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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荼蘼(112)
作者:临冬飘絮 阅读记录
幸好,高烧不久后就退了。
姚蘼再醒来时,窗外雨已经停歇,但天色阴沉下来,分不清是傍晚还是黎明将至,她到底睡了多久?
岑嚣就睡在她身旁,似乎是怕压着她,偌大的床隔着对角线只占了小小一隅,成熟修长的身体,只穿了铁灰色立领T恤,脖子修长,剑眉似仍在微蹙。
她手肘支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凑近他,只觉得暖意融融,几乎是在一瞬。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原本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影下是幽深漆黑,望不见底,唯一的光影折射出他情绪起伏。
掌心覆上她额间,他如释重负:“还好不烧了。”
“几点了?”
“要吃晚餐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他却让她:“你一直都守在旁边吗?”烧虽然退了,但人还是汗涔涔的,她脸颊温腻如玉瓷,笑却招人。
“不守着,不放心。”他起身,想去给她做点吃的。
那双勾人的玉臂却像猫咪,悄悄环上他的脖颈,把人重新拉了下来,微凉的肌肤在她唇下一闪而过。
她声音沙哑虚弱,眼却若秋水:“岑嚣,我现在才觉得,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我。”喜欢到甚至超过喜欢自己。
不是疑问,而是结论。
一下午的紧张心焦终于缓解,他拂开她额前汗湿的发,终于狡黠一笑,像是初九夜幕高悬的上弦月,清润的嗓音染上暗哑:“小没良心的。”
姚蘼的手为笔,慢慢勾勒出他的模样。
细碎利落的乌发垂下,鸦羽般的睫毛,眼下是殚精竭虑留下的两片阴影,但最桀骜不驯的眸,此刻却浸满了深情。
她有些恋恋不舍,今天给人格外黏人的感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我必须要分开一段时间,我们还会继续相爱吗?”
作者有话说:
这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其实风也不会刮很大,就是姚蘼可能会被收拾很惨
第90章 你想都别想
◎【如果偷偷喝酒,后果自负。】◎
她这样问, 岑嚣跳动的心忽然咯噔了下。
他当下里的反应不是“会不会”,而是不解“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他牵起姚蘼的手, 顺势转为十指相扣。
萦绕鼻息周边的雪松香,清郁而冷冽, 宛若雪被之上傲视挺拔的苍松翠柏,予人一种外冷内热的清醒。
岑嚣和她对视, 字字掷地有声:“我们不会分开,现在不会,以后也绝无可能。”
“哪怕你在天涯海角, 我都会找到你。”
那种感觉,像从心口萌发出,早在不知不觉间丝丝缕缕羁绊, 裹挟着无尽的甜蜜酸涩,一并渗入骨骼肌理, 层层交叠再难剥离。
异样情绪, 在这一瞬间的静默里发酵。
他勾唇哼笑:“小兔子,你想都别想!更别胡思乱想!”
他懂她内心的小九九,这句话,现在几乎成了两人的口头禅。
姚蘼暗自攥紧手心, 脸上是一片瑰色的绯,他的爱太磅礴深厚, 像他为人处世自信而强大,如潮水般层层将她包裹住。
她偶尔的敏感怯弱,甚至都没时间冒泡作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只能悉数瓦解, 分崩离析。
那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安全感,让姚蘼觉得她该多些信心,哪怕不信任自己,也该笃定他。
他,可是岑嚣。
是她从青葱懵懂就喜欢的人,喜欢到无法自拔……比想象中还要更爱。
见她愣神,岑嚣忽然觉得要适度捍卫男朋友的尊严,“姚蘼……”他作祟地轻轻咬上她的耳垂,“你要记得,我是个伪君子。”
“嗯?”她不解,温软的嗓音如蚊蝇。
不要妄图逃离我,“不然,发起疯了很可怕。”
他一颦一笑如男狐狸,也勾人,厌世却也祸世,只眉眼间尽是锋利,令人仰视畏惧而不可即,向人佐证他刚所言非虚。
也许是疲倦,也许是岑嚣的怀抱太暖,一身汗太过温热黏腻,她皙白的脸颊上晕着薄薄的红,抬起一双乌黑清透的鹿眸。
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仿若献祭般去迎接她的“炙阳”,粉身碎骨浑不怕,照亮她原本苍白颓丧的世界。
本来想说的话久久梗在喉头,很快被置之脑后。
姚蘼有她的毅然决然,软绵绵地像撒娇,睫毛扑扇如蝶翼,她说:“不怕——”
“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疯。”
-
暮春谷雨交,初夏桐花笑。
惬意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姚蘼还来不及反应,杏雨梨云便已在指尖春意阑珊。
他们各自忙碌,却又一起成长,一日三餐,四时两人,他喜欢把她圈在怀里,碎碎念叨白日里的逸闻趣事,她笑意清浅,却总是听得很仔细认真。
嘉澜新湾的庄园里,开了今春的第一枝荼蘼。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岑嚣,本就是毛头小子冲动莽撞,藏不住一点心事,却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第一时间兴冲冲像带姚蘼回家去看。
还是从医学部的课堂上直接“抢人”,姚蘼也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大口喘气,人却意气风发,那笑灼人得像午后阳光,一本正经跟任课教授胡说八道:“老师十分抱歉!但真的十万火急……”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他一把拉起来逃走,她桌上东西也只好事后拜托舍友来收。
走廊里那两道奔跑的背影,渐行渐远,任性且张扬,兴奋到悸动的两颗心,恰巧是青春最好的模样。
姚蘼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却只管跟随着他的脚步,逃离这个真实又荒谬的现实。
如果岑嚣此刻回头,会发现她笑得明媚又释然,像沐浴着救赎的光,如置身一场粉色的梦境。
原来,今天阳光这般好。
荼蘼的花期很短,只在四五月间,是落叶或半常绿蔓生小灌木,可以长在山下,也能孤植于草地边缘,其藤蔓可以高架引之。
花事荼蘼,代表人间再无芬芳。
嘉澜新湾今年扩大了花地面积,很显然是因为她,不争艳,白如雪,却花繁香浓。
“‘满地凌霄花不扫,我来六月听鸣蝉。’不知家里的凌霄,今年是否也开得一样好?”
姚蘼记得它花期极长,过百天是常事,通常能持续到八月份,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临上飞机前能否再瞧一眼家乡的凌霄花。
她惜花,今日却做了“折花人”,送了他那枝白浅荼蘼,“借花献佛,还得问你这主人愿不愿意呢?”
他低垂着眉眼,手怜惜地抚上她额发间:“乖乖,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怀里的少女闭着眼,言语间没有回应,只点了点头。
随着五一临近,调休拼凑出来的小长假,大家怨声载道的同时,各自却也暗戳戳规划着旅游目的地。
姚蘼好起来的睡眠,再次离家出走。
分开的日子愈近,焦灼忧虑在所难免,闲时罕见学会伤春悲秋。
在他公寓留宿的日子也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像粘人的牛皮糖,不想他从眼底离开半刻,今晚再次从梦魇中醒过来。
却再也睡不着,一整晚失眠,只能坐在飘窗前愣神。
窗外是灯火通明的虚无,她身上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酒气,太阳穴发胀,眼神涣散,只有从缝隙中吹进的冷风,才能换得片刻清醒。
近来她确实多了很多聚餐和饭局,舍友的、同窗的、学长学姐的,连她自己都纳罕竟也有这么多朋友与人情。
昨日,就连付教授和师母还特意叫她回自己家吃一顿饭。
都在为她临别饯行……
全世界都知道她即将离开,远渡重洋,只有他还瞒在鼓里……
姚蘼不知道她有没有勇气,拖到最后一天才告诉他,不久前他还开着车来接她,KTV的包厢里稚恩鬼哭狼嚎,就差抱着姚蘼高歌一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阿蘼,我会想你的!你不要走,卡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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