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宬将他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先是家人，再到朋友、同学……

他让闻灏失去了社交，每天都只跟自己待在一起，他总说：“不用在意别人，他们都不重要，只有我们彼此最重要。”

其实他知道，自己只是以这看似好听的理由来控制闻灏，偏偏闻灏却一直相信他。

最后闻灏身边真的就只剩下秦柏宬一个人，就连周亮都很少联系。

秦柏宬对这样的生活状态很满意，并且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周亮觉得他们不对劲，试图劝说闻灏分手，说他不应该因为恋爱迷失自己。

很不幸，秦柏宬看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他没有生气，只是情绪低落，一如既往用自己惯用的手段让闻灏心软。

闻灏承诺会跟周亮好好谈谈，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后来他们就真的没有再聊过类似的话语，而秦柏宬会时不时查看闻灏跟他人的聊天记录。

其实并没有什么聊天记录，因为闻灏已经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说话。

有的时候，闻灏会问：“你真的爱我吗？”

秦柏宬坚定地回答：“爱。”

他知道那是一种很病态的爱，他憎恨这样的自己，他对闻灏所做的一切，分明就跟当初自己的父母一模一样，像个不知所谓的疯子。

他这样会让闻灏感到痛苦。

他试着控制自己，试着放开闻灏，让他能跟自己的朋友多一些交流……但是不行，看到有人站在闻灏身边的时候，他想杀了那个人。

一旦闻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就会觉得万分不安，所以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然而并没有什么成效！

转眼大学毕业，秦柏宬进了警局成为一名法医，闻灏也进入光衡中学开始实习。

秦柏宬变卖了父母的房产，在警局和光衡中学的中间路段买了一套公寓，他和闻灏一块搬了进去。

新房子是秦柏宬亲自做的设计，他特意给闻灏留出了一间画室，让他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画画。

后来的日子里，闻灏好像总是不太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他变得很喜欢坐在阳台看着窗外发呆。

或许他的内心也被自己逼得不正常了……秦柏宬有些愧疚，但是他没法放手。

闻灏大学毕业那天，秦柏宬在家里给他准备了惊喜，他买了戒指、红酒，布置了很有氛围感的烛光晚餐。

闻灏很开心。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彼此都不熟练，明明提前做过工课，秦柏宬也尽可能地温柔，但闻灏还是说疼。

秦柏宬心疼得要命，不想再继续下去，闻灏却坚持说自己没事。

后来两人都有了经验，这件事便成了一件可以让彼此快活的事。

闻灏休假的时间比较多，休息的时候他还会去接秦柏宬下班。

可他依旧没有朋友，除了学校的工作就剩下秦柏宬。

有那么几个瞬间，秦柏宬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让他解脱，或许离开自己闻灏才能过得开心，但是到最后，他还是没办法放手。

他做不到。

离开闻灏，他的世界会变得灰暗失帧，他离不开闻灏。

“在想什么？”背对着秦柏宬的闻灏开口。

“没事。”秦柏宬看着他的后脑勺，抬手抚上他光洁的后背“过段时间休假，我们一起出去度假好不好？”

“去哪？”

“去江南，看看水乡怎么样？”

“好。”

秦柏宬抬手将人拉入自己怀中，轻嗅着他头发的味道：“你好像变瘦了。”

“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

“多注意休息，太瘦了不好。”

“嗯。”

“喵～”又是一声凄厉地猫叫声。

秦柏宬“唰”的一下坐了起来，却没在四周看到任何生物的存在。

闻灏跟着坐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秦柏宬下意识把人抱住，护在怀里，警惕地看向周围：“你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

“猫叫声啊。”秦柏宬拧眉，拉过被子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裹好“你没有听到？”

“喵～”

“你能不能别离开？”闻灏声音低沉。

秦柏宬僵住，低头看见怀里的闻灏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双眼瞪得很大。

“闻灏……”

闻灏幽幽地开口：“我什么都听你的，能不能别离开我？”

“你怎么了？”秦柏宬心里慌乱，抓着闻灏的肩膀“你在说什么。”

“别离开……”

“……”

“先生，醒醒。”

秦柏宬惊醒，发现自己在后座睡了过去，出租车司机正在喊他。

“已经到光衡中学了。”司机朝他笑了笑。

秦柏宬颔首，从车上下来。

他竟然不知不觉在车上睡了过去，而且还梦见了以前的事情。

还记得那次去江南度假，闻灏其实挺开心的，但是后来秦柏宬工作忙，一直没有机会再去一次。

他跟闻灏在一起九年，整整九年，却在自己终于下定决心放过他的半年后，他死了。

“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吗？”保安看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开口询问。

秦柏宬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找你们校领导问些事。”

发现是警察，保安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将人迎进学校里去。

PS：现实中遇到秦柏宬这样的人，别犹豫，赶紧跑！！

第6章 独立办公室

闻灏是光衡中学的高级教师，经他手带出来的学生美术成绩都很好，并且学生们很喜欢他的课。

闻灏在这家学校工作了将近六年，因为他的到来，光衡中学的本科率上升了不少，所以校领导们都把他当门神一样供着。

这些年来，想跟闻灏套近乎的人不少，然而闻灏却总跟自己的同事、上司保持着一段无法超越的距离。

他好像一直独来独往。

大家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只当他是必须习惯于一个人做事，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能人嘛！性格特别一些可以理解。

校领导对闻灏也十分宽容，甚至能够不在乎他上班迟到旷课，只要本科率能往上提，这位老师想做什么都行。

实际上闻灏从来没有迟到旷课过，一直到前些天，闻灏没在学校出现，刚开始校领导还以为机会来了，终于可以向闻灏表示学校对他的重视，可以不在意他迟到的事……然而闻灏一下午都没在学校出现。

校方觉得不对劲联系了闻灏，没有联系上。

第二天闻灏也没有出现，校方这才报的警，结果警方那边告知他们，闻灏死了，死于自杀。

没人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还都沉浸在茫然里，直到收到闻灏葬礼的请柬。

秦柏宬找上门的时候，校领导接待了他，并且表达自己的疑惑：“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难道有什么意外？”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闻灏会自杀，明明生活那么顺遂，工作很好，也没成家，没有家庭烦恼，怎么可能会自杀。

秦柏宬含糊应道：“是有一些疑点没有弄清楚。”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画室，学生们支着画架手里握着画笔，正在努力画画。

讲台上站着一名女老师，给学生讲物体阴暗面。

在不久前，闻灏也站在这个讲台上，对自己的学生们讲课，他总能把复杂的线条捋清，随手几笔就能帮学生挽救一幅画……

秦柏宬垂下目光，可惜再也没办法看到他站在讲台上闪耀的模样了。

“秦警官？”校领导叫了秦柏宬几声“你怎么了？”

秦柏宬不动声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没事，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走廊的尽头，这一片是教师办公室，闻灏比较特别，他有自己的办公室，是几个月前学校特地给他批的。

秦柏宬记得闻灏以前是跟其他老师一块拼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他的教学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