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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心声泄露后躺赢了[年代](192)
作者:借晴光 阅读记录
齐齐整整,成双成对。
“嗷——”
“救命——”
桑宁抬眼看了一下,救援队已经把段知遇从雪里挖了出来,她便重新绑上雪板向上滑行。
段知遇的雪板被拆下来插在雪道上,他躺在担架上,一条腿明显僵着受了伤。
“他怎么样?”桑宁问。
救援队抬起担架,说:“一条腿受伤了,先去山脚下的救援中心检查一下。”
“宁宁,疼。”段知遇说。
教练站在一旁,长吁短叹:“在旁边的初学者雪道就不会出这种事了,这两个人已经在这条雪道上挑了好几次事。”
“挑什么事?”
“就想找人比试,动作又粗鲁,好几个客人受伤了!”
听完这话,桑宁觉得自己刚才给的那两下子太轻了。
这不犯贱么?
山脚下的救援中心设施还算完备,段知遇从绿色通道送进去,很快做了检查。
万幸的是,他脚踝和膝盖都还好,唯一受伤的便是小腿,右腿的小腿后侧腓肠肌撕裂,一片青紫。
“需要安排救援车把你们送到酒店吗?”救援中心的护士笑眯眯问,“就是费用比较高一些。”
一看长相和簇新的滑雪服,就知道这两位不是本地人,甚至可能是初次滑雪的客人。
“谢谢。”桑宁答道,她瞥着段知遇心想,这位兄弟可能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钱了,毕竟连房间也是花了巨资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
当然不在乎这点区区的车资。
“好的,请稍等。旁边的咖啡和巧克力可以吃哦。”
救援中心的收费同样不低,备有品质相当过得去的小食。
室内暖气袭人,桑宁脱掉了厚重的滑雪服。
段知遇看着她:“宁宁,太热了,帮我……脱掉衣服行吗?”
虽然已经给他上了舒缓镇痛的药,但这下子伤得有些重,他面若金纸,嘴唇发白,看着一副可怜相。
想到当时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逞能,桑宁一时心软。
“好。”她弯腰拉开他领口的拉链。
段知遇的滑雪服是品牌方临时送来的,这个尺码只剩下连体服。
当拉链拉到腹部位置时,他陡然一僵,抬眼看着她,尴尬地说:“这里我来。”
他抬手把拉链拉到胯部,脸别了过去。
虽然疼得脸色苍白,但不妨碍耳朵变得通红。
其实桑宁也不好意思。
虽然她的部下大部分都是男的,但还真没帮别人……脱过裤子。
她低下头强装严肃,三下五除二把他两条腿从连体服中解出来,滑雪服便变成了一张被子。
然后坐在病床前,顺手给段知遇塞了颗巧克力。
不多时,救援队又抬进来两个病人。
两人一路鬼哭狼嚎地躺在担架上,远远看去伤势比段知遇还重。
“我腿一定断了……呜呜呜,好疼!”
“我要报警!我们是被人踢伤的!”
救援队的众人脸色淡漠。
其中一人冷着脸问:“只听过你们伤了其他客人,到底什么人能伤了你们?”
“疼?太正常了,被你们恶作剧受伤的客人,哪个不疼?”另一人讽刺道。
显然已经苦这两人久矣。
“……那我也要报警,我要让警察帮我找到这个bitch!”
救援队众人笑了:“还是被女客人收拾的?真厉害!长什么样,我们也想认识一下。”
“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五,像只鸡那么瘦小,看不清脸就是笑起来有点吓人。”受伤的祸害尽可能描述自己看到的样子,委屈得要命,“一定要找到她,我……”
担架抬进救援中心,桑宁的视线落在担架上,和叫嚣着想要报警的那个大汉四目相对。
她浅浅啜了一口咖啡,透过杯口上方氤氲的白汽看着他。
当她视线落下来时,担架上的人呼吸都停住了。
“我……我想跟她道歉。”被打得满雪地找牙的惨痛回忆又苏醒了过来。
他再也不想跟她打交道了!
吓死个人了!
抬担架的众人面面相觑,爆发出低沉的笑声。
很快,隔着一堵墙的诊室做出了跟段知遇十分雷同的诊断。
把两人转移了出来,就在段知遇旁边。
救援中心问了同样的问题:“需不需要救援车送去酒店?”
两人的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在山脚的小木屋,麻烦把我们抬过去就行了,费用我们自付!快!”
谁要跟这女的待一间屋子啊!
这种伤势在救援中心很常见,他们很有经验。
最好当然是等车送出去,但如果要求人送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是另外的价钱罢了。
当下,刚才抬他们进来的人,就原样把他们几个原样抬了出去。
这群人离开后,休息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刚刚那两个人是不是拦我们的?”段知遇问。
桑宁懒懒地说:“不知道,都戴着面罩看不清人。”
“宁宁,他们的腿是不是你伤的?”
桑宁:“……谁说的?”
“我摔倒之后,你追上去把他们打了一顿。”
段知遇的脸向内侧着,只露出一只红红的耳朵,声音里有藏不住的高兴。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拦住那两个人。
桑宁的确身手好,但那是平地上,在那坡度陡峭的雪道上,他知道自己身体重量和身高都有优势——别人撞上来,他能扛住,若要是叫他们撞到桑宁,可能会伤得很重。
但当他摔倒在雪地里,整个人栽进厚厚雪层里之后,耳边只有教练的声音,接着是救援队的声音,独独没有桑宁的声音。
那时候,他第一反应还是想看桑宁有没有受伤,但紧接着从教练口中得知桑宁没管他,一个人滑了下去的时候,心里的难过还是难以控制地达到了顶峰。
身上的疼和刺骨的冷,也比不上那时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如今,听到这段对话,他轻而易举地把整件事连了起来。
这种心落到谷底,又飞速跳到高处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舒坦极了。
他的雀跃毫不掩饰,桑宁心里却乱乱的——她好像,还没这么给人出过气。
如果她的部下技不如人,她会教他自己想办法找回场子。
这样急吼吼当场以牙还牙的做派,倒像是,他是她什么人似的……
这个念头一起,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于是又塞了一颗巧克力进他嘴里,没话找话:“傻不傻啊,明明没这个本事,还要凑上去当人肉靠垫!”
“那也不能叫他们撞你。”段知遇蓦然转过头,看进桑宁眼里,“就算不堪一击,也能拦住,不是么?”
这话重重锤进了桑宁心里。
她说不出话来,走到玻璃窗前。
窗外下起了大雪,雪花连绵成片,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远远地,雪场传来广播声,通知突降暴雪,雪场提前关闭,雪道上的客人及时撤离。
山顶上的酒吧里,播放着同样的广播。
客人陆续离开,根据广播通知集中下山。
“姐姐师祖呢?”叶宁敞着滑雪服,像一只蝴蝶一样冲到玻璃窗前。
Jolie握着加热过的红酒,蹙着眉看向雪道:“我看她跟段知遇滑下去之后就没从旁边索道上来,你们在山上没碰到她?”
“没有。”叶东升脸上不急不躁,“没有关系,她跟师公在一起。”
“阿哦,那我们要等他们一起下山么?”Blake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