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壳的八音盒(23)

作者:格早 阅读记录

李晓佳想要辩解,可张了张口,始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杨陶继续道:“你骄傲、自负,你怎么会愿意答应陪别人吃饭,你了解他是什么人吗?”

“我还不是想帮你……那个人说……”

杨陶严肃地打断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没有!”李晓佳突然大声道,“我是来学习的,我将来可是要成为优秀设计师!”

“对,没错,”杨陶继续道:“我们想要成功,想要活成自己想象的样子,前提是学习,是苦练,是成长,当我们自己做好了准备,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他们会因为我们的才能主动找到我们,可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现在……现在是没有啦!”

“既然没有,那么别人来找你就不可能是因为你的才能,必定另有所图,现在想想,那个人看上你什么?”

李晓佳陷入了沉思,“我明白了。”

“那你还去吗?”

“不去了,那些人算什么,我凭什么跟他一起吃饭!”

看着恢复了骄傲神情的李晓佳,杨陶才稍稍放下心来。

“哎!不对啊,”李晓佳诧异地看着杨陶,“我凭什么陪你吃饭!”

“凭我也对你另有所图啊!”杨陶开玩笑道。

“哼!就凭你!”李晓佳上下打量起杨陶,满脸不屑道,“别以为你突然变帅了我就能看上你哦!”

“嗯?你竟然觉得我是帅的么?”

“哈哈……”两人都笑出声来。李晓佳道:“那我今天的安排也被你搅黄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招待我?”

“您瞧好吧!”杨陶得意满满地答道。

直到李晓佳跟着杨陶坐着公交穿越了大半个春城来到满身划痕的皮卡车前。

“杨陶我恨你!”李晓佳歇斯底里地朝杨陶吼道。

“咦!你吸毒啦?”

“咦!你得糖尿病啦?”

“陶子,你怎么看起来比三哥还老?”

来自阿遥、花猪、四哥的三连问像一块块的重石压在杨陶身上。

“四哥,虽说看起来比三哥老,但还是要比你年轻些!”

“呵呵……”李晓佳在杨陶身后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下更引来了一阵不善的目光。

“陶子你很过分啊!”这是阿遥。

“陶子你藏得够深啊!”花猪带着羡慕的眼神。

“弟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口渴了吧!来喝点饮料。”这是不知从哪里摸出瓶饮料的四哥。

“普通朋友!”杨陶将普通二字咬得极重。

“什么意思杨陶?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吗?”李晓佳颇不服气地说道。

“你看你看……”

“我就说嘛……”

“啧啧啧……”

直到李晓佳搬着相对不算重的行李下楼时,才委屈地想道:“虽说我不是弟妹但也是女生呀!怎么能真的让我搬家呢!”

开往茨坝的皮卡车,货箱里如今站着的不是三个而是四个,杨陶提前准备了一只塑料袋,在众人如看傻叉的眼神里套在了头上。直到飘起毛毛雨,才被李晓佳粗暴地扯下来,一副有难同当的样子。

Beyond的光辉岁月被换成了冷雨夜,当唱到‘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时,花猪和四哥都看着李晓佳,正笑盈盈地看向杨陶。男人的浪漫似乎出现了叛徒!

李晓佳有幸品尝到三嫂拿手的酸汤猪脚,酒后说起李晓佳之前提过那个人,阿平道:‘听说过,是个混迹夜场的骗子。’

第18章 雨季

春城的花期很长。春日圆通山的樱,夏日翠湖的荷,秋天植物园的香枫,冬日街角的梅。这些只是代表,还有很多,姹紫嫣红地妆点着这座小城。

而现在,蓝花楹的花期已至尾声。校场路与盘龙江上的蓝花楹像是承受不住花瓣的重量,压弯了树枝,也有一些花朵飘雪般滑落,落在马路上、江面上。无论是游客还是行人,不管闲暇或者匆忙,总会驻足在树下,体会这清新、淡雅的蓝。

翠湖旁只有一棵蓝花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与树下好几排挂满红纸的相亲角形成讽刺的反差。遇到周末,相亲角的规模还能扩大,替孩子操碎了心的父母们,有的带上老花镜,有的手拿放大镜,在海量的红纸间,替儿女寻找归宿,或是站在自家红纸前夸张地介绍,希望优秀的人家能在茫茫人海中先来了解自己的儿女……

这些都不重要,对于杨陶来说,相亲角严重侵占了自己这伙摊贩的地盘,可以摆摊的位置越来越挤,人虽热闹,却很难做生意,尤其像画像这种需要一定时间的。

杨陶不禁想道:“要是能有什么办法将相亲角赶跑就好了!”

轰隆隆,前一秒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布满乌云,雷声响起,电光在云间闪耀不止,大如骰子的雨点倾泻而下,没有给任何人一点反应的时间。杨陶一拍脑门,还真让自己说中了。

所有人都在逃离,屋檐下、亭子里,全是避雨的人,顷刻间,翠湖外这片原本熙熙攘攘的小广场空无一人,蓝花楹的花朵被大雨打落一地。

这就是春城的雨季,从不提前通知,说下就下,说收就收,云也一样,说满就满,说散就散。更有时候,一边晴空万里,一边大雨如注,彩虹也是常见。

摆在地上作为展示的画作因未能及时收起,被雨点浸得皱巴巴的,好几位画师都是一边避雨一边整理仓促收拢的家当,一位扎着小辫蓄着胡须的老画师道:“今年的雨季来ʝƨɢ得早啊!这才七月不到,看样子我又可以休假喽!”杨陶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问道:“前辈为何这般说?”老画师看了看杨陶,他在翠湖边画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对于杨陶他还是记得的,算是新人,便朝杨陶道:“雨季一来,一天有时候要下个四五场,一场短则个把小时,长则半天甚至一整天,我们画像的,一般只要不是特别拼命,在雨季都会休息一阵。”旁边一位画像的大哥也接话道:“也有换地方的,比如我就打算过段时间去拉萨。”

听闻两位前辈的话语杨陶陷入了沉思,照他们的意思,雨季想要在春城摆画摊很不现实,老画师选择休息,但杨陶不行,每个月的房租和日常生活开销都指望他的画摊呢!若是照另一位大哥的意思换个地方,倒是不错的建议,完全陌生的他乡,从头来过,当是一件极浪漫的事,不过背后的难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初到一个地方,衣食住行的花销,起码得有一点点本钱傍身吧!

难!似乎两条路对于现下的杨陶都不太适合。

今天的雨下得不多,但前前后后也下了三场,游客自然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前来观光,杨陶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多也没能开了张。看来前辈们的经验是对的,杨陶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想个办法度过这道难关。

祸不单行,回到家的杨陶被房东太太告知要涨房租,一个月从一百二涨到一百八,并且说现在的行情已经超过两百,是因为杨陶住得久也不惹事才给他便宜些,但低于这个价她是坚决不租了的。

现在杨陶犯难了,生计出了问题又碰上涨房租,卡里还没有余钱,该如何是好!辗转反侧地躺在床上,手里翻看着李叔留给自己的八音盒,“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比如记一记彩票开奖的号码!”杨陶想了想两鬓灰白的头发,“这是拿寿命在赌,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算了吧!”

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之前帮四哥搬家时,楼上的空房还不少,便拨通了四哥的电话:“四哥,睡了没?”

“有啥事快说,我这忙着呢!”电话里听起来十分喧闹,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

“在干嘛呢,怎么这么闹?”杨陶不禁问道。

“别提了,三哥这小馆生意太好了,我在洗盘子呢,”四哥抱怨着,“怎么了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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