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被哄(34)
作者:舒不知 阅读记录
电话还通着,陶桃没说话,但是也没挂。
凝顾少言,但陶桃更不爱说话,所以每次俩人相处,凝顾就变成了多话的那个。
“陶桃,木棉花的叶子和花是分开的,总感觉有叶五花,有花无叶,好凄美。”
陶桃不知她的意有所指,停顿了许久,说:“有叶子的,渐渐就没了。”
小姑娘软着嗓音,像在喃喃,自顾自的说,“木棉还有个名字,叫攀枝花。树形挺拔,树枝坚韧,花开时火红热烈无需绿叶衬托,攀上枝头落下即便落入尘土也不显凋零颓势。”
说着,声音像随着思绪漂移,想起什么代入什么似的,“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凝顾觉得冷了,回了房间。
走到衣柜前,推开,把免提也打开了,打算边聊边收拾东西。
突然陶桃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制品摔了,凝顾忙问:“怎么了?”
“没,”陶桃顿了顿,应该在查看情况,“想喝木棉汤了。”
凝顾轻咳,“我们不是在谈很有文化的风花雪月吗?你为什么突然......怎么馋。”
事实证明,别跟吃货聊情怀。
元旦的三天假期又过了,凝顾早上想和宋壶深说去北绥的事,可小鹿姨说宋壶深还没起,想着应该是请假了,她就自己去了学校。
中午和叶叙几个一起吃饭,也没见着宋壶深,凝顾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提。
舞团那边让她休息好明天启程,晚上不用练舞,下午放学后,凝顾直接回了家。
她带了几本书回家,搁在玄关柜子上,换鞋,倒水,仰头,一气呵成。
学校饭堂阿姨家的盐跟不要钱似的,她一下午这是五次喝水,喝完缓了缓,才过去把书抱起,打算回房继续整理东西。
上到二楼,凝顾走到楼梯转角处,看见自己房门开着,她记得自己离开房间是关好门的。
凝顾疑惑,走到门口,还没站定,被一个黑影扑过来,怀里抱得好好的书被吓得掉了一地。
回过神来,发现是宋壶深正抱着自己,歪头埋在她的肩上,发丝凌乱,一看就知道这人刚从床上爬起来,这会儿正抱得死死的。
“宋壶深。”
那人没吭声,凝顾抬眸,又看见不远处衣柜旁的行李箱,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她尝试着推了推他,“起开,没吃饭怎么这么大劲儿。”
下一秒,又沉又颤的声音响起,“去哪,为什么去,是不想看见我吗?”
“关你什么事,你自己说不做弟弟了。”
宋壶深趴着看不见,凝顾正无声的笑,话音一落,她感觉到那人身形一僵,趁机一推,离开了他的怀抱。
抬眸一看,不出意外,又是一双兔子眼。
又可怜,又烦人。
凝顾拉了拉袖口,胡乱在他脸上擦,半点没有之前的温柔样。
“用袖口帮人擦脸可是哄人的最高待遇,你要是再哄不好,我就不管你了。是不是之前牛奶喝多了,那么多水,那么能哭。”
宋壶深:“呜。”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好不容易擦干净脸, 宋壶深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的脸色没昨天那么吓人了,但总归还是不太好。
她问:“吃饭了么?”
他一声不吭,点头。
室内有暖气不冷, 凝顾手袖也脏了, 索性就把外套脱下来, “药呢?”
宋壶深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 她又问了一句,“嗯?吃药了吗?”
他指了指她脱下的外套, “你嫌弃我。”
“......”
凝顾随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摊手,“嫌弃,怎么样?”
少年抿嘴, 顿了顿,“挺好的。”
凝顾:“???”
宋壶深理所当然,“你从不嫌弃别人, 但你嫌弃我, 我是特别的。”
凝顾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过去, 伸手覆到他额头上,又在自己额头试了试。
“奇怪, 没道理的啊。”
“发烧不是烧得脑子吗?怎么脸被烧没了。”
“......”
宋壶深挥开她的手, 绷着脸, 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凝顾也不在意房间多杵着一个人, 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先是把要穿的衣服一股脑从衣柜拿出来,堆成一堆, 把行李箱放一旁,挑挑拣拣地往里叠。
“你还没回答我。”
“你也没回我,我为什么要回答呢。”
“因为我耍赖,因为我不要脸。”
“......”
凝顾嘴角挂着笑,“行,问吧。”
“去哪?为什么要去?”
是不想看见我吗?这句宋壶深没问。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壮人胆,凝顾总感觉没生病的宋壶深少了一分理直气壮,虽然都是追问,却少了咄咄逼人的语气。
看他莫名其妙不发脾气了,她又想逗逗他,“我去学校住宿。家里住着影响我学习。”
宋壶深屏息,心一紧,然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怎么就影响学习了?以前怎么不说啊,膈应谁,谁影响学习啊?这不还是变相在说不想看见他嘛。
难过。
凝顾看他局促不安,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想说什么?”
“我去住宿,你别去。”
凝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逗你的。我要去参加训练营,明天一早的飞机。”
他垂下眼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问起。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人对他问东问西,他肯定很烦。
宋壶深怕凝顾觉得他很烦。
本来他昨天那事干得就挺幼稚的,直男操作的直线球开局,又哭又闹的小姑娘式撒泼不管用了,他就得走点别的路子。
于是他忍气吞声,一声不吭帮着她一起叠衣服。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壶深的反应在凝顾眼里很不对劲。
不哭不闹不搞事的宋小少爷,十分不对劲。
没一会儿,凝顾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她把行李箱里的一件短袖开衫拎出来,“靓靓,我去北绥,北绥的冬天我应该没机会穿短袖......”
宋壶深:“......”
她说:“你想问什么?”
“可以问吗?”小心谨慎的语气。
凝顾笑,“你干嘛,突然这么懂礼貌。”
没在意她的打趣,宋壶深还在整理衣服,眼看着他又往行李箱乱放了衣服,凝顾叹气,又拿出来,颇为无奈。
“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
“那你为什么给我帮倒忙。”
他终于停住手,看着她收拾,犹豫不决地问:“你去北绥,去多久。”
“一个半月。”
蹙眉,“那都放假过年了!”
衣物叠好,她正拉里头的拉链,正费劲,随口回:“所以就过完年才回来。”
他沉默了好久,“我跟你一起去。”
冬天的衣服厚,即使凝顾东挑西捡只带必要的几件,也已经塞了大半个行李箱。她起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收拾生活用品。
听见他的话,她停下,问:“你不上学了?”
然后听见他特别欠揍的回答:“那些我都会了,学不学都无所谓,回来考试就行。”
凝顾:“......”
宋壶深看她愣了一会儿,以为她不相信,又说:“上次考试,我年级第一。”
“......”行了,知道你厉害,瞧把你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