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乾也在旁边习以为常的看着。

周山的胃里不停的翻涌着，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

他跑了出去。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稍微的好了点。

但胃里依旧难受。

不。

也不是胃里难受，反正胸膛里面的五脏六腑，都一起难受。

然而。

这不是结束。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等到回去的时候。

桑乾看到周山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笑了笑，“你知道那只猴子为什么会认字吗？”

那一瞬间。

周山心里想了很多。

猴子属于灵长类动物，和人的亲缘关系很近，可以进化到认字，好像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桑乾的一句话，打碎了周山所有的幻想。

桑乾说，“因为那是一个人。”

周山蓦地转身。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桑乾。

桑乾微微的耸了一下肩膀，习以为常的说，“每年在这边失踪的人，你以为都去哪儿了？尤其是附近的这一些贫穷的国家，在街头巷尾随处都可以看到有卖艺的猴子，可有的猴子是猴子，有的过于聪明的猴子，是人。”

最后两个字，好像一把血刃，一刀一刀的刺在周山的心里，“这……怎么可能？”

桑乾笑了笑，“这个技术很早之前就有了，怎么跟你形容呢？简单的说，就是一边扒皮一边植皮，最后相互融合在一起，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这些猴子，被这边的人玩腻了之后，就会以高价卖到Y国，迎合那边的特殊癖好。”

周山直接吐了，打开车窗，吐的脸色更白。

桑乾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不过是易容实验的一个里程碑，像我们这种刀尖上行走的人，总有一天不想干了，想要好好过日子，就必须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可身份容易，这身皮囊怎么可能说换一个人就换一个人？所以很久之前，有人就设想出，以皮换皮，刚开始的时候在老鼠身上做实验，也是做了无数次实验才成功的，然后就一点一点用体积大的动物，等到实验一次一次的成功踏上了一个月一个的台阶之后，这才开始选择了和人类亲缘关系最近的动物。”

回到宅子里。

周山跳下车，蹲在地上，在桑乾下车之后，周山只是说了一句，“以后，我不想再陪你去看任何这种猎奇的场景。”

桑乾一笑，“知道了，你心里还是太脆弱了。”

周山闷闷的说，“我是人，跟着你做事，顶多是世人眼中的坏人，可我不想成为一个变态。”

第八百九十九章

说完之后。

桑乾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周山却直接起身。

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桑乾盯着周山的背影看了半晌，缓缓的收回目光，抬起双手，银白色的月光下，自己的手上好像沾满了红色的血液，他低低的喊了一句，“变态？变态吗？”

等转过身面向客厅的时候。

就看见袁妙语站在客厅门口。

正盯着自己。

很明显。

袁妙语也听到了桑乾的话。

只是刚刚桑乾和周山开口的时候，桑乾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脸上一派平静。

然后现在。

桑乾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发慌。

就好像心脏落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此刻正在加速的坠落，桑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底部。

太高太深的深渊，可能会将桑乾的心脏摔得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桑乾嘴巴微微动了动。

却只见袁妙语转过身，一言未发的，走进了客厅里面。

桑乾跟了上去。

正好看到袁妙语要上楼。

“袁妙语！”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话。”

袁妙语背对着桑乾，肩膀微微有些颤，“我没心情，我同你说话。”

颠三倒四的重复了一遍，袁妙语匆匆忙忙的跑上了楼。

留下桑乾一个人在客厅里。

原地站了大概两分钟。

随手将客厅里的屏风砸烂，妈的，又不是他做的，又不是他把人皮扒下来的，一个两个的，都把他当成了恶魔一般。

——

酒店

怀里的小姑娘已经睡了，周山还是没有心情睡。

他知道。

这一次。

桑乾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之所以知道了还带自己一起过去，就是为了从侧面告诉自己，想要继续留在他身边，想要做更多的事情，想要接触到更多的核心，就必须舍弃自己的良知。

周山的心里陷入了空前的纠结当中。

他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然后这时候。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的小姑娘忽然抬起手，手指触碰到了他的眉头，轻轻的揉了揉，“不怕，我在的，我一直在你身后的，周山不怕不怕……”

周山低下头。

目光浅浅的盯着熟睡的小姑娘，手指轻轻的在小姑娘满满的胶原蛋白的小脸上抚摸着。

都已经走了这么多步了，不能临阵放弃。

要不然。

还有什么脸面，去求着人家小姑娘的家人，让她们在一起？

再坚持坚持。

很快了……

第二天一大早。

霍相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周山的影子，只有餐桌上的那一份早餐。

霍相思爬起来。

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昨天晚上自己什么都没有问，但是昨天晚上周山的失魂落魄，还是深深的印在了霍相思的脑子里。

霍相思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对周山的心灵触碰很大的事情。

所以周山才会那样子……

霍相思叹了一口气。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了。

吃完早饭出去，去到了酒店最大的阳台上，这边已经有着很多同学，都抱着电脑和专业设备正在进行剪辑。

霍相思也坐了下来，打开电脑，一工作就工作了两个多小时。

十一点了。

霍相思刚关了电脑，晃了晃脖子，就看到杨柳和王璐两个人匆匆忙忙的离开。

霍相思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

霍相思从阳台上放眼望去，看到他们两个人穿着漂亮衣服，拿着自己最贵的包包，出了酒店的大门，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霍相思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

然而。

两个人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当天深夜。

老师挨个敲门。

把同学们都叫了出来，“你们今天有没有见过杨柳和王璐？”

在阳台上剪辑的男同学立刻说，“早上在阳台上见过，我们一起剪辑的，当时杨柳还让我帮她处理了一个噪音。”

另外一个女同学说，“是的，大概是中午十一点之前，杨柳和王璐好像还喷了香水，反正我闻着的身上特别香，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她俩就离开了阳台，我就没有见过了。”

霍相思也说道，“老师，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在阳台上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楼下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师面色凝重的说，“她们两个人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我现在心里很着急……”

几个男同学自告奋勇的说，“老师你别急，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她们。”

说着就要离开。

老师喊了一声，“站住！你们是怕自己不会出事吗？这里是什么地方？深更半夜的他们当地人都不敢出门，我先打电话报警，你们各自回各自房间，明天一大早，男同学跟着我一起出去找人。”

而这一次。

老师又把霍相思留住了。

霍相思不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老师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陆陆续续的接到一些对你不太好的消息，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后来一个号码不停的给我发消息，我留意查了查，应该是杨柳给我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