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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塔与酒[先婚后爱](85)

作者:几一川 阅读记录


周惟深上来的时候,女生们已经研究起打奶油了。

顾宥缦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递递工具,偷偷尝一个水果。

男人们从地窖搬着酒上来,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在做蛋糕。”顾宥缦道。

周惟深将酒放茶几上,走近问:“你要做蛋糕吗?”

顾宥缦有些微窘:“可能不太好吃。”

“只要你做的我一定喜欢。”他握住她沾了奶油的手指亲了亲。

朋友们见他俩旁若无人地撒狗粮实在受不了了,嘘了一声,搬着酒纷纷往后院去了。

庭院里烤着烤肠,屋内吧台餐桌上摆着水果和点心,几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在商量做甜品,男人们一边腌制着牛排,随意聊着这一年里的近况。

没有人玩手机,大家好像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

顾宥缦帮着两个小姑娘打下手,不时递递黄油和绵白糖,家里的奶油搅拌机也坏了,只能手动用打蛋器打奶油,这种费体力的活就交给了男人去做,只见几个男人举着打蛋器,对着混合好的奶油材料挥舞着胳膊,“嗵嗵嗵”地响。

除了做蛋糕,她们还会做饼干,顾宥缦看得目不暇接,只觉得厨房实在太复杂了,不是她能轻易涉足的地方。

大家热热闹闹的,就像是一家人。

顾宥缦明白了周惟深为什么想要来奥地利过圣诞节,对他这样一个从小在海外长大的孩子而言,圣诞节的意义不言而喻。和爱的人过重要的节日,大抵这就是幸福。

夜幕来临,备好的蛋糕胚子也要挤上奶油了。

顾宥缦在两个小姑娘教导下,小心翼翼地用奶油刀将蛋糕磨平,又用奶油挤上了图案。

插上蜡烛,熄灭了灯。

在昏暗的室内,几根蜡烛照耀着微黄的暖光。

大家拍着手笑着唱着生日歌,顾宥缦笑着和周惟深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起哄叫他们一起许愿望。

愿望一许,她的周先生今年就二十八岁了。

周惟深将蛋糕端向她,道:“老婆,你帮我许个愿望吧。”

“我啊?”她指了指自己。

周惟深点头。

想了想,她闭上眼睛,双手交握,过了会儿,她睁开眼睛看向周惟深。

他轻声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她只笑着摇头,“说了就不灵了。”

“好吧。”他作势遗憾,顾宥缦杵杵他,哭笑不得地让他也稍微收敛一点幼稚的本性。

在朋友吆喝声中,两个人同时凑上前,吹灭了蜡烛。

室内灯光一暗,随即主灯亮起,礼花枪响了,喷出了大片的彩带。

“Happy birthday!”

“Merry christmas!”

顾宥缦惊得捂住了耳朵,反应过来又笑了。

餐桌上摆着烤肠,牛排,火鸡和土豆沙拉还有浓汤和甜品,坐满了一桌人,礼物堆积到了凳子上,大家纷纷让周惟深拆礼物。

他笑着看向顾宥缦,问她:“你给的礼物呢?”

她催促,“你先拆大家的礼物。”

奥地利人送的礼物很少有华而不实的,全是很务实的帽子、杯子、书籍、洗面霜,甚至还带有小票,提醒周惟深这些礼物是在哪里买的,不喜欢的话可以去退换。

顾宥缦都被他们这么直接的送礼物方式惊到了。

她将很有嘻哈风的帽子戴在了周惟深头上,帽檐朝后,看着就像是青少年,大家都看笑了。

周惟深配合她的捉弄,又问她:“老婆,我的礼物呢?”

顾宥缦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她打开盒盖,递到了周惟深面前。

红色的绒质盒子里立着两枚戒指,男戒上那转了一圈的玫瑰纹样格外鲜明。

周惟深当即便怔住了,直到她温声说:“老公,生日快乐。”

朋友们起哄地吆喝了起来,她低头握住了他的手,将戒指套进了他的手指里,周惟深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能抱紧了她,红着眼眶在她脸颊上用力地吻了又吻。

近一年了,他那心心念念了一年的戒指,终于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第五十七章

从奥地利回国, 是周惟深随她一同回来的。

当时是一月三号,跨年夜过了没多久,小夫妻先回了周家和长辈一起吃了一顿饭。

家里长辈把待产包都准备好了, 奶瓶、护理垫、毛巾、产妇衣服......婴幼儿衣服还分了男女两套。

冬日来临, 寒霜遍地。

除了做产检,顾宥缦就彻底宅在家里不动弹了。正好还有一部分工作要做, 她临时将工位搬到了周家的露台上。

对顾宥缦而言,除了每天早晚都要多测几遍血压和血糖,日子倒是和平常没有太大差别。

不过周家毕竟人多嘴杂, 难免有些舌头长的乱嚼舌根。

顾宥缦住进周家之前, 家里的佣人都只说他们少奶奶实在是漂亮,长得和电影明星似的, 说话也温温柔柔,没一点架子。

顾宥缦住进周家之后, 家里的风评就隐隐变了, 变成了那个大少奶奶, 漂亮是漂亮, 就是人太木了, 像个书呆子,每天就是藏书楼和露台, 大太太叫她打牌也不打, 叫她去参加下午茶也不去,实在是“不晓事”。

不过这话, 都只敢私底下嘀咕。

大少爷为了陪产,都请长假了, 海云和周大先生轮番上阵做工作,让他去办他的事, 家里一定把他媳妇照料得好好的,他面上声色不动,最后撂下一句,“如果我在家里碍着大家的眼了,那我就带缦缦回家去。”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偃旗息鼓了。

白天俩小夫妻就待在露台上,一个看书,一个处理工作。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小夫妻牵着手就出去散步,也不和家里人闲聊天,溜达个一二十分钟就回房间,泡个脚护个肤,看看电视洗洗睡。

数着预产期的到来,日子也算有滋有味地稳步向前进着。

当然,不顺的时候也有,已经是孕晚期了,孕激素忽起忽落,连带着人的情绪也跌宕起伏。她情绪大起大落,周惟深也跟着提心吊胆。

有天下午坐在露台上看着书,看着看着开始走神,盯着泛黄的植物叶脉,思绪像风蒲柳絮般四散开来,伤春悲秋,莫名其妙感伤起来。

周惟深放下手头一切事务,哄着她问怎么了。

顾宥缦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她摸摸植物叶脉,低声说:“你不觉得这些植物一直被关在玻璃房里,很可怜吗?”

可怜…?

他委实不太理解,但丝毫不敢怠慢,招呼家里佣人把露台的植物盆栽统统搬到了楼下花坛去养。

下午家里人一回来还以为这是要搞装修了,瞪着眼不明所以地看佣人跑上跑下搬盆栽。

到了晚上,天气变了,下起了大雨。

顾宥缦睡不着,坐在床边恶心了一阵,周惟深便拉开窗帘让她透透气,窗户一开,一股水腥味吹了进来,还带着绵密的小雨滴,一股突如其来的泪意又涌上了心头。

她是不想哭的,自己忍着眼泪,觉得实在是受这激素折磨,快变成神经病了。

过了会儿,周惟深冲了一杯可以止吐的饮料过来给她喝,就见她和个被欺负了的小苦瓜似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他伸手一抱,顾宥缦埋进了他怀里,眼泪和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往下淌,他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一张纸巾没几秒就被浸透了。

他问她:“宝贝,怎么了?”

心里转过千万种念头,顾宥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酸楚,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最后哭了半天,她哽咽说:“我觉得下面的盆栽好可怜,下雨了都没有能遮雨的屋檐......”

半夜十二点,全家人都睡了,周惟深披着外套跑下楼,挽着袖子把搬出去的盆栽又一盆盆搬回客厅里。

顾宥缦裹着毛茸茸的毯子,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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