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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塔与酒[先婚后爱](7)
作者:几一川 阅读记录
隋梦莲道:“以宁知道的,我都交代过以宁了,快进门吧。”
时隔十年再踏进周家,仍是牡丹与芍药盛放的季春时节。
□□两侧是团状的挤簇如迎宾的大叶黄杨,靠近建筑外沿的金色灌木是桃金娘科的千层金,一派生机勃勃。
主宅对面是一桩一层小楼,大面的落地窗能看得出里边是火塘,能装得下一大家子在里边吃下午茶。
小楼门开着,宾客已经纷至沓然,但时候尚早,佣人们还在布置桌席。
来来往往的人比市中心门口还热闹,门口停着的全是叫得上,叫不上名的豪车。
顾氏酒厂经营大不如前,进门后的待遇自然也大不如前。
周家总管还是记忆里的那位,站在门口笑面相迎,看见顾家人却没有再三步并做两步的迎上来。
他身后摆着小金顶推车收礼,身旁坐着人登记着宾客送的礼金。
顾立峰同妻子挽着手拎着礼走上前去,递过礼,寒暄几句。总管应合着,目光却投向顾家的三个女儿。
顾以宁率先摆出笑脸,打招呼道:“马叔叔好!”
“顾二小姐,海云今早还念叨着你呢。”主管笑盈盈道。
“是吗?我也想海云奶奶了!”她的回答天真烂漫。
管家又见了顾静姝一家三口,他道:“这是可可吧,这么大了,上次见还抱在怀里呢。”
顾静姝拉了拉唐歆可的手,“可可,叫马爷爷。”
到了正式场合,唐歆可还是很懂事的,乖巧道:“马爷爷好。”
马启瑞从旁边盘子里抓了一把糖递给她,“来,爷爷给你糖吃。”
唐歆可看了看父亲,见父亲点头,她才双手捧过糖道:“谢谢马爷爷。”
走在最后的是顾宥缦,因为过敏,她戴了口罩,没想套什么近乎,打算点点头就往里走,没想马启瑞会主动开口,他道:“顾三小姐这是感冒了?”
怕误会她这是病毒感染,顾宥缦解释了一句:“是过敏,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用这么拘束。”
马启瑞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些落憾。
大太太不喜顾以宁,大少爷显然更着意这位顾三小姐,谁知这位三小姐时运不济,偏偏今天过敏,不便见人。
虽然热情不如从前,主管还是专门为他们家指了一桌靠近主桌的位置,这回是看在周家老太太的情面。
周家的大房和老太太都不见人,一楼只有二房的当家人周夏时和太太秦婉秀招待着宾客。顾宥缦和大姐一家先坐下了。顾立峰和隋梦莲带着顾以宁上前去和周家人打招呼。
他们来得太早,还不到开午饭的时间。
有佣人专程来问了他们有没有吃早点,听他们说吃过了,便叫厨房端了一些干果和几壶茶上来,好让客人不干坐着。
唐歆可毕竟还是小孩,看哪哪都新奇,总想起身到处看看。怕她在这大宅子里走丢,也怕她闯祸,顾静姝不敢让她乱跑。
见女儿坐立难安,唐则桉对妻子道:“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让她去玩吧。”
顾静姝只好再三叮嘱:“外园太大了,不能去那边,只能在后院逛一逛,不能碰坏人家东西,玩一会就要回来,听到没有?”
“听到了!”母亲的手一松,唐歆可就像五指山下放出来的孙猴子,一溜烟地跑了。
唐则桉坐着也是无聊,索性起身同妻子道:“我去看着可可。”
“好。”顾静姝应一声。
旁边都是周家亲眷,他们一家坐在这算是特例,也没人来和他们打招呼。
顾宥缦摘了口罩,端起茶抿了一口,和姐姐闲聊道:“我看姐夫对可可倒是挺好的。”
顾静姝点头,“可可的事,他比我还上心。可可马上要升初中了,我和他最近就在商量这个事。”
“还没想好读哪所学校吗?”
“我是觉得公立学校就挺好的,但他觉得公立竞争压力太大了,想送可可去上国际学校。”
“以后出国吗?”顾宥缦杯子微顿。
顾静姝愁得蹙眉,“我是没有出去过的,所以我想问问你,留学这条路好走吗?”
“国际中学我也不太了解,我是读的一年预科再申大学,和国内不太一样,国外压力也不小,还是看可可自己意愿吧。”
顾静姝摇头,“做父母的总要比孩子考虑长远一些的,不能光由着她喜好来。”
“当初可可不想学舞蹈了,她爸爸也说算了,是我压着她学了这七八年,现在她也算是特长生了,以后就是想走艺术生的路也是走得通的。”
顾宥缦安静听着,不予置评。
室内灯光忽然大亮,众人抬头看,发觉是头顶的水晶吊顶亮了。
水晶在光的反射下熠熠闪着彩光,引来一片赞叹。
顾宥缦皮肤白,斜斜坐着,低头品茶时露出一截玉般的后脖颈。
忽觉好似有人在看她,她若有所感地抬头向上看,水晶灯的光芒却晃得她眼睛微疼。
她闭了下眼,视网膜里只短暂捕捉到停留在石英护栏后的一道高挺身影。
第五章
楼下人声嘈杂,一波又一波的宾客将二房的两个主事人围得寸步难行。
周晏川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了他哥,他哥身旁还站着一个道士。
他扭头就想往房里钻,钻到一半,他又觉得自个这举动太怂了。他今天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点不精神小伙,必须把腰杆直起来。
他二五八万地走出来,也靠到了围栏边,顺着周惟深的视线往下看,“哟”一声道:“这一大早来这么多人啊。”
周惟深收回目光,站直身,看向一副痞相的周晏川,对方花里胡哨的衣着审美看得他血压上升,今天不想挑他刺。他忍了忍,皱眉问:“最近在忙什么?母亲说你家也不回。”
得,皇后娘娘又和太子告状了。
面对他大哥一贯的严肃,周晏川随意道:“还能做什么,当然做生意。”
“什么生意?”
“和几个朋友合资开了家会所。”
“会所?”周惟深反问。
“哦,你没去过国内的,就是小洋人的Club,唱唱歌打打台球,还有茶餐厅和酒场。”
“营业了吗?”
“没,装修刚弄好,下周三开业,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大哥,你来捧捧场吗?”
“再说。你去给海云拜寿了吗?”
提起这个,周晏川“嘿嘿”一笑,“哥,你绝对想不到,我给海云备了一份什么大礼。”
“什么?”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今天我肯定让你们都刮目相看。”
究竟是刮目相看还是大跌眼镜,对他的话,周惟深很难信半个字。
“你又给海云买了跑车?”
“不是。我已经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超跑送的确实不合适,这回虽然还是车,但我保证,这次送的,绝对是懂事了。”
见他信誓旦旦,周惟深便也不再泼他冷水,只淡淡道:“你最好是。”
“哥,你送的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好吧,等会就等会。
周晏川笃定,他哥送的再好绝对也没有他的礼物贴心。
化妆间内,海云还在做造型,长长的梳妆台上,成百上千万的珠宝随意打开高低错落地摆放着,如同玩具般铺了一桌子。
化妆师已经收尾,和助理在收拾自己的化妆箱。造型师拿着一瓶定型啫喱站在一旁,看着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给老人将颈后的长发挽上。
她是海云的弟妹,近六十岁的年纪,看着也就四十出头,保养得很是精致。
吴钰琴对着镜子夸道:“海云今天好靓哦。”
海云笑得合不拢嘴,“你也好看的嘛。”
“你瞧我这脸上,昨天还特地打了针,不像姑姐,这叫天生丽质。”
“就你嘴甜。”海云被夸高兴了,从旁边随手拿起一个珠宝盒递给她,“拿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