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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27)
作者:舒不知 阅读记录
商场设的那种儿童游乐园,有气垫滑滑梯的那种,小时候很多人去玩,一次二十块能玩很久。
小时候的宋壶深秘之喜欢里面的蹦蹦床,一蹦就不管今夕是何夕。
有一次玩的太晚,凝顾在出口等不到人,觉得是自己把弟弟弄丢了,哭着往里找。
宋壶深看她哭着来找他,知道自己忘记了时间,以为会被她教训一顿,但她只是牵着他回家,还在路上给他买冰淇淋。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给你买冰淇淋吗?”
“因为我不希望让你觉得,在游乐园玩的太开心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会让我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同样的,今天你为别人打抱不平被抓到教导处受训,我同样站着你这边。为人打抱不平不是一件让你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我这次却不能给你准备冰淇淋。”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第一优选方案。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要跟姐姐讲知道吗?打架不能解决问题,老是受伤,姐姐会很难过的。”
宋壶深听着,低头时耳朵悄悄的动了动,眼里下三白的冷漠渐渐褪去,带着冷清干净的少年感,笑得温顺乖巧。
自他记事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是个很坏的人,只有在凝顾身边,他的善良才会最大化。
他挣扎过的,只是温柔的人像一片沼泽让人越陷越深,她就住在他心里的无人区。
-
晚上吃饭时,两姐弟跟宋叔说了这件事,隔天宋叔就亲自到学校去了一趟,回来什么也没说。
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星期,某天凝顾在蒙头补眠的课间被学校广播吵醒,仔细一听才知道是学校领导课间广播通报批评了几个人。
到底是念在年少无知,教育过后,以几个“作风不良”的字掩盖原因后,又劝退了情节严重的两个人。
这件事算是暂时落下帷幕。
转眼到了十二月,经历多次入冬失败的南荔,终于有了转冷的迹象。
学校的元旦晚会名单逐渐定下,凝顾私下推了学校舞蹈老师让她压轴独舞的建议,转头看班上的人排练小品看得不亦可乎。
温挽还打趣她,“光芒万丈的小仙女不当,非捡小破天鹅当。”
她笑,“错了,我那是光芒万丈的小破天鹅。”
“嗬,还挺嘚瑟。”
凝顾笑笑不说话,再嘚瑟的小破天鹅,还是得乖乖去练舞。
有好几次,她在舞团门口遇见卢烟树,才知道这小姑娘在楼下机构学小提琴。
卢烟树这小孩吧,凝顾也不是很懂她的心思,毕竟她是一个敢把炸鸡打包到舞蹈室吃的人,凝顾每次把她从被团员们暴打的边缘拉回来,才不至于发生命案。
偏偏卢烟树的真实性格跟她清新脱俗的外表相差甚远,小学鸡一样,一边吃一边跟凝顾打小报告,叶叙和宋壶深去哪个酒吧,去玩什么赛道。
凝顾每次听听就过了,只要原则上不犯法,大事上三观不跑偏,也不会真的去计较宋壶深做了什么。
如果事事管束着,宋小少爷应该也不会听,她想。
和凝顾和好后,宋壶深又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
开心没有个开心样儿,玩不像玩的样子,几乎是所有没有凝顾的场合里,叶叙都能看见他毫不掩饰的宣泄。
很烦。
至于烦什么?
总归是小少爷不想当弟弟,又舍不得当弟弟的特权。
总归逃不过凝顾这个人身上......
于是一帮出来玩的公子哥,长吁短叹,谈恋爱有什么好的?
十几岁的青葱恋情,轰轰烈烈又如何,某个夏天一过,还不是替别人做嫁衣。
夏李从嘉最近被小女朋友使唤得够呛,对此十分有发言欲望,“单身多好啊,自由自在,不用被小王八蛋气,也不用低声下气。”
之后半小时里,他列举了大大小小的事例来论证单身的好处,从坐半个小时的车去南郊给小祖宗买生煎包,到上学期给小祖宗办生日会。
一众单身狗们经过半个小时洗礼,才发觉这人是假借吐槽之名在赤裸裸撒狗粮,对他抛出一句:这还不分手?
于是,夏李从嘉闭嘴。
而宋小少爷也是无言的听着,表情人畜无害,背地里把账单扔进了他怀里。
他的小女朋友是甜蜜的负担,包括今晚的账单也是。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元旦悄然而至, 放假前一天晚上,凝顾接到了许母的电话。
凝顾刚洗完澡出来,也没注意来电显示就接通了, 礼貌问好:“喂, 你好。”
许母笑了笑, 语气温柔, “凝凝,是我。”
发梢还带着水, 她一愣,下意识的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声音中带着一丝僵硬喊了一声妈妈。
自从国庆那次来了之后, 许母便经常打电话给她,有时会通不上话,有时通上话也是很生疏的聊上几句便挂了。
凝顾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许母有意想修复俩人之间的感情, 实际上, 这些年许母也一直那么做,只是最近动作越发的勤。
“忙什么呢?这么迟接妈妈的电话。”
凝顾坐进小沙发里, 把抱枕放在大腿上,手指玩弄着抱枕的穗边, 圈成指尖的一圈, 温声回:“没, 刚洗完澡出来。”
“洗完澡要注意保暖, 最近天气凉了, 别感冒了。”
“我知道, 家里开着暖气呢。”
“那就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别耽误演出跳舞才好。”
她低声应着,被水泡软的指甲断了一截,用泛红的指腹摩擦着。
“最近和阿深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
虽然觉得妈妈提起宋壶深怪怪的,但为了不延伸话题,凝顾还是避重就轻的回了话。
左右许母也没计较,“好就行。前几天我还和阿深的妈妈通了话,听说她下个月要回国办点事,到时候说不定会遇到,你要对阿姨礼貌点,知道吗?”
说不定会遇到,也就是会遇不到的意思,那还嘱咐什么。
凝顾嘴角漾着苦笑,“我会的。”
“眷顾,最近怎么样了?”
最近学校搞了个什么元旦晚会最期待节目投票,温挽非要她登上几百年没上过的□□投票,一上去才发现多了很多未读信息,其中有好几条是许眷顾发过来的。
“眷顾?最近可神气了,国庆在路演打架子鼓,回去学校收到了一堆情书,硬说全校有一半的小姑娘都喜欢他,那嘚瑟样把爷爷奶奶逗得笑死了。”
说起许眷顾,许母的音调都扬了几分,凝顾不免有些触动,声音也不得不开心起来,“打架子鼓是挺帅的,招人喜欢。”
俩人又聊了几句,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声音大得连电话里的许母都听到了,“凝凝,谁在敲门?”
凝顾的房门敞着,门框边倚着一个少年,黑发微卷,额间的发丝盖过眉间,顺着狭长的眼尾弯成一个幅度,刚好没遮住他的眼睛。
“妈妈,是阿深叫我,我先挂了。”
许母似乎顿了顿,随后应道:“好,你去吧。”
“妈妈再见。”说完,凝顾挂断电话。
见她挂了电话,宋壶深也不进去,故意站在门口遥遥的喊:“姐姐,你过来一下。”
没干的发丝水珠滴滴答答,把布沙发滴湿了一大块黑印,凝顾扯着毛巾擦发尾,起身朝他走去。
她走近,“怎么了?”
宋壶深手里拿着一包小饼干,已经打开了,放在她鼻间,“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