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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眠症(75)
作者:伏渊 阅读记录
贺远舟弯了弯嘴角,妥协了:“你上来吧。”
初绪一喜,得偿所愿地爬上他的床,伸手往枕边摸了摸:“你在哪呢?”
“这儿。”贺远舟被逗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俯下身,仰起头吻她。
初绪还是第一次用这个姿势跟他接吻,一开始还伸手半撑着,不想整个倒在他身上,后面实在手酸,就被他完全抱在怀里了,中间隔着一床被子。
贺远舟的体温比她稍微高一点,初绪闭着眼睛笨拙地跟他尝试,手指落在他发间,轻轻缠动,两个人的呼吸声叠在一起,甚至能听见细微的水声。
她的确是色女,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接吻这种事。
直到最后,贺远舟先一步停下来,顺了顺呼吸,在她唇上轻碰了一下,低声示意:“初绪,你回自己床上去。”
他的耳朵已经红透,这种场合,她又在自己身上趴着,很难没有反应。
初绪的嘴唇被亲得发热,压根不考虑他的死活,低头埋进他的脖子,说话的气息温温热热的:“不要……”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是纯粹的沐浴露的味道,感觉更复杂一些,沉沉的,像某种木质香,可能是他的费洛蒙吧。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动作略显猥琐,惬意地感叹:“贺远舟,你身上好香啊。”
下一秒就被他紧紧捂住了嘴。
第49章 Insomnia
刚和贺远舟在一起的时候, 初绪会经常在想他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就很少再想这件事了。
贺远舟虽然死鸭子嘴硬, 行动上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初绪有一天心血来潮, 把他的备注改成了“死鸭子[爱心][爱心]”,还拿给他看。
“我是鸭子?”贺远舟挑眉, 以她平时的流氓做派, 很难不想歪。
“不是这个意思,”初绪听他这么一说, 也意识到这词有歧义, 心虚解释,“是死鸭子嘴硬的意思。”
“哦……”贺远舟又不吭声了。
过了几个小时, 初绪就默默把这个难听的备注改回去了,截图给他看。
贺远舟回复:
【[大拇指]】
而那天在外面住过一次之后, 他们有了经验,很快就有了第二次。
十一月的北城是以光速入冬的, 早上一起来, 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外边大风呜呜地刮, 整个学校的人一夜之间都把大羽绒服翻出来了, 在路上行色匆匆。
初绪没来得及准备,床上还铺着凉席, 跟睡在冰柜里似的,裹着被子鼻涕水都被冻出来了。
但她太懒,狠不下心爬起来撤掉凉席, 就这么硬挺着。一直熬到八点多闹铃响了, 才晕乎乎爬下床,翻箱倒柜地找羽绒服。
今天是周末, 她昨天拼死拼活交了作业,今天难得能休息,约了贺远舟去清华园一日游。
但天气太冷,听初叶红说他们那还三十度高温,她这儿就只有三四度。初绪的脑袋都被冻得不转了,衣服穿得又厚,吃完煎饼果子,被他拉着转了两圈就走不动路,坐在椅子上直晃荡。
贺远舟也不知道学校有什么好逛的,比起自带美术馆的央美差远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带她去自己熟悉的图书馆。
今年这个时候还没供暖,图书馆也不热。初绪没脱外套,在桌子前缩成一颗土豆。跟他来这种高等首府,她本来还想装认真,特意带了平板,准备用Procreate摸点什么。
但事实是画了没两笔头就晕晕的,提不起劲来。初绪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摁灭平板,蔫蔫趴在桌上。
她总是在奇怪的时间点睡觉,有时候下午下了课就回寝室床上躺着,直到八点多才给他回消息说“刚醒”,贺远舟一开始也不见怪,没出声叫她。
直到大半个小时后,他转头瞥见她的脸颊红得不太正常,才终于意识到什么,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
好像是有点烫,但他之前也没怎么给人摸过,不太确定怎样的手感才算是生病。
加上今天全市大降温,她又不太会照顾自己,贺远舟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初绪好半晌才回过神,勉强抬了抬头:“不知道……有点头晕。”
她坐在这儿闷了一会儿,鼻音明显变重了许多,贺远舟猜测:“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是吧,没想到突然这么冷,昨天忘了把凉席拿出来……”初绪揉揉鼻子,瓮声瓮气地答。
“那你今天还过来?”他叹气。
“好不容易放假,想看看你嘛……”初绪说着,歪过来靠在他身上,羽绒服沙拉沙拉作响,很粘人。
她都这样了,贺远舟不可能再拉着她自习,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把她的平板和帆布包一块儿塞到自己的双肩包里,扶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去医院吧……我不喜欢去医院。”初绪摇头。
“那我先带你去学校的药房,买只体温计量一下。”贺远舟顺着她的意思。
“好……”初绪被他揽着肩膀领出去,都快跨出图书馆了,突然惊觉,“那你不学习了吗?”
“你都这样了还学什么。”贺远舟替她扣上羽绒服帽子,结结实实地把拉链一拉到头。
“啊……”初绪想到自己上次摔倒也是这样把他喊出来,手上的痂现在还没落呢,语气低下来,“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贺远舟是不会安慰人的,毫不婉转地回:“习惯了就好。”
反正她一直是这样,每次吃饭总会把油点和酱料滴到白衣服上,他没对她有太高的预期。
“……”初绪不吱声了,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串下降的音节。
等到了学校药房,贺远舟给她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七,不算太高。但保险起见,他还是买了感冒颗粒和退烧药,又去隔壁的咖啡店买了个保温杯,让店员装了一杯热水给她。
初绪以为他们今天的约会就这样无疾而终,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还在跟他说胡话:“你把我送到学校的时候……能顺便帮我换一下凉席吗?我没力气了……”
“少说话,多喝热水。”贺远舟替她拧开保温杯。
事实证明,幸亏他及时把她带了出来,一大杯感冒灵灌下去,初绪的体温反而蹿到了三十八度二,在酒店裹着被子直打哆嗦,脸上烫得厉害。
贺远舟打开了空调暖风,坐在椅子上钻研退烧药的说明书,发现得烧到38.5度以上才能吃,她现在只能算中度发热。
加上北城最近冒出来一波甲流病毒,她没做病毒检测,不确定是单纯的风寒感冒还是流感,药不能乱吃。
贺远舟拿出电脑,在桌前翻开自己的教科书,一边学习一边隔半个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
所幸她没一直烧上去,体温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就这样沉沉地睡了一下午。
她平时走路虽然马虎,在他身边走着走着会突然崴一下脚又迅速站好,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睡相挺老实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是呼吸声比平时要重一些。
上一次他们在外面住,隔天早上七点他就出门上课了,临走前看了眼床上的她,睡得也很安分,只在枕间露出一张脸,闭着眼睛的样子很可爱。
“你说……唔……”床上的人突然冒出一串含糊的呓语。
贺远舟以为她醒了,下意识回头问:“怎么了?”
“诶……哎哟喂……”她辛苦地叹了口气,语调像坐过山车似的,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