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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山雪意(10)

作者:晚厘 阅读记录


她掐着自己男朋友脖子,想和他同归于尽:“你怎么不跟我说我的嘴现在是这样!!”

“你难道不是在摆酷?”

“……”

鹿雨笑了笑,称他们没头脑和不开心。

——

程朔十点回到民宿,院子里静悄悄,二楼的灯灭着。

他走到画架旁,目光下移,扫了一眼她的画。

市井小画栩栩如生,色彩没有一丝逾矩,看起来很舒服,想不到她不是花架子是真有点水平。

大师就是大师,能把笔都画断,程朔把断笔捡起来找了根绳子给它系在画架上,远处看像两个打架的小人。

他走到二楼,刚进到冲澡房察觉到一丝不对,这画架她当宝贝似的搬上搬下,弄脏一点都不乐意,今晚怎么不拿上来了。

程朔走出冲澡房,敲了敲她的门,里面人没有反应。

这时,手机跳出一条语音,是鹿雨没错。

他点开语音,前面几秒是模糊不清的音乐,后面才响起她口齿不清,醉意熏熏的声音:“大好人,你今晚上再做一件好事,我……”

程朔听了两遍语音才听明白,好家伙一个人胆挺大跑酒吧去了,听着声音还喝了不少,他吸了吸腮帮子,这女人……

半小时之前。

鹿雨感觉自己有点醉了,酒精在胃里翻江倒海地折磨。

女大学生看她状态不好,又来找她说话:“小姐姐,你还好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鹿雨还保持一丝清醒,记得程朔说古城酒吧外到处有“捡尸”人,那些人三教九流是什么路子也不知道就爱盯着喝醉的女人。而面前这两个大学生傻白甜无疑,他们自己都够呛,再加她一个,走在路上不是明晃晃的器官宣传片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赖上古城模范生。

小巷黑漆漆,青石板发出咚咚声音,程朔舔着牙齿一路猛跑,路上的狗都冲他叫几声。

他走进酒店,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后,才在角落找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

他抓抓发麻的头皮,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招了个租客是招了个祖宗。

他弓着腰身看她,顺道拍了拍她的脸,喊了声“鹿雨。”

她眼皮动了动,没醒。

程朔叹了口气,灌了自己两杯她没喝完的酒,浓烈的辛辣从喉咙窜到头部,趁着唇舌炸裂还顾不上别的,他蹲在地上,手臂的肌肉微微一动,一把将她扛到自己背上。

他扭头对她道:“拖着你是因为容易滑下来,所以摸你的大腿是事出有因,醒来可别上来就给我一拳。”

他声音很低自辩完,准备走时,被两个年轻人拦住了。

男人瘦瘦高高,但明显气势不如程朔,程朔抬起眼皮看他,脸色冷峻,目光有点冷。

男人不说话儿了,躲在她背后的女人探出一个头,口气装得硬硬的,气儿却有点虚:“你老实说你是她什么人,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不说我们报警了!”

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让鹿雨拍照的女大学生,因为放心不下带着男朋友转回来了,正巧看到这一幕。

程朔看了眼这两人,挑了挑眉,如果他没猜错,这两人加起来大概也就半个心眼。

“我不是她什么人,只是她房东。”他把小年轻男喊过来:“身份证在我口袋,你自己掏。”

女大学生偷偷问自己男朋友:“看了吗,他是不是叫程朔?”

小年轻男点点头。

“大哥,你走吧。”女大学生这下有礼貌了:“抱歉哈,我们不是故意拦你,只是确认一下身份,此刻这世道坏人多哈。”

程朔含糊地“嗯”一声,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走回来,对两人说:“你们刚才做得很好。”

第9章

鹿雨在他背上睡了一路,安静异常,只有清浅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小时候被小狗缠上了。

狗的肚子其实很软,你碰一碰它就会张开四肢不动,这点和她就不一样了,她的大腿能夹死人。

深夜,皎洁的光浅浅照亮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屋顶上有警惕的猫叫声,嗖,又窜的不见身影。

回到小院,风吹着断笔四处摇动。

程朔想把她放在椅子上再叫醒她,但她坐不稳于是只能放弃。

门“咯吱”一声,房间里黑漆漆。

他进去时,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房间里挂着的蕾丝内衣在渐渐飘动,禁忌,白而薄,他像误入领地的人,平静无言地错开目光。

程朔自若地来到床边,把被子掀开,把她往床上放。

她双手圈着他脖子,束缚地紧紧,他掰了几次死活掰开她的手。

程朔有些脱力地摸了下额头,想把她手想往上抬一点儿从他脖子里套出,她跟犯了倔一样,强制把他往下按。

程朔一时未注意,差点被她撂在床上,抿紧唇无言了一会儿,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道:“再不听话就给你扔地上!”

不知凑巧还是警告真管用,她本能放开了手,身体翻了个身,脸深陷被褥里。

程朔呼了一口气,帮她脱掉鞋子,走出房间合上门。

在路上她吐了点酒,程朔走去冲澡房,拧开了水,水从他头上落下,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笔直的身段,精壮的身躯,结实的双腿,性感的肌肉线条像石膏像。

他闭着眼,手撑在墙壁上,淋着水,一动不动,水流在他身上流淌,一寸接着一寸。

安静的夜晚水声潺潺,他摸了把脸上的水,微微侧过身把水关了,拢起湿漉的黑发,沉默的挤干毛巾。

房间里,白花花的大腿动了动,床上的人被尿意憋醒了,鹿雨双手撑着起来,刚下床天地旋转。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脑子昏昏沉沉,本能往水声处走。

黑暗的长廊,她扶着墙左脚绊右脚,觉得这条路怎么走不到头。

水声更近了,她似乎听见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擦身。鹿雨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些。

终于到了,她正要推门,程朔裹着浴巾从里面开门出来,他黑色的眉目隐藏在黑暗中,身上带着清新的水汽。

鹿雨的手就这么凑巧按到了他硬邦邦的腹肌上,一硬一软,触手可及,程朔瞬间卡了一秒的壳儿,看到她又停住了呼吸。

他微弓着腰背,胸肌腹肌齐齐绷着,身上粘着水,刚才没擦干,身下就裹了块薄薄的浴巾,还露着小腿。

程朔一边挑起眉毛,一边带着笑意咬紧了后槽牙,这是他私人的地方,他没算到她能跑这儿来。

鹿雨抬起眼看着他,她那双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睛又敏锐又细致,好像在辨认他一样。

程朔以为她清醒了,表情也有所调整,从匪夷所思到屏声静气。下一秒,就听她又懊恼又迫切的声音:“这门怎么推不开,钥匙呢?”

说罢,手不老实的往下游走。程朔终于抓住她的手,制止。

“你要干什么?”他眉头皱着,也不多讲。

她呼吸声有点重,胸口起伏,说话声音又闷又急:“尿尿啊!”

她是努力组织语言了, 醉了酒脑子不大好用,还是提炼了重点。

走廊上,有细小的飞虫在两人身边飞飞停停。

程朔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年少时爱犯的坏,混账且犯贱的挡着厕所门不让人去,那时候有人就跟她的声音一样,恼羞成怒,再过分一点就忍悲含屈。

所以,程朔听她刚才这么一说就知道她这会脑子还没长回来,平常那两个不优雅的字绝无可能从她那张嘴里喊出来,她只会冷淡地回你“关你屁事。”

他往门上靠了靠,避让,等她进去,及时帮她关好门。

程朔往屋里走了一步,黑发上的水珠滴在背脊上,流下一条小小的印子。

——

翌日,两人都起晚了。

鹿雨对昨晚怎么回来的一点记忆也无,但是回来后的一切她都记得,可以说,那个时候,她从流氓变成了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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