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梦(66)
“那不行,说好的大家一起去过节,当然也要一起穿。”
“……那就红黑那套吧,看着小一些。”
一个小时后一群人把衣服都换好了。
虽然没有银饰作衬,但衣服本身很好看,花纹繁复。颜色都是深色,却一点也不显人老,反而有一种庄严神秘感。
归梦穿的是一套红黑相间的宽袖服,袖口和斜襟都绣着彝族的图案,帽子是“7”字形的压发帽,由假发辫固定着垂下两串珠子。
鱼尾的百褶裙随着走动轻轻拨开,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很是好看。
几个女生喜欢得不行,从穿上衣服后就没从手机镜头里挪开。
晚上八点,天色缓缓暗下来。
镇上已经有不少小朋友抱着点燃的火把在吆喝玩耍了,嘴里说着老一辈传下来的祝福。
她们一行人也有火把,是镇里给的。最细的也有她两只胳膊放在一起那么粗。
除了归梦,他们一群人都是外地人,对这样的节日很稀奇。一个个开心得不行,抱着已经点好的火把便耍边拍照。
归梦也跟着拍了好多合照。
夜幕彻底降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唤,镇上的人家都打着火把出来,排着队跟在前面的人身后环山。
同行的同事问她有什么缘故,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太清楚,好在有当地卫生院的帮忙解答。
从山上下来留回到了乡镇中心广场,那里早就搭建好了一个个简约台子,火光冲天。
广播里放着民族音乐。
在提醒下他们也将自己的火把一同丢进火堆里,听镇长讲完话,大家手拉手围成圈在音乐声中跳舞。
气氛温馨热烈,以至于归梦都没有听到手机在响。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他们一群人都玩累了,坐在篝火外围聊着感受。
归梦从三角形的配饰包里翻出手机,看着通知栏上的未接电话一愣,随即划开锁屏回拨了过去。
忙音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接通后,她正欲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了熟悉的背景音。
熟悉到可以和现场播放的音乐身重叠。
她的心猛然一震,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心跳声如擂。
咚咚咚……咚咚咚……
都快压不住现场热烈的震耳欲聋声了。
她喉咙艰涩,嘴唇翕张,却发不出声音。
忽然,耳边响起了他低朗的清笑,像今晚的星星,明亮而和煦,不疾不徐地灌进耳畔。
“没想到我们家的姑娘跳舞也这么好看。”他笑着叫她,“春雨,回头。”
和他一起叫人的还有坐在她斜对面的孟知凡,他眼神一凛,像是看到什么,惊讶地指着她身后狐疑道,“归梦,看你身后。”
“?”
她不明所以地回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含笑的,温暖的眼眸。
男人西装笔挺,身长如玉,他站在广场外围的空地上,一手握着手机接听,俊美无俦的脸上笑容浅淡。
身后是熠熠生辉的夏日繁星,火光映衬着他的脸庞,使得他五官更加立体。
见她望过来他抬抬握着手机的手,薄唇微启,语调慵懒稀松。
“不给一个拥抱吗?”
归梦圆润的眼眸睁大。
她愣了下,猛然回神,眼中涌出庞大的惊喜,随后迅速站起身,动作太猛还差点被百褶裙绊倒,还是被左右两边的人扶住了。
道谢过后,提着裙子朝梁缘跑去。
厚重的鱼尾裙摆随着她的奔跑开出一朵朵小莲花。帽檐上的串珠在风中轻轻相撞。
梁缘挂断电话,伸手将迎面的姑娘捞入怀里,低头打趣道:“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美女扑到我怀里了?”
归梦抬手捶了他一下,“梁缘哥!”
他笑着接下她的手举到嘴边亲了亲,深邃的瞳孔中女孩和火光一起印进眼底,“我说怎么不接电话,原来是玩野了。”
归梦有点心虚,温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太吵了没听到。”
“看出来了,玩得挺开心。”
“……”
她不知道怎么回,视线接触到同事八卦的眼神,嘴角轻抽,抬眸问梁缘,“要过去一起坐坐吗?”
梁缘循视望去,她的同事们见他看过去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他会回头致意,眉宇拧了拧说:“今天先不了,先去吃饭。”
归梦:“嗯?”
旁边地李秘书插嘴道:“夫人,梁司一下活动现场就过来了,还没吃晚饭呢。”
?!
这都几点了还没吃晚饭!
归梦心疼了,拉拉他的手:“梁缘哥哥你先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说着她提着裙子又回了同事那边,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抓起他的手,“走吧,去吃饭。”
梁缘任由她牵着走,挑眉,“走了?”
“嗯。”她点头,“我跟同事说了,有事他们会打电话的。”
梁缘再度挑挑眉尾,默不作声。
因为过节的原因,街上人挺多的,餐馆饭点里都有人。
归梦问梁缘:“你想吃什么?”
梁缘将问题抛回来,“你推荐什么?”
“……”
这她哪里知道啊,她也才来一天半而已。
归梦无语,沉默片刻后,将带他和李秘书进了家米粉店。点了两碗酸菜粉。
这家店她昨天来过,味道还行。
粉很快就上来了,两人估计也是真的饿了,一个大碗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完后,三人慢慢走回停车处。
司机正在抽烟打电话,李秘书识趣地上前拉走了他,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人一走,归梦神经都放松不下。
梁缘见状,无声勾了勾唇,叫了她一声。
“宝贝。”
“?”
归梦循声回头,待不及询问,下颌一紧,接着唇被叼住。汹涌的力道落下来,舌尖缠着她又凶又急。
像下雨前的狂风。
归梦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撕破文雅外表的猴急,伸手抱着他的腰,贴在他胸前很乖很乖地回应他。
一双杏眸水盈盈的,眼含桃花,在昏昧不足的光线里温柔得望着他,看得梁缘眼神越发危险,恨不得撕碎。
远处广场未绝的雀跃声凌空响起,安静无声的车旁,小别重逢的小夫妻在相拥接吻。
在这个充满火气的夜里,他似乎也格外上火。逮着她吻反复吻了许久,亲到她都要缺氧了呜咽挣扎了才肯放开。
归梦呼吸着,待气息稍微平稳些,顶着火辣辣的唇瓣仰头幽怨地控诉他,“你今天好凶哦,我嘴都麻了。”
也不知道肿了没有,要是明天被同事看到她还见不见人啊。
念至此,幽怨加倍。
还没瞪上几秒,眼上就覆上了他温热的大手掌。
梁缘捂住那双能勾起他欲望的湿漉灵眼,咬上她的耳尖,嗓音微压,“再这样看着我,就不客气了。”
“……”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归梦心肝一颤,睫毛抖了抖,她伸手摘下他的手,疑惑,“梁缘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低笑两声,意味不明地说:“你猜猜。”
“……”
又让猜,猜不到!
归梦鼓了鼓脸,不想理会他。
梁缘打开车门,坐进去,拍拍身边的座位说:“过来陪我睡会儿。”
“不去房间睡吗?”
她身上穿着民族服,挺不方便的,只能提裙小心上车。一上来就被拉过去圈在怀里。
梁缘单手掰过她脸颊亲了下唇角,抵额反问,“你一个人住?”
她摇头:“镇上不是有旅馆吗?定一间不就行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