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舒享雪到站的时间后，舒窈窈看着时间已晚，不好打扰舒享雪休息，便跟舒享雪道了晚安，约定好明天见。

褚辞末待舒窈窈挂断电话，才上前搂住舒窈窈，“倒是不知道你母亲这边还有亲人，瞧你这激动的样儿，高兴坏了吧？”

“嗯。”舒窈窈眼里难掩喜色，“小姨说，外公外婆明天也会坐飞机从国外赶回来，我终于不是没人爱的倒霉蛋了。”

褚辞末突然不满地捧住舒窈窈的脸，“舒窈窈，我对你不好？嗯？”

“挺好啊。”舒窈窈丝毫不否认褚辞末对她的用心。

褚辞末冷哼一声，“那你还说这种话？什么叫终于不是没人爱的了？”

舒窈窈呶呶嘴，“你又没说过爱我。”

“……”褚辞末没想到竟是被舒窈窈反将一军，“非要说过才算数？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

舒窈窈咬唇瞄了眼褚辞末，“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因为你对我好，就觉得你爱我，是吧？你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好，难道个个儿都是爱情？”

“你倒是伶牙俐齿。”褚辞末也不恼，的确，一个男人对女人好，也并非一定是爱她，但他对舒窈窈好，肯定不单是为了让下半身快活。

舒窈窈心里略感失望，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褚辞末也终究是绝口不提爱字。

她还真分不清褚辞末对她究竟是喜欢到哪种程度了，若单单只是喜欢而已，又能维续多久呢？终究是不如爱来得长久。

许是舒窈窈的失落全写在了脸上，褚辞末全看在眼里，心里竟是生出一丝无奈，“我若是这般轻易对你说‘我爱你’，未免显得我对待感情太过随便，我若此刻真的这么说了，你信吗？”

信吗？舒窈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只要褚辞末开口说，她就信。

褚辞末原以为，舒窈窈会说不信，没想到她竟是点了头，所以，他是低估了自己在舒窈窈心中的分量？

忽地，褚辞末觉得自己的呼吸沉了几分，搂着舒窈窈的手也紧了些，“舒窈窈，只要你敢爱我，我也敢毫无保留地爱你。”

舒窈窈略感不喜，“凭什么要我爱你，你才爱我？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员工，别把霸总那套用在我身上。”

褚辞末觉得舒窈窈这话有毛病，“你确实是日昇的员工吧？”

“……”舒窈窈气恼地瞪了褚辞末一眼，“别打岔！这不是重点，我爱你，跟你爱我，是两码事，爱一个人，不是说他爱我，我才会爱她，是我会不由自主地会想他念他，即便他不爱我，我仍然爱他。”

“你居然在爱我之前还加个必要条件，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爱我。”

舒窈窈意识到这一点，登时有些气馁，她还以为，她在褚辞末心里，还是有些许分量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褚辞末心里他肯定不是舒窈窈说的那样，见着舒窈窈黑沉着脸，好似眼泪随时会掉下来，登时有些无措。

“不、不是，我没有不爱你。”

褚辞末越是想要解释，却越发觉得词穷，他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舒窈窈的，想和她好好儿地相处下去，可他不确定，他对舒窈窈的感情，是否能够维持一生一世那么久，所以不敢轻易说出“我爱你”。

舒窈窈气闷地咬着唇不说话，没有不爱，也不是爱，究竟是要怎样？一直吊着她吗？

这么一想，舒窈窈更觉得委屈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眼前这个男人了，难道先爱上的那一个，真的注定是输家吗？

褚辞末眼见着舒窈窈的情绪越来越差，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他跟舒窈窈的关系可能又要降到冰点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我真的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而且，目前为止，除了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舒窈窈还是头一回看到褚辞末脸上显出慌乱的神情，她的生气，让他感到不安，是不是说明，她的情绪能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

“褚辞末，如果我说，我们现在分手，你当如何？”

褚辞末神色微愣，“你……你认真的？”

舒窈窈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点了头，“我们都还年轻，以后会遇到很多人，你会遇上那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女人，而我，也会找到那个把我捧在心尖儿上的男人。”

褚辞末呼吸一滞，有种胸痛的感觉，堵得他呼吸艰难，浑身都不畅快。

这是当初跟舒窈窈合约到期离婚时，舒窈窈跟他说以后不相往来时不曾有过的感觉。

第323章 他不能因为怕输，就不敢说爱她

“能不能……不分手？”褚辞末发誓，这是他头一回这般放下身段，以请求的姿态对待一个人。

即便是小时候，他想要什么东西，也不曾求过他爸妈，都是靠自己争取。

只要一想到要跟舒窈窈分开，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舒窈窈诧异地张了张嘴，却终是逼迫自己冷着脸，“既然不爱，就不要互相耽误，你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很像吊人胃口的海王，让人总觉得你是还没遇上更好的，所以才暂时跟我在一块儿将就。”

“不是……”褚辞末眉头拧得更深了，“我理解你为什么有这种顾虑，但你也该清楚，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舒窈窈当然知道褚辞末不是花心的人，不然的话，以他的条件，想要同时拥有多少个女朋友都可以，又何必还正儿八经的跟她领一张合法的结婚证来谈恋爱？

可她就是想逼褚辞末一把，想知道，如果她真的要跟他分开，他舍不舍得，会不会感到心痛。

“你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但你也没决心要对我一心一意不是吗？”舒窈窈借着这个机会，正好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然她现在跟褚辞末每晚都睡在一起，但始终觉得感情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必须要让褚辞末认识到，有个词叫“不进则退”。

舒窈窈冷漠的态度让褚辞末心慌，好似只要他一同意分手，舒窈窈便会从他的世界彻底剥离。

一想到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便有种想要将世界都毁灭的冲动。

他扪心自问，自己对舒窈窈，绝无二心，他不爱舒窈窈吗？也不是。

说“我爱你”，很容易，但行为上配得起那句“我爱你”，言行合一，并不容易。

他突然发现，自己内心里，其实是期待跟舒窈窈有更长远的未来，甚至……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若不是潜意识的认为他跟舒窈窈会有以后，他也不会在唐惜微面前说他要跟舒窈窈造小人。

可他一直不愿意真诚面对自己的心意，竟是源自于他的不自信。

他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竟也会有不自信的一天。

他怕自己陷入爱里，而舒窈窈却随时会抽离，他不喜欢这种不受他掌控的未知感。

这么多年，他运筹帷幄，什么都能冷静客观地处理好，可唯独舒窈窈，是他唯一无法稳操胜券的人。

所以他才说，只要舒窈窈敢爱他，他便会毫无保留地也爱她。

舒窈窈说得没错，爱一个人，是不论她爱不爱你，你都会爱她。

他不能因为怕输，就不敢说爱她。

“舒窈窈，我不擅长说那些酸不溜丢的话，所以……”褚辞末停顿了几秒，好似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才继续道，“当初骗你我破产了，是我的私心，我想继续赖在你身边，跟你复婚，也不是为了床上那点子事，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至今为止，我也不曾再给你签署过任何纸面协议？我想，我是爱你的。”

没有深情款款，褚辞末就这般沉静地看着舒窈窈的脸。

原来，最真心的告白，也并不是要那么波澜壮阔、慷慨激昂。

实际上，褚辞末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忐忑惊跳的心，他怕自己表述得不够完全，并不能让舒窈窈打消要分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