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必从夫(出嫁从夫系列之五)(9)

「我就知道,比我还小!」满儿乐不可支地又摸了他一把。「如何,就认我做姊姊吧,姊姊会很疼你的哟!」

佟桂与塔布始终垂首不语,天知道他们憋笑憋得有多痛苦,肚子里的大小肠全都打结了。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不然他们一定会被王爷活活打死!

「你是花痴吗?」白燕燕不可思议地瞪着满儿一副深闺好寂寞,只好出来勾搭男人解馋的模样。

满儿白她一眼。「别胡说,我哪是花痴,我只是有点寂寞而已。你们不知道,我家那个老头子成天只顾在外头忙他自个儿的事,明明答应我说若是我思念他他就会回来看看我,是啊,他是回来了,可待不上半个时辰又走啦……」

她做作地叹了口气,「所以啦,我就想找个这样可爱的弟弟……」纤手又贴上身旁那张红嫩诱人的脸颊,爱不释手地捏呀揉的。「回去疼爱疼爱,我就不会寂寞啦!」

这不是明摆着要找个男人回去暖被窝吗?

白燕燕鄙夷地坐远一点,连话都不屑同她说了;白慕天与萧少山也想不到满儿竟是这种女人,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对话;佟桂与塔布两两瞪眼,互相警告对方绝对不可以笑出来,只有满儿一个人玩得好开心。

今夜她肯定不会寂寞啦!

是夜,刚起更,万籁俱寂,床上的满儿突然坐起身,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倩笑嫣然。

「你来啦?这回可以在『姊姊』这边待上多久啊?」

「……到五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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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柳元祥的祭日终于满百,顺利移柩至钱塘门外的柩庄,孝子女们除去孝服换上了青素服,按照约定,满儿应该要回京了,但她又决定要把礼物送给允禄之后再回京去,便支使塔布去征求允禄的同意。

「如何?爷怎么说,可以吗?」满儿一脸期盼地问。

塔布笑着点点头。「爷说可以。」

满儿得意的扬起下巴。「我就知道他不敢说不可以!」

「有去年那一回经验,爷哪敢啊!」佟桂吃吃笑道。

「那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可以了,夫人,奴婢包袱都打理好了。」

「塔布,该怎么走你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可是,夫人……」塔布踌躇着。「不跟爷说一声好吗?」

满儿白眼一翻。「怎能说,说了他就知道我想干啥,那不就失去该有的惊喜了?」

又是惊喜,每次福晋想给王爷惊喜,结果总是有惊没有喜。

「但……」

「何况我也没离开太远,只不过到康桥镇去一趟而已,不可能出什么事啦!」

塔布又迟疑半天。

「好吧,那请夫人务必要听从奴才的建议,千万不可随意乱行。」

「行行行,我保证都听你的,可以了吧?」

保证?

连王爷都不敢相信福晋的保证,他敢相信吗?

塔布深深叹息。「可以了。」

「好极了,那咱们这就走吧!」

☆ ☆ ☆

数日后,拱宸桥的漕帮总舵──

「康伯,燕燕呢?」

「大爷,小姐前儿一大早就进城里去访友,说得过几天才会回来。」

白慕天眉蹙未语,回头又见萧少山与王均脸色凝重地带着两个人进来。

「大哥,他们是松江老大的人,前天刚跟船过来,他们说了一些话你最好亲自听听。」话落,萧少山朝那两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说了。

两人其中那个白白胖胖的年轻人先向白慕天施了一礼,再说话。

「之前我们兄弟俩曾在京城里讨过两年生活,由于老板做的是专门和官爷们打交道的生意,因此我们也算认得不少京城里的官儿,吃公家饭的差役,甚至内城里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下往身侧看,另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随即接下去说。

「我们离开京城不过半年多,那些见过的人也都还记得,譬如昨儿我们就在这里瞧见一位曾在内城里见过的人,而且他还是在这公所里工作。」

白慕天神情愀变。「是谁?」

那两人齐齐望向萧少山,后者苦笑。

「阿荣。」

白慕天双目暴睁,难以置信。「是他?」

「我知道,不可思议,但他们很肯定就是他!」

白慕天徐徐眯起眼来。「难道清廷已对我们起疑?」

「有可能。」萧少山颔首。「现在怎么办?」

白慕天垂眸,正在沉吟,外头忽又匆匆跑进一人。

「大爷、大爷,不好了!」那人跑得几乎断气,却还不敢停下来喘两口。「大爷命属下暗中跟着小姐,别让她又闯祸,不想她却跑去江苏和吕姑娘会合,说要一起到杭州总督府来劫牢营救吕姑娘的亲人!」

「什么?」白慕天又惊又怒地暴吼。

「他们计画一半人在笆斗山作乱,将李卫诱离杭州带兵前去围剿,另一半人即趁李卫不在,杀到杭州总督府来救人!」

「何时动手?」

「就今儿!」

☆ ☆ ☆

杭州的夏天是出了名的热,除了清晨之外,白天燠热,夜里闷热,特别是在正午时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少有人在这种时辰赶路。

但这会儿,正是日正当中时,阳光火辣辣的像在炙烤着大地,在蜿蜒于田野丘峦中的土道上,却有一批人顶着如火般的烈日策马急驰,奔行如飞。

「为什么要绕道而行?」焦躁地挥去一把汗水,白燕燕不耐烦的问。

「我们这一大票人,不避开人群不行,免得我们尚未动手,便惊动城里的旗兵预做防备。」吕四娘回道。

阳光下的大地是起伏辽阔的,却没有半户人家,有那寥寥数户也都错落掩隐于岭脚山腰之间,打从这种地方经过,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起码我们从林子里或山路走吧,不然还没到地头,我们自己就先热死了!」

「好吧,我们从山里走。」

于是这一批除却领头的吕四娘与白燕燕以外,其他百多骑全都是大男人的人马便策转方向朝山林驰去。

然而他们方才到达山脚下,吕四娘与白燕燕便不约而同勒住马缰,警觉地相顾一眼,随即飞身下马,吕四娘抽出斜背于背的牡丹双刀,白燕燕右手长鞭,左手短剑,双双严阵以待。

前方,就在山道旁,有几株枝叶蓊郁互为纠缠的大树,那不稀奇,哪座山没有几棵树,稀奇的是在树荫底下居然有个背着双手的人背对他们挺然卓立,瘦削颀长的身影傲岸孤高,看上去比他面对的那座山更深沉有力,更坚毅无畏。

「你是谁?想干什么?」吕四娘喝问。

那人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

「你到底是谁?」吕四娘再次喝问,嗓门提高了。

那人依然不动,仿佛业已化成石柱。

「你是哑巴吗?回话呀!」

终于,那人徐缓地回过身来。

「阿……阿荣?!」白燕燕不可思议地惊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他不是阿荣。」吕四娘可比她老练得多,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那阴鸷的表情,那一身凌厉森然的煞气,绝不会是那个愚蠢爱哭的白痴。

那人不语,冷酷的大眼睛徐徐绽露出嗜血的光芒,右手倏翻,长剑骤然在握。

吕四娘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心下不知为何有些胆寒。「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人白齿一露,终于出声了。「吕四娘?」

吕四娘面色一变。「你要杀我?」

「不,」那人轻轻否认,「我要杀……」缓缓举剑上扬。「你们!」

声落,卓立的身形倏旋,长剑嗡然抖颤,骤然暴泄出千百道森厉的烈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扑洒向吕四娘,以及她身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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