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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点德(25)

作者:指犹凉 阅读记录


宇文颢睁大了眼睛,眼瞅着从鲍皇叔的嘴角边往外渗口水……腿也麻了,这家伙又高又壮,死沉死沉的。

踢了踢腿,宇文颢颠着鲍皇叔的头,鲍皇叔醒了,迷迷瞪瞪的,抹了把嘴角,看向宇文颢:“哟,白又亮,你终于醒了?”

妈的,就是欠揍。

根据鲍皇叔口若悬河的解说,宇文颢才知道,自己急性肺炎,已经昏迷了三天,躺在床上无人知晓的第二天,学校派老师上门家访,看看怎么回事,却敲不开宇文颢家的门,正好赶上鲍皇叔从银行回来还钱,俩人在敲不开门和打电话没人接听的情况下,选择了报警。

接下来很简单,警方将宇文颢送到医院,鲍皇叔主动申请留下来照顾病人,老师也安心回学校去了,顺便让鲍皇叔告诉宇文颢一声,他的一幅作品,获了个啥奖,奖金等宇文颢出院后,再发给他。

宇文颢皱眉,拽着吊瓶四处寻摸。

“你干什么?”鲍皇叔按住了那只乱动的胳膊。

“我手机呢?”

“在我这。”鲍皇叔一掏兜,将手机递给宇文颢:“什么事这么重要,等病好了再说。”

宇文颢也不搭理他,再一看手机,没电了。

鲍皇叔的声音这个时候响起:“你妈妈……给你打过电话了……”

宇文颢猛然抬头瞪着他,眼神也许过于凌厉,鲍皇叔的声音都小了下去:“我没说你住院了,这么远,她要知道你病了,肯定着急,我就说你去学校,手机落我这了……”

“你干嘛接我电话?”

鲍皇叔微愣,看着有点光火的宇文颢。

“谁让你接了?!”

“它一直响啊,来电就一个韩字,没完没了的……”

“那你就让它响或者静音,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

“诶,我说,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还是把良心烧没了?我这陪你住院,家都没回过,你醒了连声谢字都没说,接个电话怎么了?你欠人钱啊,何况那是你妈,找不到你,她得多着急?”

“那也用不着你管……谁让你管了……你干嘛老出现在我的眼前,能不能离我远点……”

鲍皇叔眉毛陡然立起,一把捏住了正在喊叫中宇文颢的两腮,声音也透出凶狠来:“小兔崽子,不理你还来劲了,你跟你妈什么事,老子是管不着,但老子电话也接了,人也给你送医院来,还特么跟个傻B似地陪你在这睡冷板凳,你要是再跟我这臭矫情,信不信我叫你出了内科进外科?”

宇文颢极力地想甩开那只钳在脸上的手,可惜,鲍皇叔不仅手大,劲也大,捏的人眼泪快出来了。

唔唔地,宇文颢只挤出两个字:“你敢!”

鲍皇叔狰狞一笑:“没什么敢不敢的!想知道老子为什么来加拿大吗?”

挣扎戛然而止,宇文颢呼哧带喘地瞪着此时此刻看上去阴险无比的鲍皇叔。

“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你晚上睡不着,对付你这种奶娃娃,我都嫌跌面儿,别忘了,咱俩可是邻居,你要想消停的过日子,就特么别老惹我不高兴。”

宇文颢继续瞪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迎着鲍皇叔热辣辣的目光,虽不畏惧,却也没再出声,四目相对,病房里一时安静极了。

不是所有的移民都是身家清白的,大多数人是为了开启另一段美好人生,而有些人,则是亡命天涯……

他敢住死过人的房子,多少需要些胆气,他跟哥们说话的口吻,戏谑里带着威严,他全部的身价还委托手下人尽快弄过来,想来也不是什么正规的渠道。

“怕了?怕了就买房子搬家,反正我是不会搬的。”

宇文颢还是没吱声,就那么直眉瞪眼地望着鲍皇叔。

鲍皇叔似乎很满意终于安静下来的宇文颢,松开了手,还拍了拍他的头,就像狗狗听话,主人甚感欣慰。

宇文颢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留下几根深深的指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引来一阵猛咳,鲍皇叔走到门口,就像个别国内来的一样,根本不在乎病床旁的呼叫器,扯着嗓子喊了声:“护士,病人醒了。”

标准的京腔,居然也引来了护士小姐。

第25章 我不怕你

医生替宇文颢检查过后,一切正常,只需要静养些时日,就会康复的,宇文颢不能出院,就只好躺着,看着鲍皇叔用蹩脚的英语行走于医生和护士之间,居然打听出附近的超市和公交车站的位置,进进出出的,精神百倍。

鲍皇叔还特意给宇文颢擦了脸,漱了口,宇文颢听之任之,安静的很,拒绝一切交流的安静。

鲍皇叔也不管他,削了个苹果硬塞进宇文颢的嘴里,一边向外溜达一边摆摆手:“我去吸根烟,这鬼地方,找地吸烟比找个情儿还难。”

宇文颢拔下苹果,对着掩合上的房门大叫:“我不怕你,我他妈也不搬。”

房门又开了,鲍皇叔探进头问:“你说什么?”

宇文颢顿时又安静了,冷冷地盯着那张充满江湖气息的脸,鲍皇叔笑了下,房门再度合上。

扎着针头的手,狠狠地砸在床上,一边咳着,一边用力将那个苹果捏得甜汁四溢。

插画老师下了课也来医院探望,买了束鲜花,告诉宇文颢已经帮他请好了假,他安心养病就是,提到获奖的事,老师也有点歉然,用了宇文颢曾经一幅为推广旅游业而创的旧作,画的恰好是江南水乡,代宇文颢报名参赛,果不其然,获了一等奖,奖金颇丰,虽然医疗费是免费的,但部分医药费不在政府提供的免费范畴内,老师擅自做主,从这笔奖金里替他扣除了,剩余的,都在学校那里,等宇文颢出院后,再领取。

宇文颢勉强谢过老师的好意,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老师相信的是他的绘画水平,可这个第一名怎么来的,自己比谁都清楚,拿了人家的钱,又不接人家的电话,韩女士肯定又在骂他这个油盐不进的儿子了。

“老师,我的健康卡在哪儿?”宇文颢心底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哦,开始是警方从你家里找到的,现在在你朋友那里,他沟通不怎么流畅……住院什么的都是我替你办理的,办完后,就交给他了。”

“那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宇文颢轻轻摇头:“没什么。”

宇文颢踌躇着,这次住院仓促,钥匙不知放哪儿了,便将家里备用钥匙所藏的地方告诉了老师,托他帮忙带回点东西,老师欣然答应。

“别告诉鲍…鲍先生。”

老师疑惑了下,宇文颢平淡地解释着:“我跟他也没那么熟,邻居而已。”

老师了然,像宇文颢这种性格的孩子,即便在学校里,跟谁也都是淡淡的,要不是因为突然生病,恐怕他这个老师也没机会去他家帮忙取东西。

插画老师刚要走,便在门口碰上了过完烟瘾回来的鲍玄德,都是同胞,语言上毫无障碍,也不知鲍玄德那天是怎么跟人家套词的,反正老师见到他倒是很热络,当鲍玄德提出回家取个车,洗个澡啥的,老师乐意之至送他回去一趟。

宇文颢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听着鲍玄德蹭车成功,还冲屋里喊了一声:“颢颢,等着哈,我一会就回来。”

颢颢?!宇文颢磨着牙,妈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不回来更好!

睡醒一觉,就看见鲍玄德坐在床边,举着本书,脱了鞋,脚丫子伸进宇文颢的被子里,连搭腿带取暖,好不惬意的样子。

宇文颢连忙将身体向床那边挪了挪,虽没碰着自己,但病床是自己的领土,不可侵犯。

“你把脚拿开。”

“喝水吗?”

“我叫你拿开。”

“喝不喝水?”

宇文颢翻过身,背对着鲍皇叔,继续睡,别说,还真有点渴了,忍不住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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