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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沉溺(22)
作者:倾芜 阅读记录
趁沈囿没注意,拉她过去悄悄问:“他叫什么名字呀堂姐?好帅,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喜欢?”沈囿问。
沈莹莹点头,“是啊,但我好怕他,总感觉高攀不起,也只能停留在喜欢上了。”
“去睡觉吧。”沈囿心底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随后上楼,看他斜靠着门栏,身高优越,低头半插着兜看他,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矜冷无比。
恶劣脾性没上来时,他好像真是一位矜贵公子。
“什么时候回?”他问的冷硬
沈囿心底藏着不快,这会呛他,“不知道,可能明天,可能这辈子不回。”
扯了扯唇角,祁禹时冷笑,“你再说一遍。”
沈囿被激了一下,“就像你,不可能在这儿睡觉一样,京岭不属于我。”
“我就是破烂的,腐坏的,快要变质的人生。”
“你高高在上,我跪俯于地。”
舌尖顶了顶脸颊,祁禹时直接掐住她脖子,“翅膀硬了?”
“刚中午吃饭那谁啊?从小暗恋你到大?”
“你是不是以后就随便找这种人嫁了啊?”
“我养你这么多年白养了?”
听到这个嫁字,沈囿彻底控制不住,哭了,发泄一样咬他,低吼出来:“是啊,我够不到你。”
“我以后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死也不去看你!”
第14章
尘灰泛起, 蛛网结在墙壁角落,眼泪苦涩,沈囿眼眶通红。
口不择言伤人的话一出口, 仿佛这脆弱的关系上就生了裂缝。
冷白手腕上被咬出红印, 瘦长骨节上隐约可见腕骨旁的疤, 祁禹时松开手, 眼神冷漠,又夹着嘲讽,额角隐可见青筋,他嗤笑了声,
“好样的, 沈囿。”
“今个儿老子把话撂这儿。”眉心冷戾压不住, 他模样野痞,西装之下也像个混球, “谁他妈做你男朋友。”
“我弄死谁。”
黑衬衫袖扣解开, 青筋迭起,往上是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眉眼下压, 那双漂亮狭长的桃花眼里此刻冷漠阴狠得不带一丝情绪。
喉咙被掐过的地方后知后觉的疼,后背硌到冰冷墙壁上,不自觉颤抖,眼泪掉个不停, 沈囿心底很疼,她觉得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原来,这么久, 他甚至不算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不行我找女朋友, 你弄死她,我也去死。”咬着牙说出的狠话, 沈囿几乎觉得自己的力气几乎被抽离殆尽。
“试试”,他勾唇笑了下,“你试试看。”
“试试看,到时候我会不会让你接触到其他任何人。”
漆黑碎发下,瞳眸里碎光冷淡,那目光如淬化的冰雪,冷得彻底。
沈囿偏过头去,视线模糊,阴暗阁楼里埋藏的妄想,似乎应该被湮灭。
姚寄梅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囡囡,囿囿,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面无表情系好领带,祁禹时看也没再看她一眼,直接下楼。
—
阁楼外是充满绿意的小小世界,阁楼内是沉闷无边压榨得没有氧气的世界。
沈囿在二楼窗前目送他驱车离去,楼下还有他们不停的追问声。
关上房门,沈囿翻出自己之前的日记本。
2016年6月26日
好像无人能拯救我,黑的是白的,这个世界好肮脏。网上那些人都希望我去死,私信辱骂,短信轰炸,死亡信件威胁,出门被偷拍的人堵到巷子里,租房外有死老鼠,P图表情包没有下限,合作方的合约好像也要赔付,要不死了算了吧,死了应该就好了,再也听不见骂声。
2016年7月1日
如果重来再遇见马义这个人渣,我一定多扇他几个耳光。
7月6日
搬家了,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他的眼睛好好看,送我的玩偶好丑,但是我也好喜欢。
7月7日
手机被收了啊,没有人骂我了真好。看了祁禹时平时爱看的书,冷兵器与热武器,这什么呀。
7月8日
祁禹时带我去见了他奶奶,奶奶很和善,夸了我好多话,站在海棠花树下的时候,我觉得阳光很温暖。
对了,他说让我叫他哥哥。
7月8日
好呀哥哥,等我成年,我来爱你。
7月9日
哥哥刚接手公司,每晚都回好晚,明明也还是少年,很酷不服管教的少年,喝醉的样子很安静,睫毛好长啊,我照烹饪书给他煮了醒酒汤。
哥哥,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7月10日
哥哥晚上回来,给我带了高中三年的教材,他说他能拿到军事大学毕业证书,让我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留在京岭。
看了下数学,好难啊,想把高中逃课的自己打一顿。
不过为了他,我可以做到吧。
7月15日
难得的他公司没事,他带我去湖边玩啦,黑色连帽卫衣,球鞋是黑白夹灰,188的身高,皮肤很白,眼睛好看,比我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帅,那些表白的人好像都不能和他比,怎么办呀,眼里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哥哥的朋友还说,我这是太粘人了,要改。
不改了,我应该会喜欢他很久很久。
对啦,在湖边的时候,我让他给我拍照,他好像不耐烦,也不太会,还说女孩子就是麻烦,但意外的拍的照片很好看。
他也说了,我穿白色比较漂亮。
7月20日
拿回我的手机啦,网上已经没人骂我了,风平浪静,好像一场噩梦醒了。
而我坐在窗前,算一道很难解的数学题,可是无可避免的,我总是走神,不知不觉间就画出他的侧脸。
沈囿,你已经中毒啦!
7月25日
英语学习必修一完成,但做题还是不太行,只能勉强及格。
他脱了西装,光脚,长T长裤从我身边走过,说了句,“妹妹,你不会永远学不好英语吧?”
哪有,其实我口语还行。
8月21日
要去上学了,哥哥最近也少回来,公司那帮老古董为难他,总想给新的掌权人下马威,都是为了利益。
世界还是这样,熙熙攘攘,为利来,为利往。
可是祁禹时,我只为你。
……
整整四百多页的日记,都是关于他的记录,起初写得频繁,到后面沈囿已经很少再写了。
这次回家收拾行李时,看见这本厚厚的如哈利波特的魔法书一样的日记,她才把它带回来。
所有真诚的爱意,无人知晓。
只是听说在霆越镇住那些老家伙,祁禹时用了雷霆手段,毒贩窝里带出的狠厉,招招致命。
公司的事越来越忙,他到后面很少回来,沈囿见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只能力所能及的做到最好,刻苦学习,弥补以前高一辍学时丢下的进度。
高考前,祁禹时回来看过她,那时他二十二岁,有男人的骨骼,许是为她的名声考虑,一直保持和她保持着距离。
他把军事大学的毕业证书拿到了她面前,沈囿低头看清,他有军衔在身,是上尉。
他送给她一个读书时拿的奖章,金色的五角星,有国徽和国旗,背面还刻了他的名字。
沈囿把那块奖章妥帖的收放了六年,放在自己最爱的书籍《飘》中。
高考成绩过了六百,她留在京岭读了一所211,选的化学。
他那时还是对她太好,让沈囿有错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用为生活费心奔波,不用考虑经济状况。
选专业只选自己喜欢的,不考虑前景。
可约莫是沈囿成年,他公司事物繁多,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偶然遇上,也会一时相对站着没有言语。
少年已经蜕变成男人,穿西装打领带,挺拔落拓,漆黑碎发下一双深情桃花眼看谁都忍不住为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