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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荼蘼(91)

作者:临冬飘絮 阅读记录


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说起情话时,每个字都像从枫糖浆里捞起,挂着腻人的甜蜜,廖辉陪在一旁,鸡皮疙瘩不知道掉几地。

确认自家老大收了线,他才敢说话:“嚣哥,这头发你真要漂?”

岑嚣笑得人心魂荡漾,语气却轻描淡写:“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疯了疯了,真疯了?!”廖辉摸了摸他额头,人差点弹起来:“你就算为小学妹的‘白月光’吃飞醋,能不能换种温和点的方式?”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兔子多招人~”

“这倒是。”廖辉若有所思,但仍心有余悸:“但这也太卑微了,老大你不至于‘自残’吧。”

廖辉时常感慨嚣爷情窦初开,偏偏啃上根“硬骨头”,小学妹委实不是普通人,医学部好几位学长对她蠢蠢欲动,要不是付教授拦着……

还有个文学系的才子,为她写得那首《仰蘼》谱上曲,至今仍是网红大热歌曲。

窗外的黑暗,岑嚣眸光一直覆盖到视野尽头,侧脸棱角温然,略显寂寥硬朗。

他没用水,吞了片氯雷他定,“明早我还要去接她,抓紧时间吧。”

说这话时,岑嚣的眸底泛滥着一种梦幻疯狂的光晕,像是赌徒投掷全部资本,在筛盅打开前的一瞬前。

他承认他嫉妒,但别无他法,如果头发换个颜色,眼尾再点颗泪痣,便能引她瞩目,得她倾心,哪怕只多看他一眼。

连一整颗心,他都可以捧给她。

“你觉得我跟霍荻远像吗?”他终是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廖辉只觉得他魔怔:“老大,你可比他帅多了好几倍!不,帅十倍百倍!”

岑嚣高中时,也因为玩笑漂过头发,前后漂了八遍再加染色,才有了日光下闪闪发亮的酷炫银白色。

当时他校园一亮相,就惹得严副校长拿扫帚疙瘩追他屁股后边,整整癫狂了三天,直到他把头发重新染黑。

他头皮敏感,再为非作歹,打架斗殴,就只装过那一回“非主流”。

如果时光能穿越往昔,他真想回到高中,最好是高一,就把小兔子占为己有,让她眼里再容不下旁人。

一夜难得好眠,大清早麻雀就在枝丫上啁啾。

薄薄的阳光突破云翳倾泻而下,混杂着晨后的清透与寒凉,水泥路上偶然能瞥见两片枯叶,北风雕琢成与众不同的锯齿状。

岑嚣的身影,已是宿舍楼下一道惯常的风景。

她却总是倚窗,第一时间去寻觅他,他总是比约定时间早到,含笑与她四目相望,彬彬有礼,闲适随性却雍容的站姿。

有时,手里还提溜着给她带的早餐。

从这个窗户望出去的风景,即便每日相同,今天又格外不同。

他一身风衣衬衫清举疏朗,如琼枝玉树,神情刚开始冷冷清清,但迎上那双鹿眸时,眸子里燃起热烈肆虐的火焰,偶有过路人也是频频回眸。

只因他一头桀骜飘逸的银发,皎皎皑皑仿佛凛冬初雪,熠熠生辉,沐浴在温煦的朝阳下。

那一瞬间,回忆倒带,姚蘼恍惚又看见三年前的岑嚣。

曾几何时,那颗掩埋已久的种子茁壮成大树,她顾不上披外套就冲了下去,见他那双专注恣肆的笑眼。

被点掉的那颗泪痣,徒留的一点白,如今又神乎其神变出一颗,不是原来的朱砂色,她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拇指轻轻抚上他右眼尾。

指尖留下一点墨色,原来是眼线笔现点的。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他笑得无奈又勾人,琥珀色的眼似含春色,“外面冷……”

他原先那颗是在外睫重灰外,而霍荻远是在眼线勾连处,一冷一热,岑嚣更迤逦撩拨,似有蛊惑人心的魅意。

姚蘼却执意不肯进去:“怎么想起来要染头发?”

“讨你喜欢。”岑嚣笑。

其实他做不到默默守护,反而很卑鄙,在发现她心软又会心疼他之后,即便是点小病小痛,他无所不用其极让她知晓。

“帅吗?”

岑嚣全身都是顶配加分项,尤其是一张女娲毕设的英俊脸庞,放娱乐圈出道都是门面top级,星探追到和尚楼时比比皆是。

别人换这个发色,是复古“非主流”,他却潇洒飘逸,大有桀骜不驯的野性痞劲。

他似乎很执拗她的答案,她轻叹气放弃抵抗:“很帅,帅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她当下只记得稚恩夸帅哥时的口头禅。

“这就够了。”他像得到奖励的金毛,只差伸出前爪跟你握握手。

“可今天是除夕,你染银白色,你外公和阿姨那儿……真的没事吗?”

他戏谑的笑:“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我,所以今晚劳烦‘未婚妻’出手相助了~”

“又胡说。”

“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他双手已凉透,看起来至少等了大半小时。

“I\'d feel better sitting outside your apartment on the curb than any other place I can think of or imagine。”他附在她耳边,喉头滚了下。

她忘了这是哪部电影的台词:“坐在你家门口让我感觉非常棒,我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地方了。”

它翻译过来的潜台词是,最心向往之的那三个字。

岑嚣也不勉强她承认,只催促她:“外面天冷,快回去加衣服。”

今晨起的日光,似乎也是温柔的颜色。

姚蘼头上虽然缠着纱布,但收拾自己却利索,不过大半小时她已换好新装,是陈茉圣诞送红毛衣,衬得她气色好点。

她实在喜欢衣襟上那只俏皮麋鹿,格外应景。

“可能有点失礼……”

岑嚣呵护着把人送进副驾驶,“已经很好了,妈妈千叮咛万嘱咐,我和你只能回去一双人。”

最重要的是她皓白纤细手腕上,除了红线缠绕的桃核小兔,便是那只飘花翡翠镯子。

姚蘼心底有许多战战兢兢,岑嚣温柔拍着她的背,试图蛊惑她:“别舍得丢下我,孤家寡人的。”

“你还有一大家人。”

“可亲人和爱人不一样,你是我喜欢的人,我还没过门的未婚妻……”

她眼疾手快捂上他的嘴,怕下一句“孩子妈”都脱口而出,毕竟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但她却不敢想未来到底有多远。

而眼下她无路可走,只能束手就擒。

她手里还拿着个小巧的绒盒,似乎是礼物。

第68章 不,我很喜欢

“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 甚至有时,我聆听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小王子》里这句话,岑嚣记忆犹新。

他本想成为折枝人, 但花的纯白无害,让他忘却荼蘼与玫瑰同属“蔷薇科”, 茎上有钩状的刺。

他不畏惧,甚至想迎难而上。

岑嚣对姚蘼的心思不言而喻, 叶知闲从前苦口婆心,但两人真正要在一起时,她反而忧心忡忡。

她自然相信自己儿子, 却又怕他年轻,只是一时兴起辜负了姚蘼,有些话她必须问清楚才心安。

叶知闲试图心平气和:“说说你的想法。”

岑嚣头发虽惊世骇俗, 但人穿得温润儒雅,因为发现她喜欢。

他随手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待会还要去接人, 一想到要和她见面,唇角便不由自主上扬,心恍如被温暖的海风吹拂过,碎金子般闪烁的眼眸, 沉浸在摇曳的光影中。

“姚蘼还在读书,如果她愿意, 我想上巳节前先订婚,当然——直接结婚,更贴合我心意。”

叶女士不仅一针见血, 更善于在自家儿子伤口上撒盐:“如果她愿意?意思是囡囡, 现在还不是你女朋友?”

岑嚣难得羞赧:“妈, 话不用这么直接……”

“你便这么笃定非她不可吗?”

他眸光潋滟,荡漾着柔和温煦的爱意,像是深思熟虑后才开口:“对,非她不可,情有独钟。”

“妈,谢谢你和爸给我了孤注一掷去闯荡的底气,也给了我放手一搏去驰骋的自由,我虽年少,却看得通透,我很笃定我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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