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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次日落(29)



她从许柏珩笔袋里拿出一支水笔,像是拿法杖一样,轻轻一挥:“魔法?我要是有魔法第一个把你变成猪。”

许柏珩听罢伸手佯装要教训她,被云之桃往后一仰,轻易就躲了过去。

秦礼一连好几天都没来了,新学期的课业压力对温听澜来说还能接受但也不轻松。想到开学的时候他说希望自己不要被暗恋影响学业,可一转眼他反而不来学校了。

虽然温听澜和秦礼也说不上有多熟悉,可那天听梁芳说起秦礼家的事情还有不存在于她记忆之中关于秦礼的帮助,她有点同情和担心。

找不到秦礼,陈序洲他们将希望寄托在宋娴艺身上,周三那天在差点报警前,宋娴艺有了秦礼的消息,说是秦礼躲了起来。

具体是什么事情宋娴艺也没有问清楚,家里大人让她别操心。

“躲起来?”许柏珩越想越不对劲,“这不是犯事儿的人的说法吗?他是放火还是抢劫?”

这谁能知道呢,既然不知道那就再找他一次。

最近老师们在应付下周市教育局的公开课,晚自习也没有老师来检查,教师大会开了一次又一次,生怕今年学校评不上优。

今天干脆提前放了晚自习。

教学楼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像是摆设似的一点儿都不亮。快到中秋节了,最近的月亮又圆又亮。银盘皎洁,夜间的航班混在星群之中。

云之桃理完书包听见后桌两个人说要一起去找秦礼,她耳朵竖起来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许柏珩朝着书包里塞考卷,语气有点冲:“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去干正事的。”

云之桃拿出口袋里的塔罗牌:“你们不是找不到人吗,这不得靠我了嘛。”

许柏珩半信半疑:“你不是说塔罗没有这个功能吗?”

确实没有,但这就像是冒险一样,云之桃想去凑个热闹,再说了人多力量大。

她有理:“测秦礼之前你们有想到这么准吗?”

许柏珩被她说动了,但转念一想:“你这不是占卜,你这是下咒吧?”

“污蔑。”云之桃反正是跟定他们了。

说着还不忘问温听澜:“一起去呗,人多力量大。”

温听澜就像是上课开小差突然被点名,她做不到这么主动然后再忍受别人的拒绝,生怕听见许柏珩他们不让自己跟着一起去,咬了咬下唇没有立马回答云之桃。

许柏珩扭头看向陈序洲:“怎么说?”

陈序洲看了眼手表,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了:“走吧。”

今天早放学,这会儿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上挤满了学生。

陈序洲打车去了秦礼家,之前他们俩去过一次但是闯空门了。司机看见了他们身上的校服,虽然不知道他们提前放学但也没有什么八卦之心。

陈序洲坐在副驾驶上,云之桃坐在后排的中间,一边是许柏珩一边是温听澜。

许柏珩还不忘又确定了一遍:“你真能去吗?就你妈那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眼睛长在你身上,你能跟我们去吗?”

云之桃嫌烦:“放心吧,婆婆妈妈的。再说了我是去找副班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柏珩呵了一声:“你和秦礼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云之桃翻了个白眼:“我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培养的友谊指数。”

许柏珩语气酸皱皱的,扭头看着车窗,还故作不在意:“关系这么好,你还给他下诅咒呢?”

“我哪里知道这次算这么准啊。”云之桃想到这就有点心虚,明明算得准应该高兴来着,可别人的苦难应验了她良心受到了不小的谴责。

温听澜脑袋挨着车窗,因为路面不平磕得脑袋有点痛。

旁边两个人拌嘴,听得温听澜心情有点好。

许柏珩这小心思真的也藏不住,想到这儿温听澜下意识将目光看向斜前方的陈序洲。

自己的小心思也这么明显吗?云之桃都已经发现了,他会知道吗?

她想让他知道吗?

这是一个悖论。

视线还没有收回,目光中的人没有任何预兆地转过头来。

温听澜和他眼神交汇的瞬间,本能地就想要回避。

陈序洲是想让他们两个别吵了,只是一回头先注意到了温听澜,他将温听澜这样子划分到了身体不舒服的范畴里。

“晕车吗?”陈序洲看着她。

温听澜立马摇头:“没有。”

陈序洲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扯回自己原本想说的话上:“别吵了。”

车里重新归于安静,只是温听澜能瞥见旁边两个人幼稚地你捶一下我胳膊、我给你腿来一拳头。

陈序洲的手机铃声撕破了车内短暂的和平。

温听澜第一反应是他们没有直接回家的事情被胡彪知道了,可打电话来的人是秦礼。

许柏珩有点激动,一看是秦礼打电话来,立马朝前挤过来,一把抢过陈序洲的手机。

开口就骂人:“他妈的,你人呢?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们疯了一样在找你,是死是活不能发个短信的?你现在在哪里?快点回答我。”

“我要去我小叔家。”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声音阴恻恻的,有点恐怖,“我要去杀了他们。”

话音一落,温听澜感觉到出租车一晃,司机大叔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但眼睛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

陈序洲把手机从许柏珩手里抢了回来,关掉了免提:“等着我们,马上到。”

出租车停在了桥下面,陈序洲付了钱。

夜色比他们出来时候更浓稠了,飞蛾在橙色的路灯下展翅,洵川没有什么夜生活,更别说是靠近洵川乡镇的地方了。

许柏珩环顾四周:“这地方等会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回家了。”

云之桃下车就抱紧了温听澜的胳膊:“有点黑啊。”

陈序洲试图再给秦礼打电话,但是那头没有人接。

高矮不一的房屋在夜色中静默矗立,温听澜连呼吸的声音都刻意放轻了。

“走吧。”陈序洲点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他对秦礼小叔家的位置记忆不深,乡镇自建房组成的小区看着每条路都差不多,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找路。

走到第三排房屋的时候,陈序洲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不记得是这一排还是下一排,最后还是跟着直觉往里面走。

八点多,虽然街角巷口已经没有纳凉的居民,但不少屋子里楼上楼下都亮着灯。

偶尔路过一户人家,里面吵闹,大约是在打牌。

房屋与房屋之间有些距离,有几户人家在附近种着竹子,在晚上看着一大团黑色树影,着实有点恐怖。

许柏珩眼尖,第一个认出走在前面的人。

他飞奔过去一把将秦礼钳制住:“让我逮住了吧!”

秦礼手里还真拿了一块红色的砖头。

他被许柏珩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扭头发现来的人还不止他们两个后有点意外。

云之桃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秦礼觉得这没有必要怪云之桃,反而要谢谢她了,至少提前给自己了一些心理准备。

许柏珩拉起他的胳膊,举起了他手里的砖头:“哇靠,你来真的啊?”

陈序洲关心的是动机:“出什么事情了?”

秦礼没瞒着,那天吃中午饭的时候胡彪来找他,是邻居给胡彪打电话让他转告秦礼,说是他小叔他们来了。

等他从学校回来就看见小叔带着银行的人挤在爷爷床头。为的是他爸妈的死伤补偿和爷爷的养老存款。小叔是准备趁他不在家,爷爷又意识不清晰直接把卡里的钱全部都转移走。

秦礼带着他们朝小叔家走过去:“这几天爷爷在住院,我小叔还贼心不死。”

因为钱全在银行里,而小叔的亲戚又在那家银行里上班,秦礼就算是把钱转到自己卡上也会第一时间被小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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