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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心声泄露后躺赢了[年代](99)
作者:借晴光 阅读记录
段知遇当然想不到,对桑宁来说,丧尸才又丑又臭,这点点陈年的味道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跟段建国道别后,一前一后各抱着一个黑坛子,走到了刚才下车的终点站。
桑宁对抱着坛子上车有点担心,但上车后发现全车没人看她们手里的坛子,比之这坛子不遑多论的随身物品比比皆是。
有人拎着活的大鹅,有人带着□□,还有人顶着一笼有毒的蝎子……
两人落座后,甚至有人热情攀谈:“去哪里重新落葬?”
仿佛是一件喜事一样。
“准备去殡仪馆问问。”段知遇答道。
“嗐,别买殡仪馆旁边的纪念堂墓穴,贵!就去前面连堂村村口那里,风水好!”那人压低声音,“还可以土葬。”
段知遇道了谢。
桑宁就挨着他,淡定地看着窗外。
两个毯子放在座位下方,她的腿没地方摆挤在一旁。
但她神色中丝毫没有不耐烦。
段知遇的整颗心像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无一处不熨帖,还暖洋洋的。
他掏出手帕给她擦手,把她脚边的坛子往自己方向挪了挪,才压低了声音说:“归宁这个地方,把葬礼看得比婚礼重,所以落葬是件大事。”
“哦。也可爱。”
段知遇没再问她这怎么就可爱上了,他看着脚边的两个瓷坛子。
发现桑宁的脚稳稳勾着瓷坛子的足,像是不让它们因为车辆的晃动而移动。
他看了好一会儿,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学着她一样用腿控住自己这一边的坛子。
公交车晃晃悠悠一路开到了他们最初上车的公交总站,段知遇找了一辆三轮带车厢的摩托车,跟他谈了个总价。
“他会送我们去办完火化再去墓地。”段知遇脸上带着愧疚,“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这一路颠来颠去,连一向能吃苦的他都觉得有些累。
“不累,快点办完才是正事。”桑宁透过摩托车的简易车厢往外看,日头已经渐渐往下坠。
她一本正经地说,“有些事必须天亮的时候办。”
比如,她一般不在天黑以后杀丧尸和僵尸。
黑夜是它们的主场。
“你说得对,那就委屈你了。”段知遇用方言催了司机加快速度。
到了殡仪馆,段知遇付了一程的钱,又加了些定金,让司机等在门口。
两人抱着坛子进去,办好了手续,再出来的时候,大瓷坛子换成了两个木质的盒子。
殡仪馆旁边就是归宁市纪念堂。
段知遇进去直接选了一块双穴的墓地,同时顺着看了一下其他落葬方式的价格。
桑宁看着很显空旷的墓地,好奇问:“这里应该很多年了吧,怎么还空了这么多墓地?”
对于一个看中身后事的城市来说,不太合理。
“归宁这里的人,认为先人的风水会影响后人的运势。所以山上才是好位置。但……你也看到了,在山上有风险。”
好在墓园可以直接刷银行卡,段知遇少跑了一趟音乐。
办完后手续后,顺口问工作人员:“壁葬有多的位置吗?”
“多!而且便宜,80块摆十年。”工作人员指着价目表给他看。
段知遇:“多谢。”
见他这就打算走,桑宁拉了拉他外套的衣角,问道:“不应该拜拜再走?”
她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段知遇表情很复杂。
当然应该礼成才走,他本打算第二天自己一个人过来。
但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张口却说:“对。”
段知遇去门口买了香烛,看着暂时还空空如也的墓碑,在心里默默念道:“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他视线落在正摆放着祭拜用酒水小菜的桑宁,又加了一句,“这是你们儿媳,桑宁。”
桑宁摆完东西,站起身学着他双手持香,弯腰鞠躬行了礼。
然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叔叔阿姨,你们保佑段知遇好好赚大钱,赚花不完的钱……”
段知遇听不到她这一串虔诚的祷告,只觉此刻心里大石头落了地,目光所及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办完这件事后,此行目的算是完成。
第二天段知遇让桑宁在市区转转,自己则又定了一辆三轮摩托回村子。
这回他说什么也没让她跟着去。
桑宁没坚持,桑妈要求办的她已经一丝不苟完成,超额完成任务。
她打探到此地有不少古迹遗址,便跟他一样找了辆三轮摩托,一路玩耍吃特产。
像游客一样过了一天。
司机把她送到旅馆楼下,找不开她给的大钞,便找门口另一辆摩托车司机找钱。
那人一边找钱,一边唏嘘着对他感叹:“今天我拉了个大款,好家伙,帮全村在纪念堂买了壁葬,花了大几千块钱!”
“大款啊!”司机接过钱,啧声感叹。
“贼年轻,看起来也就26,27岁。”
好巧,给全村买壁葬墓穴的26,27岁大款,该不会是段知遇吧?
第69章
这位“大款”这会儿已经回了房。
桑宁路过他房间, 敲了敲门。
段知遇正在房间换衣服,他身上的外套在村里弄得灰头土脸。
桑宁敲门这会儿,他才刚穿好一个袖子, 连忙穿好另一个袖子,打开门一愣:“宁宁, 你回来了?我刚去隔壁敲门你不在。”
“刚回, 听到楼下有人在议论一个‘大款’,给全村买了墓穴。”
段知遇:“……”
他下意识地问,“你不高兴了?”
桑宁摇头:“没有的事, 走吧,去吃饭。”
她带段知遇去吃了刚从摩托车司机那打听来的羊肉粉, 滋味绝美还不膻, 两人吃得美滋滋。
算是给归宁一行打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走这一趟花去两天功夫, 段知遇已经深感工作堆积下来。
吃完饭便买了第二天一早回涌江市的火车票。
直到两人并排坐在火车上,段知遇才把他回村办的事从头到尾说给桑宁听。
“大爷爷因为舍不下这么多村民的骸骨,一直守在那里, 我跟他商量着做主把这件事办了,还给他留了一笔钱,好让他早点去跟儿子媳妇团聚。只要村民愿意, 我出钱给他们火化落葬, 如果不愿意的, 就寄存在殡仪馆, 村民自找墓地。”
“可是你们那的人不是不喜欢火葬?”
“嗯,那也要改变思想。”说到这里, 段知遇偏过头看着她, “我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
“不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火车晃晃悠悠, 桑宁又睡着了。
前一晚她贪那羊肉粉一时吃多,等回到旅馆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最后还是段知遇去找旅馆老板要了点酵母片,才算让她安生下来。
如果有人半年前告诉他,有朝一日,他能跟桑宁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让他生出“知音”之感。
他一定会认为这人一定是脑子糊涂了。
废柴到天天躺在家里吃喝玩乐的桑宁,怎么会懂得他的志向和理想?
一晃一晃,桑宁的脑袋向他偏过来。
很快肩头一重,她挨到了他肩上。
段知遇垂下视线,桑宁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满这个姿势的舒适度。
他看了许久,手抬起停在空中许久,终于落到她肩上。
但还没等他揽住,桑宁反手抓住他手腕,轻轻一拽——
段知遇立刻疼得低呼出声,额头冒出了汗!
不仅如此,她还掐着他的胳膊,让他不好动弹。
最后,才把脑袋搁在他被反拧的肩上。
火车到站,桑宁被段知遇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