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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雪线[刑侦](87)
作者:五十弦声 阅读记录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谢轻非并不催他,只是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这回打算几天不吃饭啊?”
赵重云讪讪地别过了眼,小声道:“我已经没那么弱了。”
谢轻非噗嗤一声笑了,帮他把从肩膀滑下来的毯子拉上去。
赵重云顿时屏住了呼吸,余光瞥到她修长的指尖从他耳畔划过,袖口似乎有不可名状的香气幽幽飘来,一直钻到他的鼻子里。
她今天因为要去学校陪酱酱,难得还化了个淡妆,头发虽然只随便拿了根笔挽起来,却一点都不凌乱。赵重云不知道是否女人都有随手倒腾出好看发型的本领,他感觉师父怎样都好看,在朱雀湖时她长发披散的样子更好看,锋芒都好像被温柔覆盖,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师父真好啊。赵重云满脑子充斥着这个念头。
等他回过神来,谢轻非早就走了。
席鸣推开门看到他傻愣愣的表情,再想到刚刚在走廊见到的人,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他大力咳嗽一声,赵重云一个激灵坐直,一见是他才放松下来。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赵重云胡乱揉了把脸,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全喝了。
席鸣倒在椅子上,仰天长叹:“大逆不道啊。”
赵重云闷不吭声地收了东西准备回家,路过他桌前,又收获了一句“师门不幸”。他忍着瞪人的心,“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翌日。
谢轻非跟吕少辉又来了一趟锦程佳苑。
杜曼荷和丈夫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一对老人和她一岁的儿子。
小男孩还不会走路,见到生人后用那双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盯着人看。吕少辉逗了下他,居然也没有哭闹。倒是二老看到警察证件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很规矩地候在一旁。
谢轻非环视了客厅一周,走到阳台上去查看。
因为楼下的两层都是商铺,所以杜曼荷家有个户外大露台,平日里晾晒衣物很方便,饭后还能散步消食。
吕少辉跟二老说了几句话也出来找她,外头风太大,他恨不得把夹克领子拉到鼻孔下,顺便说道:“这户型不错啊,跟送个院子似的。”
“是不错,高度也合适,”谢轻非趴到围栏外看了一眼,“身手好点的人不用梯子就能爬上来。”
吕少辉登时打起精神,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只要爬上三楼露台,就可以轻轻松松翻过四楼的窗子进康文霞的家了。”
“这是什么?”
吕少辉发现墙体周围蹭了一些绿色的油漆,凑过去拍了几张照。
谢轻非在他身边蹲下,伏低身子嗅了嗅,确认道:“防水涂料,看起来是最近刚涂的,这个方向是……”
她又看了眼四楼阳台:“问问物业什么情况。”
吕少辉拨了个电话过去,几分钟后得到了答案。
“前两天楼下商铺反应楼上漏水,物业派人来看过后说是排水管道出了问题加上地表渗漏啥的,就安排人去403重做了一层防水,把阳台地面刷了一下。”
“什么时候刷的?”
“昨天中午,”吕少辉说到这里也反应过来,“地上那些绿漆是嫌疑人踩到阳台地面后留下的脚印和蹬痕?”
“那这个人应该不是锦程佳苑的住户,否则不该看不到业主群里消息。”谢轻非说,“晚上视线受阻,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留下了脚印。”
根据痕迹形态基本能看出嫌疑人的翻越方向,他来时没有留下足迹,原路打算逃离现场时才因为防水涂料的残留不慎暴露了脚印。
“男性,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三十多岁,身体素质很好,穿的是人字纹运动鞋,跨越过程中右腿先出,可能是个左撇子。”谢轻非拿出根皮尺量了下,言简意赅道,“还有点跛。”
吕少辉惊讶道:“跛足还能翻墙,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好啊。”
“说明是后天伤到的。没准儿他之前是个体力工作者,因为伤到了腿,不得不改行。”
康文霞家并没有装防盗护栏,阳台是把窗框敲掉重新做的落地玻璃平开门,谢轻非找了个角度蹬着墙边一跃上去,没费什么力就跳进了四楼阳台,扳了下门把手发现是锁着的。
吕少辉仰着脖子问:“有什么发现没?”
今天是阴天,光线不好,谢轻非打开手电筒对着锁眼照了照,冲他道:“你也上来看看,锁眼周围应该是肥皂。”
“肥皂?”
吕少辉拽着栏杆爬上去,先是看到地面上一片绿莹莹,而后才去看锁孔。
“十几二十多年前经常有用什么铅笔芯啊口香糖啊肥皂之类的东西开锁的,这哥们儿还是个技术流呢。”他将周围白色肥皂粒附着小心取下,“那会儿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也多,现在年代不一样了,乍一看到还有种文艺复兴的感觉。”
“可康文霞家里没有财物失窃,法医那边也说她死前没受过侵犯,不图财不图色的就是要她的命。”
谢轻非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铁丝,插进锁孔里转了两圈,“咔哒”就把门开了。
“戴琳不是说康文霞就是个网络喷子吗?说不定有被她喷过的人怀恨在心人肉到了她的家庭住址,上门报复来了。”
吕少辉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忍不住道:“怎么开的你回头教教我呗。”
“行啊,这还是我实习那会儿跟同事学的,但只对一般弹子锁有用。”
谢轻非打量了下客厅环境,和整洁反正不沾边,沙发上椅背上都挂的是衣服,地板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是食物汁水滴落后被踩踏形成的黑斑。
她又拉开入户门前的鞋柜看了一眼,发现三层的鞋架内满满当当塞得全是高跟鞋,有的还是崭新没穿过的,鞋盒里的发票也显示是于近期购买。
谢轻非敲了下坚硬的鞋跟,问道:“杜曼荷是不是说康文霞每天走路的声音都特别大?”
“可不,长期听同一道声音是会让人精神大崩溃,”吕少辉看到这堆鞋也明白过什么,眼底露出一丝鄙夷,“所以遇到没素质的邻居真是倒大霉了,你说人好不容易买个房子,也不可能因为噪音就搬走吧,搬能搬哪去?身上还压着一辈子的房贷呢。”
康文霞并不缺鞋子穿,添置了这么多高跟鞋,时间上还是在楼下住户反应她家太吵之后,目的不言而喻。
谢轻非没有经历过这种困扰,奇怪道:“可挪桌椅板凳又是什么原因?”
“谢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问题可以列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谜?鬼知道这些人成天在楼上蛄蛹个什么劲。”吕少辉像是看见了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奇葩,羡慕得都有点嫉妒了。
谢轻非看了他一眼:“你也深有体会?”
“我家楼上一开始也这臭德行,好好跟他们说根本没用,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报警吧我自个儿又是警察,说出去都嫌丢人。”吕少辉得意道,“但山人自有妙计,最后还是被我摆平了。”
谢轻非转到了岛台附近,上面放着一排酒杯架,她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杯子上,套这手套将其取下。
吕少辉没注意,还在道:“不过呢我用的方式比较下流,一个人住说点啥的倒没什么,像杜曼荷这种拖家带口的说白了软肋太多,就算能做到不顾忌别人的眼光,也得担心家人会不会被报复。所以老实人就是社会底层,对上康文霞这种横的,除了忍气吞声没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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