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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沉溺(112)
作者:倾芜 阅读记录
“国际峰会还在举行,你觉得这部作品获得国际奖项,在政治上,对于两个国家来说,这又会有什么后果呢?”
沈囿腿一软,一手搭握着漆木扶手,“这会毁了他。”
涉及政治,作品下架封禁都是好结果,更严重的,可能柏翊一会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是我师兄。”沈囿喃喃道,“他有满腔才华,他不能出事。”
尤金递给她一张出入的请示函,抛出问题,“还要走吗?沈,自己选择。”
眼睫垂下,盯着那张函信上面的印刷铅字,沈囿苦笑了下,接过那照片,转身往回走。
高跟踩在橡木地板上,声音清脆,黑色裙摆扫过脚腕肌肤,纤直皙背,黑发柔软散开。
酒杯碰撞,银色袖扣折射光泽,晃得人眩晕。
灯光偏暗,真皮沙发上男人翘腿坐着,西装革履,碎发漆黑,指间一支香烟燃过半。
下颌线锋利,微垂着眉眼,他没说话,一股子散漫矜贵的冷感。
早有预料。
她走不了。
沈囿走到他身边去,弯腰坐下,柔软丝质礼服拂过他硬冷骨节,栀香若有似无。
茶几旁,捧着公文,戴着蓝牙耳机汇报股指的人继续一丝不苟的回报。
一旁高层,摇着杯中红酒,眼神若有似无的总瞟到沈囿身上。
手指平放在膝盖上,裸露的肌肤处起了微小的战栗,迎着一室的目光,沈囿侧身看他,黑白分明凌凌清冷的狐狸眼微敛,她开口说不出祈求的话,动了动嘴唇,只道:“祁禹时。”
弹了弹烟灰,祁禹时单手撑着沙发扶手,低眸看她,好整以暇,“想好了。”
纤细脖颈笔直,沈囿抿了抿嘴唇,轻轻回:“嗯。”
手腕银表折射冷光,祁禹时抬手轻轻从她发顶抚摸到发尾,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温柔深情,他爱了这么久的姑娘,从来对他最狠心。
勾唇笑了下,他眼底有丝少年的肆意桀骜,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只对她真诚:“做我女朋友。”
眼睫颤了下,沈囿与他相靠很近,她顺手上挪了下,抽走烟盒里一支烟。
烟身裹着一圈漆蓝色金粉,刻了细细的英文字母,沈囿咬着烟嘴,熟稔用桌上打火机点燃,深吸吐了口烟雾。
红唇雪肤,卷发微攀肩,她模样风情万种的明艳,淡淡叙述,“不行。”
祁禹时盯着她的红唇,眼神暗了瞬,“你确定?”
沈囿吞吐烟雾的姿势很熟练,“是,我不爱你。”
她不重蹈覆辙,不回头。
打火机火焰熄灭,眼神沉了下,祁禹时单手捏住她手腕,盯着那支烟,“什么时候学的?”
“扔了。”
“抽个烟而已。”沈囿换了只手,葱白细指捏着那支燃着的香烟,她不卑不亢看着他,“你用权势想让我屈服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没有资格管我。”
火星上移,灼烧到烟身细细的一圈英文字母。
祁禹时低嗤了声,仰身靠进沙发里,咬着烟姿势散漫,收敛情绪:“很好。”
“记得我是你哥哥吗?”修长指节下移,捏住她小巧莹白下巴。
沈囿毫不怀疑,如果换了其他人,他不会有犹豫就弄死她。
可眼底没有怯懦,沈囿还是毫不犹豫回:“不是了。”
她搬离伽蓝园将所有过去的东西付之一炬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
清冷漂亮,曾经乖巧听话的姑娘先下长了一身的刺,很轻易的就能将人扎伤。
眼底情绪落寞了瞬,祁禹时松开手,灯光下侧脸半隐于暗中,碎发漆黑,脖颈下纹身图案漆黑一片,周身气压冷淡低落,他低低回:“好,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捏烟的手指曲了下,沈囿抬眸注视着那双漆黑深邃的桃花眼。
试探,进退,她可以赌一次。
柏翊一的实力会获奖,政治敏感话题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功成名就,是她对他在她身处最低谷仍然被他支持的最好报答。
也有可能,一招棋错,跌落谷底,满盘皆输。
沈囿轻轻转弄手腕的银链,想最后搏一次,“布兰登,维斯特都不是好的合作对象。”
“师兄不一样,他有别人不可复制的才华,如果你投他,会有丰厚回报。”
“祁禹时,你会考虑的对吧?”她问。
眼皮撩也没撩一下,祁禹时直接回:“不会。”
“沈囿,和你有关的都不考虑。”千里迢迢到法国来,一场高烧还没烧醒,还得亲眼看她维护别的男人,今晚她对柏翊一的关心在意,他看够多了。
“趁早走。”
下一秒。
沈囿转身,一手握住他手腕骨节,直起半个身子,微垫脚,主动轻轻吻上他的唇角。
柔软细腻,温柔触碰。
第57章
蜻蜓点水, 轻轻一掠。
“取悦了吗?”沈囿直视他,眼神淡漠而疏离,像完成一个任务般漠然。
虽然是主动的, 眼底却窥不见一丝情意。
唇角柔软的触觉还在, 栀香很淡, 有很浅的余温。
第一反应是惊讶, 随后祁禹时勾了下唇角,眼底有愉悦,垂眸对上那清凌凌一双眼睛时,却被那里面漠然的神色刺痛了。
她的眼神很冷漠, 像一种荒原上刺骨结冰的坚硬冰屑, 裹在枯草上, 轻轻一割,就让人流了血。
相聚不过咫尺, 祁禹时却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她那么远。
青海到芝加哥, 西雅图到纽约,在那场漫长雨季里夜里辗转无眠独自思念的人是他, 胃部痉挛绞痛撑着一口气也要处理公事应酬也是为了她。
可原来见不到她的这两年里,她早已经将他从生命中抹去,熄灭零星爱意,遗忘埋葬过去, 干干净净的,从不回头。
笑意敛起,眼眸垂下, 胃部隐隐泛疼, 祁禹时曲手握了握指节,心底泛着疼, 仍旧面不改色开口:“做得不错。”
他让助手递给她名片,言简意赅,“如果你有更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沈囿攥着那张卡片,看着上面印刷的字体,看清了那是他的房卡,地址就在她住的酒店附近,00001总统套房。
指节攥紧,沈囿咬了咬牙,维持着冷静回:“不必了,祁先生。”
“我别无所求。”
“尤金。”低低一声,祁禹时往后躺,英俊脸庞陷入阴影里,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倦意疏懒。
尤金取过大衣,拿了钥匙过来,“沈小姐,请。”
黑色西装外套被他绅士的披上,沈囿起身,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疼,她慢吞吞的往门口走。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简单。
屋内开会讨论的高层这会也都放下通讯工具和文件,纷纷离开。
十五楼玻璃电梯往下,沈囿静静地看着大厦外车水马龙燃着霓虹灯和灯光的街道。
尤金接了个电话,对面人说的英文。
沈囿断断续续听见那人在骂,声音很熟悉,应该是布莱登。
沈囿抬眼看了眼尤金。
他把手机拿一边去,笑着回:“抱歉,沈,让你看笑话了。”
“他今晚情绪不稳定,股票飘红被人做空,一半资产全亏空了。”
不光他,还有维斯特以及那些买了Sunny原始股票的人,这会都被套牢,股价腰斩,资产净蒸发过半。
沈囿问:“是他做的吗?”
尤金耸耸肩,直爽承认,“对,shiw他很在意今晚布兰登和维斯特那些言语。”
污言秽语,物化她,问她被多少人上过。
那些话沈囿都记得,忍了下去。
心底轻微被触动了下,沈囿想到与他在澳门那次,赌桌上,赌徒的污言秽语,叫嚣着让她肉/偿,他面上没表露,却在下牌桌后,没让那人走出葡京外面第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