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梦(29)
“它是因为你才跳得这么快的。”
梁缘笑了笑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专注地望着她,清冽的嗓音在喧嚣的大厅里如清风灌入她的耳际,“这下明白了?我的紧张并不比你少。”
“春雨,梁缘哥比你想象中得更想娶你。”
“……”
归梦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炸了,嗡嗡的,余音震得她意识混沌。
好半响才回神,翕了翕唇想回复他,耳边就响起陌生的女声在和她男朋友掰扯骂俏,还扯上刚才梁缘说的话。
“你看看人家长得帅还会说情话,你再看看你,全身上下没一处比得过,不知道老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什么意思?证不领了?”
“谁说不领了,来都来了,凑合着过吧。”
两人你来我往,呛得挺厉害的,但是谁也没上脸,眼中始终有笑。察觉到归梦的视线,女生还回之一笑,用口型无声说了什么。
归梦不懂唇语,但是最后一句“祝久久”她还是认得出来,不由得心里一暖,扬唇礼貌回了句谢谢。
扭回头来回握住梁缘的手,仰头笑容清甜,“我们很幸福的。”
广播里时不时就会叫号,很快,便轮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号。
归梦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在极速蹦跶了,肾上腺素飙升。小鸟依人地拽着梁缘的袖口,跟随他穿过人群。
一系列流程下来都懵懵的,连给他们办结婚证的工作人员例行询问时都在走神。
梁缘只得叫她,“春雨。”
“啊?”
他无奈把工作人员的问题复问一遍:“你是否自愿和我结婚的。”
她点头,“是呀。”
梁缘示意她看工作人员那边,归梦低低诶了声,惊异回首。
办公桌另一端的工作人员正一手压红本一手拿刚戳,狐疑地望着他们,执章的手侧放迟迟没有落下去,尽职又问了遍问题,“这位女士,请问你是自愿和你身边的男士结婚的吗?”
归梦回眸对上梁缘如墨的凤眼,心里一动,放在桌上的手放下去牵他,点头:“是我自愿的。”
“这位男士呢,你是否也是自愿和你身边的女士结婚的?”
梁缘反手握住她的,声线悦耳,“是。”
工作人员提起的眉放下来,抬手对着两张红本就是“啪”“啪”两下,盖好笑着推过来:“祝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谢。”
梁缘颔首接过结婚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盒糖果,“辛苦了,沾点喜气。”
归梦看着正在分发喜糖的梁缘,惊讶万分,趁着照完相问他,“梁缘哥哥,你什么准备的喜糖啊?”
梁缘分了一盒给摄影师,对方只要了一颗,说了很多吉言。
他剥了颗巧克力喂到她嘴边解释说:“今天早上,李牧准备的。”
巧克力口感丝滑醇厚,中间还夹了榛子碎,一口咬下去口齿留香。
归梦双眼一亮,欢跃地给他也剥一颗想让他也尝尝,临到嘴边的时候忽然想起他不爱吃零食。正打算撤回来手腕就被抓住了,接着手指擦过一片柔软的触感。
她指尖一颤,被他嘴唇碰过的地方过电般窜起小电流,再顺着流向身体的四肢百骸。
麻麻的,全身酥软。
归梦小心脏一颤,尔后才想起他吃进去的巧克力皱眉,“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去包里抽纸想让他吐出来。
车里现在没人,梁缘将她拉过来坐在身边好笑道:“我只是不喜欢吃甜食,不是吃了就会死的。”
归梦还是不悦,“又没有人逼你吃,梁缘哥你干嘛要强迫自己。”
她不悦道。
“我们的喜糖可以吃。”梁缘勾唇,盯着她似笑非笑说道,“春雨,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
第23章 春雨
23
他的视线跟一把钩子似地沉沉望着她, 一下一下牵扯着归梦的心脏和情绪。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称呼?”
“你觉得呢?”
梁缘将她捞到身前,指甲修剪干净的食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凝着她的眼慢条斯理地反问:“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该叫我什么?”
还能叫什么?
自然是老公啦。
归梦对他向来不设防,顺嘴便回了,说完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后知后觉回神刚喊得什么,耳朵蹭一下就红了。
轻撇嘴,低声谴责:“梁缘哥哥你怎么这样啊。”
望着奓毛地小白兔梁缘一乐,把人提到怀里双手圈住, 问她还吃不吃喜糖, 无辜反问:“我怎么了?”
“你骗我!”
“骗你什么了?”他挑眉气定神闲,“骗你叫老公?”
“……”
“春雨, 允许我提醒一下, 我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 你叫老公, 合法合规。”
归梦很小声道:“我也没说不是, 但是你也不能套路我啊。”
梁缘一脸我错怪你了的歉意,点点头, 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逗她:“那你喊吧, 我也适应适应。”
窗外的天气明媚, 天蓝风轻, 他半身沐在浓烈的阳光里, 细小的斑驳落进眼底, 瞳眸明亮,好似藏了条星河。
归梦被这视线的灼热脸撩到, 脸颊发热,心口咯噔,“老公”两个字在舌尖绕了好几遍始终没有叫出口。
偏偏他还要故意催促,搞得她又羞又恼伸手挡了他的眼睛,“梁缘哥哥你又欺负我!”
叫惯了哥哥一时半会真改不了,她光是想想就会很羞耻。
“我看是你在欺负我。”梁缘取下她的手,低头吻了吻手指,失笑,“新婚第一天连声老公都不肯叫。”
“梁夫人,会不会过分了点?”
*
回程的路上问归梦是不是要回医院。
她摇头讲道:“我和同事换了班,下午不用去医院,直接回家吧。”
梁缘便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车辆向公寓行驶。很快便到了小区门口。
归梦拿上包和结婚证告别下车,才走了几步从后面被拉住,她以为还有事没说,疑惑道:“怎么了?”
梁缘说:“老公不愿意叫,告别吻总要有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归梦竟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委屈。
她稍顿,迟疑地抬眼望他,“梁缘哥哥你在委屈吗?”
梁缘说:“是。”
“……”
他是坦诚了,倒是给归梦搞懵了。她眨眨眼短促得啊了声。
梁缘忍着笑,深眸擒住她的,好整以暇说道:“春雨,你不哄哄我吗?”
哄啊,怎么不哄!
可是……
她迟疑地看向一旁,虽然司机和李秘书两人都目不斜视,但归梦还是难为情得很,“你上班要吃到了。”
男人倔得很,抬手瞥了眼腕表,不紧不慢地说:“不急,一个告别吻耽误不了。”
“……”
归梦实在扭不过,妥协地重重松了口气,垫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尔后推搡着他让他快回去上班。
梁缘垂眸看着胆小心虚的小兔子,叹气,自己动手风衣足食,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含住唇碾磨一番才放开,“我去上班了。”
归梦晕晕乎乎,点点头说好。
“晚上回来,带你去吃饭。”
她依旧点头。
梁缘无奈,叫她:“春雨,我走了。”
“哦好,老公再见。”
之前怎么也喊不出来的称呼,在他迈进车内时终于叫了出来,温软的嗓音让两个当事人皆是一愣。
梁缘长睫微转,挽起唇角对她说,“进去吧。”
等到车子消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转头不见归梦才进公寓上了楼。
她进门后就给梁缘发了消息说到了。
很快,对面回复了个“好”过来,还有一个摸头的动态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