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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沉溺(92)
作者:倾芜 阅读记录
火光映出她侧脸,微微苍白,唇色也偏淡。
现场除却经声外一片安静,人们闭眼默哀,灯光熄灭一分钟。
沈囿站在蜡烛旁,闭眼默哀。
经声低转,佛像庄重威严,绑了白绫的逝去的人的遗物放在旁边,一片哀伤。
祝宁和梁津也站在一旁,默哀祈福。
默哀仪式结束,有人自发捐款,一部分香火钱,一部分用于弥补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破碎的家庭。
全程沈囿站在蜡烛边,随着流程走,孤身一人。
而不远处黑暗里面,傅青森看见敬了一柱香的男人,静静道:“她一直很后悔自己没能救那对母女。”
祁禹时安静的看向站在阶梯上一袭纯白衣裙的女人,清瘦美丽,似乎很难过。
心也被牵动,祁禹时低头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林恪,“拿过去,捐了。”
傅青森也被触动了,轻轻开口:“阿禹,你还好吗。”
他进山的时候也见到了那处废墟泥土,只不过早已倾塌,雨势模糊双眼,他没有想到那下面压了人,也救不了他们。
伤口换药后,又从医院过来,不远不近,只是看着她,沉默守在一边。
“要不要过去?”傅青森问。
“不必了。”叹了口气,祁禹时声线低淡,也含着不能靠近的苦楚,“她现在不想见我。”
…
沈囿离开寺庙,暂居在酒店。
她在寺庙里点蜡烛祈福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掀起一番讨论,说她低调善良热爱做公益,评论一片夸赞,将她捧得很高。
她接了几个公益广告,将所得收益都捐给了帮助偏远地区妇女儿童购买卫生物品的基金里面去。
《破译》剧组联系她,剧组后期拍摄场地改换到京岭。
她抽了一周时间回上海,拍摄前半部分没拍完的戏份。
上飞机那天,祝宁带梁津一起来送她,说好下次回京岭一起玩。
沈囿打扮得低调,黑色卡通图案T恤搭配深色牛仔长裤,鸭舌帽口罩,就这样走在机场,却也差点被人认出。
她的粉丝们在机场外举着牌子等候,说是收到了消息她今天回离开京岭。
隔着围栏,沈囿静静的看向他们,大都是小姑娘,拖行李带东西,捧一堆礼物等她,没有空座位就在瓷砖上垫硬纸壳休息,饿了就就着矿泉水吃面包。
应援牌上写的是她名字,也有他们支持她的口号,囿囿放心飞,枝芽永相随。
每次机场前有商务车停下,他们都翘首相望,想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沈囿看着心底五味陈杂。
祝宁问,“不习惯?”
沈囿轻轻回:“他们一直在这儿等,也很累。”
梁津摆弄一款枪战游戏玩,这会看了她眼,“不是说明你火。”
祝宁拍了下他肩,“你别这么不屑好吧。”
他似笑非笑,盯着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我没有,只是好奇。”
怎么喜欢她的人那么多,爱她争抢她的人也不少。
沈囿从他衣兜里摸了个礼盒出来,递给沈囿,“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一枚月牙形的胸针,很搭配礼裙,没有过分的碎钻和流光,只是银色的弧线,设计感很好,精致中又透着低调。
沈囿挺喜欢收下来,握着那个礼盒,轻轻开口:“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祝宁注意到她左手腕上的平安符,笑了下,“你还是收了。”
沈囿没懂,“什么?”
祝宁推她走,“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囿囿。”
看着她离开,她还回头和梁津聊天,戴口罩,也不拍被拍。
沈囿上飞机还有些莫名,进入头等舱,找到座位,她给认识的工作人员发消息,让他们给机场等的粉丝买些吃的去。
做完这些,她就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机舱门关闭,隐隐听见脚步声,来人气息凛冽,有些熟悉感。
沈囿眼皮一跳,掀了半边眼罩,正看见祁禹时弯腰坐进她旁边的座位,与她仅一个过道之隔,不过半米距离。
墨绿色冲锋衣,灰色休闲工装裤,拉链半解,往上喉结凸起,下颌线条流畅,脸部轮廓半陷入舷窗斜照进来的阳光里,散漫又具冷感。
肆意桀骜,不同于以往的矜贵,这会穿得随意,也有她刚认识的那个少年的影子。
骨相优越,怎样穿,都帅得没死角。
后座有人偷偷看他,他只伸手拨弄桌板上的一个米色布娃娃,手表换了块黑色的机械表,刻度精密,大小表盘烙合得很完美,黑色表带下压了条红绳,尾端系着陶瓷小兔子。
红绳颜色黯淡很多,他也不见一点嫌弃,如珍如宝的戴着,跟她一样都是戴的左手。
沈囿把袖子往下拉了点,遮住那平安符。
祁禹抬了抬眉,低声问:“沈小姐,看够了没?”
他有把好嗓子,略沉,正经说话时像拉过提琴的沉木,好听磁性,稍带玩味散漫出口,又无端带着漫漠,试探又似撩人。
这会儿,低沉,又带探究,正经又不正经,无形撩拨。
后座乘客好奇又探究的看向她,都想弄清楚她与他的关系。
沈囿收回眼,直接把眼罩掀开,戴上鸭舌帽压住帽檐,
她扒开了块荔枝糖,声音被糖嚼碎,划清界限,“我们很熟吗?”
避开问题不答,她闭眸小憩。
飞机起飞,广播里响起空姐温柔的提醒声,上升带来超重感,沈囿感到心脏跳动快了些,城市匍匐在脚下,渐渐缩小成一个小点,直至穿过云层再也看不见。
口罩戴得头晕,沈囿伸手取下,感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看够了吗?”
祁禹时一手托撑着下巴,勾了勾唇角,回:“没。”
坦然无比,混球一个。
沈囿忍住,嚼水果糖,咔嚓咔嚓响,嘴巴气鼓鼓的,后座的女生这会认出她来。
撕下便利贴,她写了两个纸条递前来,一个给沈囿,一个放到了祁禹时面前小桌板上。
她的粉色,他的蓝色。
沈囿打开,里面用黑色中性笔写了一排小字:
你是沈囿吗?我是你的粉丝,我很喜欢你,一会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似是害怕被拒绝,她还在下面写了个备注:囿囿,你放心,只要你不允许我一定不会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任何有关你的照片。
沈囿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打算给她看,余光偶然瞥见祁禹时那张纸条里的几个字。
联系方式
要他联系方式。
没什么意外。
沈囿把手机上打的回答往后展示给她看。
而祁禹时直接把纸条扔了,眼皮没撩一下,淡漠回:“不可以。”
女生心碎,看见沈囿的回答又立刻激动,“囿囿,我爱你!”
遇见这样直白的表白,沈囿怔了下,随后弯了弯唇角,也笑着回:“我也爱你。”
祁禹时掀眸看她,眼底是是不理解。
才见一面就爱了,他追这么久,得到的只有冷漠。
飞机驶过平流层,趋于平稳,女孩立刻从座位上起来,握着粉色HelloKitty的手机壳和沈囿合照,背面贴着的照片还是沈囿的写真图。
女生很会摆pose,沈囿也顺她,跟她一起摆了几个合照姿势。
而祁禹时只是全程看她,漆黑桃花眼眼底看不出情绪。
拍了四照照片,女生都很满意,拍完又和沈囿拥抱了下。
祁禹时让空姐送了杯温水过来,放在沈囿桌前。
女生踟蹰半天,最后鼓起勇气问他,“哥哥,你也是囿囿的粉丝呀?”
沈囿喝水快喝呛了,一手捧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