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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雪线[刑侦](20)

作者:五十弦声 阅读记录


席鸣“哦”了一声,并没有再多提。

谁知王爽却多问了句:“为什么问这个?”

谢轻非看了他一眼,道:“目前不方便透露。”

王爽急了:“是不是和杀害燕燕的凶手有关?”

“我说了,目前不方便透露。”谢轻非进门到现在第一次用上了点不客气的口吻,随即审视着他,道,“其实在相关时间段内出入过张燕病房的就这几个人,你心里很清楚。你说这个凶手最可能是谁?”

两人无声对峙了几秒,王爽嘴角挤出冷笑:“你们是怀疑张玉衡吧?直说就行,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我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凶手会是他。”

“啊?”席鸣挠挠头,“他跟你说过什么吗?”

“昨天上午他又找我要钱,我没忍住骂了他几句,不小心说出燕燕把他写成保险受益人的事,为了钱他什么事做不出来?”王爽眼睛渐渐泛红,“这个畜生眼里只有钱,他还赌博!赌博的能有好东西吗?别说燕燕,就算是他老子娘,也早晚有一天被拖累死!”

谢轻非:“张燕把他作为自己保险的唯一受益人,你就没意见吗?”

王爽:“不仅是燕燕,我岳父岳母也给燕燕买了保险,受益人写的都是张玉衡。”

他完全没有回答问题。

谢轻非见状也不再追问,带着席鸣和赵重云预备告辞。

王爽又将三人送到门口,经过玄关时谢轻非看到立式衣架上挂着的男士大衣,凑到近处多看了几眼。

王爽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谢轻非摇头,“那我们就先走了,张燕的事情我们很遗憾,会尽快找到凶手的。”

王爽仿佛很感激:“谢谢你们。”

“对了,”谢轻非停顿片刻,看向他道,“还有件事情需要告知你一声。张燕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在上次产检时已经查出胎停,我不知道这么说你心里能不能好受一点,总之张燕坠楼并不是一尸两命。”

话音刚落,王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几秒,匪夷所思地望向她:“什……什么?”

谢轻非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的神情,重复道:“张燕坠楼前肚子里就是个死胎,只不过突发意外,这件事医生还没来得及告知她和你们家属。”

王爽顿时倒退了好两步,手掌颤抖着扶上鞋柜台面,艰难地消化了这一消息。

席鸣道:“人死不能复生,孩子的事情……你也别太难过了。”

王爽痛苦地拧起眉,沉沉道:“我知道了,其实我、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之前好几次都……我知道了。”

回到车上,谢轻非问道:“说说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席鸣简单明了道:“我看他对张燕的感情不像假的。”

赵重云自打被谢轻非眼神警示之后一直安静如鸡,但对于这点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最后那个眼神……好恐怖。”席鸣回忆着谢轻非告诉王爽那个已经八个月的可怜胎儿死亡的消息后,他绝望中掺杂懊悔的神色,“既然说自己早有心理准备,那一开始干吗那么惊讶?好像没料到这个孩子会掉了似的。”

谢轻非也注意到了王爽的失控,手指轻轻敲打膝盖。

赵重云小心翼翼地看了谢轻非一眼,道:“其实我觉得还有一点挺奇怪的。”

谢轻非抬抬下巴:“说。”

“他家里医书很多,不止是母婴类的,其他种类的也都有。虽然有的人就是有藏书的爱好,但我倒没见过谁爱买医学教科书的,他也不是干这行的啊。”

席鸣猜测道:“有个词儿叫久病成医,家里有病人的是会多了解这方面知识,可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张燕?”

说罢自己也觉得奇怪了:“医院检查都查不出张燕哪里有问题,张玉衡也说张燕身体没大碍,他一个外行就算把《黄帝内经》全文背下来估计也没啥用处吧。”

“其实说到底我们就差最关键的证据了,”赵重云道,“啊,刚刚居然忘了问他相机内存卡的事,大嘴哥没在医院找到内存卡,要么是被丢到了别的地方,要么就是被凶手带走了,早知道应该搜一搜他家。”

说话时眼神落在谢轻非身上,语气夸张,似乎在责怪谢轻非当初打断他的提问。

“我们有什么权利搜他家?”谢轻非没把他这点小性子放在心上,淡淡道,“况且,内存卡也不在那儿。”

赵重云蹙起眉:“你怎么知道?”

谢轻非道:“我刚刚在门口那件大衣上闻到了一点女士香水的味道,而这个气味和张燕梳妆台上的香水不一样。”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新线索惊到了:“确定吗?”

谢轻非道:“确定,因为张燕用的那个香水和我堂姐平时喷的是同一款,我这几天天天闻,再熟悉不过了。他大衣上染的是另一股香,应该是二十多岁年轻女孩儿常爱用的香型,非特别亲密的距离不能染上。气味在大衣肩部最为浓郁,说明这女孩儿和我差不多高。如果他没有丢掉那张内存卡,那么更不会将它藏在家里,一定会交给一个他眼下最信任的人。”

第11章 Chapter11

餐馆里,席鸣咕噜咕噜喝掉半瓶冰可乐,喷出的气息都带冰镇感。

“照这么看,难道王爽有外遇?”

“不可能。”赵重云道。

“你又知道不可能了?”谢轻非轻笑着看向他,“这不是没搜过他家吗?”

赵重云听出她在揶揄自己,压抑许久的脾气彻底忍不住了,硬邦邦道:“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能力不行?”

谢轻非挑了下眉,从他这个“也”字里大概明白过来这一整个上午他都在别扭什么。

席鸣瞧这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氛围,解释道:“两分钟时间差是我们的推断,客观证据显示王爽就是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能像对张玉衡那样对他。我们今天之所以上门来,是以找受害者家属了解情况为目的,你上来就把人当嫌疑犯一样问那些敏感问题,不就等于直接告诉王爽我们觉得他有问题了吗?他又不是傻子,让你问俩来回就该警惕起来,到时候哪些细节藏着掖着没说,不耽误事儿了么。就连张玉衡这个不占理的,师尊来之前他不也一个字没说?”

赵重云一时无法反驳,讷讷道:“可、就算他撒谎,谢队也能看出来。”

谢轻非无奈道:“我也是人。再说了,实习期你能跟着我,但以后要是独立办案了,难不成也时刻把我带在身边帮你人工测谎?”

赵重云自知理亏,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并非不明事理,知道对方是在传授经验,且无论是席鸣还是谢轻非,对待他的态度都算好得不像话了,起码比之前在职场时遇到的师父前辈都有耐心,但也正因如此,他心里又有其他难以言喻的感觉,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这么好,且不求回报呢?

谢轻非以为他只是面子上过不去,递个台阶给他下了。

“和女人有近距离接触,未必就说明是有外遇,但两人关系亲近是肯定的。”

席鸣也睇了眼赵重云脸色,附和道:“是啊,没听说王爽和哪个女人有不正当来往,否则张玉衡早把这事儿咬出来了,根本用不着我们发现。”

赵重云被这俩人左右一哄,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了。不敢对谢轻非撒泼,只得朝着席鸣撇下嘴。

席鸣:“……”

“不过王爽还有一点说了谎。”谢轻非这时道,“他掌握家中经济大权,就连简单的日常事务也都一手操办了,一个月给妻子2万,这2万又等于是落在张玉衡的口袋里的。那张燕哪来那么多钱给自己买高额保险?”

总算说到个自己擅长的知识点,赵重云道:“保险的保费和保额都是要根据个人收入计算的,张燕身上的二十多项保险之所以赔付金额高,全赖她和王爽的小家庭财产足够多,而并非她自己有钱。她的总保费加起来已经上百万,只以她在视频网站的稿费收入和每个月生活费的剩余,活到80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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