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琳冷笑一声，“说得好像我跟着你享了多大的福似的，你要是有能耐，帮灿灿去疏通关系，我犯得着兵行险招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吗？”

“你妈死了，也没见你有多伤心，你不过是害怕他们都知道你事先就知道我要把老东西从疗养院带走罢了。”

“我警告你，你别想跟我离婚，否则我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舒奉山恶狠狠地瞪了章琳一眼，“不想离婚就管住你这张嘴！”

“想我帮你守住秘密，就别冲我这副嘴脸！”章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赶紧去交楼上的安静点，吵死了！”

舒奉山翻了个身，将耳机重新塞回到了耳朵里，对章琳的话无动于衷。

章琳气得拿枕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舒奉山的身上，“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这不痛不痒的程度，舒奉山完全不做任何反应，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凭章琳怎么折腾，他就是不动弹。

楼上的声音不绝于耳，舒奉山又不作为，章琳听着那一声声的噪音，心里跟火烧似的，烦闷至极。

舒奉山指望不上，章琳终是忍不住了，起身怒火冲冲地出了门。

站在楼上那户人家的门口，章琳哐哐地用拳头砸着门，“大晚上的，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死啊？”

回应章琳的，只有一片寂静，好似屋里根本就没有一般。

她突然想到，楼上的两口子说是去女儿女婿家了，照顾正在坐月子的女儿和刚出生的孙子，还没回来呢。

屋里没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了？

一阵凉风灌进楼道，身着睡衣的章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着自己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和寂静的楼道，突然觉得有点阴森。

章琳哪里还顾得上找人麻烦，赶忙蹭蹭几步跑回家里。

那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章琳心里直犯嘀咕。

“对了，给楼上老张打个电话，看他们是不是提前回来了。”

章琳也顾不得现在老张两口子可能已经休息了，直接拨通了老张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老张才接听，电话里传来他迷迷糊糊的声音，“都这个点儿了还打电话，啥事儿啊？”

章琳：“老张，你们两口子回家了吗？”

老张：“没呢，我闺女还没出月子呢，我们哪能放心回去？”

“没回来？”章琳心里有些发毛，“那你们家房子还有别人不？”

老张语气里满是疑惑，“我那房子，平常就我跟我家那口子住，我俩都到我闺女这儿来了，家里有别人那可就见鬼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见“见鬼”二字，章琳脸色止不住发白。

莫不是……真的撞鬼了？

住了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就偏偏今晚出这档子事儿？

“你大晚上的，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老张的语气显然有些不高兴。

章琳小声道，“我就是……听到楼上有动静，还以为你屋里有人呢。”

“怎么可能？”老张只觉得章琳听错了，“我们家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小偷都懒得光顾，大晚上的，做梦了吧你？”

“……”章琳想着，自己被吵得根本就没法睡，怎么可能做梦。

挂断电话的章琳，因为心理作用，总觉得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

尤其是邝芸死了才没几天，又是因她而死。

再过两天就是邝芸的头七了……难不成……

章琳不敢往下想，原本她根本就不怕这些的，可那咚咚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切，绝对不是幻听。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跟没事人一样的舒奉山，也顾不得发火了，直接摘掉他耳朵里的耳机，“奉山，你……你要不去你妈那屋瞧瞧？看看有什么脏东西没。”

第286章 全方位轰炸

“说什么胡话呢你？”舒奉山看着章琳神经兮兮的样子，冷哼一声，“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吧？我妈生前你那样对她，现在知道怕了？”

“说得好像你对她有多好似的！如果她真的要来索命，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章琳正说话间，便听到地板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好似整个地板都跟着在震动一般，震得她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舒奉山明显也感受到了，“楼下干嘛呢这是？”

章琳因为心里害怕，这回是说什么都不敢一个人出去了，“刚刚是我到楼上看的，这回轮到你去楼下问了。”

夜里冷，舒奉山躺着了根本就不想从被窝里出来，“你不是有楼下的电话吗？你直接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

章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害怕，倒是没想起来。

只是章琳没想到，电话一打过去，她还没开口，对方就破口大骂，“有病啊大晚上的打电话？有什么事不能明天白天再说？我这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入眠困难症啊！明天还要上班呢！”

对方说完，也不给章琳开口的机会，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章琳从对方的话里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楼下的已经睡觉了，楼下的住户一个人独居，她老公跟她离婚后，要走了孩子的抚养权，也没见她有交往新对象。

所以，这震动的声音怎么来的？

章琳根本不敢细想，她怕真的是邝芸的冤魂在作祟，“奉山，你、你赶紧去你妈房里看看！”

因为章琳打电话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很大，舒奉山也听见那边说什么了，本来不害怕的他，这会儿心里也有点犯怵了。

他对邝芸于心有愧，邝芸下葬前，他都不敢直视邝芸的遗容，这会儿更不敢去邝芸的房间查看了，万一……撞上点儿什么呢？

毕竟，邝芸的死，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如果当初章琳跟他说起要去疗养院把邝芸带走，他及时阻止的话，后面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所以，他怕邝芸对他有怨气，会对他不利。

“有什么好看的，你就是自己吓自己，别瞎想了，头往被子里一蒙，三两下就睡着了。”

在舒奉山看来，光是弄出些声音，也不会对他们安危有威胁，睡着了就好了，对于几分钟就能入睡的舒奉山而言，他自然是不能理解被这些噪音扰得无法入眠的心情。

“你说得轻巧，我要是能睡着，还用得着跟你废话？”章琳被楼上楼下的声音搅得不胜其烦，可又不敢自己去邝芸的房间查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点小事你都磨磨唧唧畏畏缩缩的。”

舒奉山油盐不进，“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去，你爱咋咋地。”

“你！”章琳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要是以前，她肯定就跟舒奉山动手了。

在邝芸没有病危前，她打舒奉山，舒奉山从来都不还手的。

可自打挨了舒奉山一巴掌后，她就不敢贸然动手了。

尤其是现在，邝芸死了，舒奉山对她愈发暴躁，她可不傻，家里就她跟舒奉山两个人，她跟舒奉山力量悬殊，她挨打了都没人来劝架。

不敢一个人出去的章琳，觉得还是呆在舒奉山旁边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一些，至少有个大活人在，她没那么害怕。

冲刺你躺进被窝的章琳双手捂住耳朵，却根本没什么用处。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那声音带着一点勾魂摄魄的意思，搅得人心神不宁，心砰砰直跳。

她想学着舒奉山一样，戴耳机睡觉，可又怕戴上耳机，真有什么动静，她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再者，她也受不了耳机的声音开那么大，吵得她头疼耳朵疼，怎么可能睡得了。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贴近舒奉山，抓着他的睡衣，想强迫自己入眠。

直到舒奉山的呼噜声传来，章琳依旧毫无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

因为夜深，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寂静，显得那咚咚和震动的声音愈发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