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快穿)+番外(71)

作者:长枝青 阅读记录

出租车司机早就在医院门口候着了。

周眠有些晕出租车里的气味,夏天车内开着空调,车窗全都是封闭的,车座的皮革味与烟味交杂在一起,青年本就生病将愈,这会儿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不舒服吗?”

左季明低声询问。

医院离公寓不算远,周眠也不想麻烦,便微合上眼,摇了摇头。

但下一瞬,一双漂亮修长的手便伸了过来,白色的口罩被轻轻挂在青年的脸上。

好闻的橙子味迅速充盈鼻腔,很快驱散了不适的感觉。

周眠下意识转眸看向男人,左季明只是微微牵了一下唇:“很快就到了,忍一忍。”

几分钟后,白色的出租车停在公寓的门口。

周眠下车第一时间就摘下了口罩,他总疑心口罩上也染上了车内的味道。

但青年还是没有立刻将口罩丢弃,而是放进了口袋。

回到公寓后,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即便这几天左季明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公寓里依旧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或许是受到左季明的影响,周眠也十分注意卫生习惯。

当然,也是疑心手上残余皮革的气息,总之青年回到公寓先是进卫生间好好搓揉了一番。

卫生间的白炽灯并不是很亮,甚至有些暗淡,周眠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青年面白如纸,只有嘴唇透着些许人气,银丝眼镜下的下三白眼放松下来天然地透着一股冷漠的气质。

只是那张脸太精致了。

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

还有他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眠总觉得自己的头发长得过分地快。

前段时间还只是半覆盖住耳廓,现在已经长到耳垂的地方了。青年本细碎的刘海也已经长长了,此时被他自然地别在耳后。

稍长的头发总会叫人变了种气质。

周眠本来阴郁冷淡的外表也全然被这种气质所影响。

所有看到这副皮囊的人如今第一瞬间想到的只有,漂亮。

那是一种本不该被称为漂亮的美。

甚至充斥着莫名的蛊惑。

周眠只是看一眼,便无法控制地联想到那尊怪异的神像。

这让他几乎下意识的产生不适的感觉。

真的.......越来越像了。

那种给人的感觉。

他忽地关上了白炽灯的开关,按住自己又开始颤抖的手腕。

不要多想了。

周眠快步走出了卫生间,或许是他的表情又开始难看起来,从房间走出的左季明正对上他的脸,询问道:“怎么了?”

周眠不想多麻烦对方,便道:“没事,只是刚刚接到不少需要完成的作业,有点头疼。”

男人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皮轻垂,青筋微鼓的手腕自然地覆在青年的额头,在确定对方没事的时候才慢慢敛起手指。

左季明道:“我可以帮你。”

周眠其实并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但对方无声无息地占据了个兄长的名头,加上在医院这几天无法拒绝的接触,倒也算是熟悉了彼此,默认了男人的接近。

青年抿唇道:“不用了,我可以解决,而且我们专业也不同,太麻烦了。”

左季明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周眠确实有不少专业课作业试题需要补,好在专业课老师将ppt发给他了,对照着补倒也省事。

天色近昏的时候,周眠拿上睡衣,打算先去洗澡。

刚打开房门便听到厨房传来的油烟机的声音,应该是左季明正在做晚餐。

厨房的门被推开了,左季明腰间挂着深色的围裙,他的手上还套着一个透明的塑料手套,看起来十分严谨。

男人看到周眠拿着衣服的手微顿,平淡道:“饭马上就好,你洗完澡就能吃。”

周眠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他先是打开有些轻微生锈的花洒调试好水温,随后才脱去衣物。

夏天洗澡是有些闷热的,周眠的水温调的稍低,但还是不免有水汽溢出。

卫生间洗澡的地方的灯光比外面的洗漱台还要暗,青年揉搓着头发上的泡沫,稍稍冲洗一番后,瘦白的手腕便向窗台边的置物架上摸找沐浴露。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似乎是雷阵雨,天边隐隐有轰鸣的雷声。

在一道极大的雷声劈下来后,周眠摸到了一个不属于塑料的崎岖物件。

很坚硬,像是什么刷了漆的木头物件。

闪电在天空划开一道明亮如昼的裂痕。

周眠睁着湿漉漉的眼僵硬地看了过去。

只一瞬间,他仿佛被人用钉子钉在原地,身体如同生锈的人形机器,每一个连带肉肢的关节都无法动弹。青年的脸孔呈现一种近乎窒息的青灰色,瞳孔紧缩,像是即将被机器销毁的失败品。

那是一尊神像。

温柔慈善的笑容,长发及腰,半.裸不露。

它长了一张像极了周眠的脸。

昏暗的浴室内,青年的额头上被温水溅起一片片水花,耳边开始隐隐响起古怪的轰鸣声,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仿佛此时他正被人群包围,无数尖利刻薄的指责响彻他的耳畔。

倒吊的乌鸦在他的脑中发出尖叫、口吐人语。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要被抓住了。被抓住了。”

吵得他不得安生。

昏暗的世界慢慢开始扭曲,光怪陆离的画面被挤压成一团腥臭的物体。

周眠缓慢、僵硬地捧起那尊白漆刷的神像,青年的牙齿绷不住地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的表情开始扭曲,湿漉漉的头颅半垂下,身体佝偻起来。

他笑了。

那笑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难听。像只难听的乌鸦。

头颅的水声依旧哗啦啦的响,冲刷着青年漂亮如白瓷般的身体。

水珠落进赤红的眼中,又随着眼角滑下。

周眠的喉头阴戾的发出‘嗬嗬’的声音,他弯着赤.裸潮红的身体,在狭窄的卫生间的角落找到了一把锤子。

那是上次来维修的工人遗留的一把冷硬的、泛着阴郁光芒的铁锤。

青年瘦弱的手腕紧紧握着锤子的把手,他的嘴角扯着怪异的笑,额头的青筋如埋藏在皮肉下的肉虫一般鼓动。

他跪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已经碰撞的红肿淤青的膝盖,将那尊微笑的神像放在潮湿的瓷砖上。

又一道闪电劈下,周眠古怪的笑着,一边高高地扬起手中的钉锤,用力地往神像上砸去。

木制的神像被巨大的冲击力砸烂了脖颈,头颅飞了出去,又在墙壁上重重弹了回来。

周眠笑的更嘶哑了,他像是见到什么乐不可支的事情一般,趴下身体,捡起那颗漂亮的头颅,侮辱性地按在瓷砖地上。

瘦弱的手臂再次扬起。

“哗啦——”

这次是地板砖碎裂的声音。

头颅滚到了碎裂后露出的水泥地基上。

而周眠的胳膊、大腿、小腿、胸口都被碎裂的瓷片割开了细密的裂口。

浴室门外隔着水声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听不真切。

周眠却像是被那声音刺激的癫狂了一般,他发泄般地拿锤头用力砸着地上破碎的神像,越砸越烂,越砸越丑陋。

他仿佛看见那神像中逐渐溢出的鲜血,染得地面全都是猩红的血水。

那血水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开始蔓延,直到周眠赤.裸的脚下。

周眠开始害怕了,他丢下铁锤,双手抱住膝盖,瑟瑟发抖地蹲坐在堆叠的碎瓷砖上。

潮红的眼中全然是神经质的恐慌、厌倦、崩溃。

“哗啦——”

浴室的锁被人砸坏了,门陡然被推开。

青年轻轻抬头看过去。

来人一身雪白干净的衣衫,乌黑的短发利落漂亮,焦急的面容替代了总是八方不动的冷淡稳重。

是左季明。

周眠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水,并随着刺痛的眼睑慢慢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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