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江蓉蓉没有询问这方面的打算，而是换了个话题，试探的问：“不知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据我所知，好像并没有提前通报贵方什么确切的消息。”

这个问题其实很冒险，因为江蓉蓉不清楚到底西格玛公司跟密大的合作是怎样的，进行到了哪一步，可她不得不问。

幸好格雷教授并没有显露出怀疑，而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这个啊，按理说我应该无法察觉，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经历，我曾经近距离目睹过时间的形态，所以能察觉您的异样。再者，您身上那股来自猎犬的气息不是很明显吗，任何对神秘学有所研究的人都可以感觉到。”

猎犬？什么玩意儿？

“哦，原来如此。”

江蓉蓉一脸恍然大悟，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就没理解这位教授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您单独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见格雷教授态度放得很低，江蓉蓉就忍不住想习惯性的套话。感觉自己仿佛是个特使之类的角色，不在被戳穿之前赶紧多问几句就亏了。

“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会造成一些误解，影响我们双方未来的合作，所以我想专门向您解释几句。”

格雷教授态度放得更低了。

“按照约定，本不该这么急的，而且为了激活仪式所需要的能量，不得不暗地里多杀了一些人当做献祭的祭品，但是我保证收尾得很干净，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这里来，您大可以放心。”

只看他的面容，还以为他在谈论什么诸如天气之类的话题，可是内容却如此残忍和冷漠，让江蓉蓉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看着这位年轻教授俊秀文雅的外表，很难相信他若无其事的提到了杀人献祭这种邪/教徒才会干的事情。

……密大不是官方的合作者吗？她还以为是正义的一方呢。

咽了口口水，江蓉蓉努力装出毫无感触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问：“哦，您是在说最近发生在小镇以及周边的一系列杀人案件吗，据我所知，好像并非您说的那样，警察不是在积极展开调查吗。”

“那个呀，只是做戏给大家看而已，毕竟一口气连着杀掉了一家人，总得装个样子出来。”

格雷教授弯了弯唇角。

“民众的记忆总是短暂的，前一刻他们还会因为死亡和血腥而害怕哭泣，到处逃窜叫嚣，迫不及待的要找到凶手。不过最多坚持半个月，新的一点花边新闻，比如某位德高望重的人物闹出婚外情之类的，他们就会立刻忘记之前的一切，津津有味的谈论起新的传言。人类实在是太多了，死掉一点点根本无法造成太大影响，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传染病和瘟疫这个非常好用的借口嘛。”

江蓉蓉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尽管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看似祥和平静的表面下隐藏了无数可怕秘密，所有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但是一所世界知名的大学竟然毫无掩饰的施展邪术收割人类的性命，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挺自豪，真的很毁灭她的三观。起码江蓉蓉觉得大学是教书育人的神圣之地啊。

她都忍不住怀疑这位格雷教授是不是个早就发疯的邪/教信徒了。

“您似乎有些不同的意见，嗯，是觉得我们太残忍了吗。”

哪怕江蓉蓉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可对方好像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刹那间的异状，格雷教授皱了皱眉毛，竟然还流露出了几分庄严而神圣的神态。

“当然了，我知道这些行为都是犯罪，可这是为了人类的存亡，以及世界的延续，因伟大的集体利益迫不得已牺牲少数人的生命，我想那些死者倘若知道的话，也会赞同我们的选择。”

江蓉蓉在心里连翻白眼，邪/教徒都这么说，真那么伟大的话怎么不先牺牲自己呢，呸，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些无辜死者泉下有知，分分钟化为冤魂展开血淋淋的报复才符合常理吧。

但由此可见格雷教授这货是个真神经病啊，比起那些满口胡言乱语喊打喊杀的疯子，他这种看似正常还有自己一套完整逻辑的家伙才更可怕。不知道密大里面他这种人到底还有多少，总不会整个学校就是个邪/教大本营吧。

深吸了一口气，她遏制着满心的不适还想再继续追问下去，贝特曼女士却不声不响的从二楼下来，俯身在格雷教授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看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请吧，女士，我非常乐意向您展示一番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一定可以开启新的通往神圣与救赎之门，让我们成为奇迹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