问。”

虞溪在公司工作许久,这是第一次被顶头上司喊话。

他忐忑地垂着头,周围同事视线过分的关注几乎叫他感到生理性的不适,整个人几乎是僵着跟在秘书的身后。

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甚至隐秘雀跃地想,会不会是和周眠有关的。

他努力思忖自己昨天在周眠面前的表现,确定青年没有对他表现出厌恶的神情。

他过分敏感纤细的神经偶尔也能叫他正确地判断一些事情。

但虞溪没想到,那位丰总见到他的第一面,上下打量一番后,便露出一抹隐含不屑的神情,对方修长的指骨轻敲桌面,压抑的气氛叫他越发难挨地垂下头。

丰景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袖,声音冷淡:“虞溪是吧,你知道吧?周眠有男朋友了,马上就要订婚了。”

“收一收你的心思。”

第8章 烧手患

那些暗涌的气氛自然影响不到周眠分毫。

丰景明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周眠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青年似乎有些不耐烦,暖色的光线覆在对方的面颊上,光影甘愿伏低身段,破碎地糅合成为青年漂亮的一部分。

周眠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有些惊讶,语气一顿,随后又皱着眉对着手机道:“我要吃饭了,挂了。”

对方似乎说了些什么,青年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走近餐桌,丰景明正将饭菜摆好,周眠和他靠的很近。

“菜不是你吩咐人买的吗?天天就这些,我早就吃腻了。”

青年皱着眉说,一边漠不关心地挑刺。

他说着,动作一顿:“好吧,还是有点新意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蒜香黄油虾?”

丰景明微微侧脸,这道菜是他特意选的,前段时间周眠无意提到过,今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多添了这道菜。

他正想着,却看到周眠无声问他:“是不是你多买的?”

丰景明莫名的多了几分紧张感,他感到自己很不对劲,他应该像往常一般的推门,自然地喊周眠的名字,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而不是像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般,静等着对方与男友煲电话粥。

这会儿更是不对劲了,他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不敢出声,为什么只是轻轻摇头。

他明明该光明正大地告诉周眠和电话那头的发小,那道菜是自己想吃,顺便才买的。

没人会多想。

周眠很快挂断了电话,丰景明干咳了一声,刚想好解释自己的说辞,周眠却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丰景明面上故作的不在意猛地僵住,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开口刺对方:“怎么,不想看到我你想看谁?”

周眠莫名其妙:“丰景明,你吃炸药了吧?你不是今天忙不在公司吗?”

丰景明冷哼一声,锋锐的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事儿办完了,我不能回来?”

周眠听他嘴欠都懒得搭理他。

丰景明也不说话了,他摆好碗筷,看着青年乖顺坐下吃饭的模样,心火渐渐消减,在那火热余烬褪去前,他难得地觉出几分言不由衷的甜意来。

像被悄悄偷来的糖果,得到这颗糖果的卑劣小偷只敢屈身躲在潮冷的角落用舌尖小心舔·舐。

他当然不敢全部吞下,暴露自己难堪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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