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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赖账(31)
作者:提月 阅读记录
日子久了,自制纸河灯的人变少了,更多用的是小摊贩卖的塑料花灯,放的多了污染环境,后来渐渐没人放了,这习俗也就这样没了声息。
放河灯前,要往里面写上对生人的愿望。
秦音拿起笔来,笔尖在小小的纸条斟酌了好一会才落笔。
[愿我的家人朋友,平安喜乐。]
她想不出比这个要更好的愿望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写好了自己的,她好奇地问陆观止。
她看过去,他面前的这张纸写着和她同样的愿望。
只是后面那句,有些变化。
[愿秦音,平安喜乐。]
她一时挪不开眸,只是定定地看着。
秦音是画画的,平日里需要落款,为了不丢面,她专程练过字。
写字其实和画画挺相近,无非是观察后运笔控笔,她自诩还算懂得欣赏书法。
而陆观止的字,笔画舒朗,转锋圆正,又暗藏苍劲的力度。
与他的人很像。
原来他写她的名字,是这个样子的。
秦音回过神,问道:“你怎么写了我的名字。”
过了会,她才说道:“那我也写。”
陆观止也再写了一张,这次写着的是爷爷奶奶。
秦音一笔一划地写上他的名字,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伴着他话音的落下,秦音心乱了起来。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唇张了又合,只能低头折起纸条,提笔写另外一个河灯。
秦音将河灯垒好放到竹篮里,再放入五张荷叶,没问他为什么不为他父母写。
两人徒步下山,山边的夜很凉快,路过许多个炽白路灯,他们抵达河边。
这是秦音第一次放河灯,她得先看看陆观止是怎么放的。
河灯做了五个,秦音把剩下的那个交给陆观止写,可他却什么也没写,只放了张空纸条进去。
秦音低头,找到自己写了愿望的那盏,照猫画虎地点燃莲芯。
荷叶表面不能沾上水,要极小心地放在水面,为了放得稳当,她指尖碰到了河水中,触感冰凉。
再是一盏已经燃着的灯,豆大的烛苗燃着,好像风吹过就会熄了,即便如此,碰上那灯时,也有来自它的温热。
他停笔,将那张纸细致对折,“你是我太太。”
“你平安喜乐,便是我平安喜乐。”
他弯下身,点燃纸莲中的蜡烛芯,拿出片比巴掌稍大些的荷叶放到水里,再将灯放于荷叶上,就算是放好河灯了。
河水无声潺潺流过,荷叶上那盏亮着橙红的纸莲,在目光中渐飘远。
又一片荷叶载着灯飘远。
水面下是冷,水面上是热。
又吹了会河边的风,他俩回到了老宅,等到八点时,陆观止提出要离开。
李容惜是不舍,但也没留他们,只叫他们快点走。
司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他们告别两位老人,坐着车自老宅离开。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时,能见着有人在路边排队烧纸。
旁边等着手拿扫把的环卫,还跟着保安在脚边放着瓶灭火器,再远点的地方还停了辆消防车,都只是在旁边等着,没人催烧纸的烧快点。
他们没有说话,安静地将五盏灯都尽数放到河中。
夜里的河水是墨色的,上头飘着的火光,在这刻点亮了漆黑长河的小小一片。
不知怎地,秦音眼眶有点酸,她垂眸眨了好几下眼,才将那来得突然的泪意压下。
司机忍不住开口道:“这管理够有人情味的,就是烧起来还是有点污染环境了。”
秦音凑到窗边细看,一堆堆火扬起,人们就蹲在火堆旁边,跟不怕热一样地往火里放着黄纸,有人烧完了就愣愣地看着那堆纸灰,似是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
她不敢再看,移开眼接起司机的话,“离开家到大城市讨生活,也就只能这样来表达思念讨个心安了,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几天这样的日子。”
司机点头说也是,车内又静下来。
绿灯亮起,低调的豪车汇入车流,秦音望向窗外,情绪渐沉下来。
她也好想自己的爷爷奶奶。
回到家后不久,秦音生理期突然到了。
她平日运动少,最多做做普拉提中低强度的拉伸动作,前些日子天气热,她贪凉吃了不少冰的,这次要比以往难受一些,但还能忍。
秦音洗了澡躺在床上,想到明天要开学,忍不住头痛。
她定好明天早起的闹钟,蜷缩在床上睡觉,空调送着冷风,睡到后面,她浑身又是热又是冒冷汗,难受到眉头紧蹙了起来。
就连睡着了,也忍不住含糊地呢喃难受。
再迷迷糊糊醒来时,她正被抱进温暖的怀里,听到低沉的男声叫她再忍忍,医生很快就来。
“不用医生。”她渐渐清醒,“给我吃个止痛药就好了,我这是生理期痛。”
陆观止眉头松开了些,下床去药箱里拿出布洛芬,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吞下。
“你每个月都这样痛吗?”
秦音摇摇头,“没有,这个月是意外,应该就是有点着凉了。”
她去年也有个月这样痛过。
那时候她住在租房里,半夜痛醒到睡不着,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决定吃止痛药,只可惜她很少痛经,没有备药,只能加钱叫跑腿的帮忙买药。
陆观止给她又倒了杯温水,和医生询问了情况,确定并无大碍后,将灯熄灭,重新将她搂进怀中,温热的掌贴住她的腹部温暖。
秦音埋进他的颈窝里,闻到新茶的香,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不知怎地就跑了出来。
难受醒来时有人陪着的感觉,太叫她依恋了。
不想在他跟前哭,秦音强制自己想点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她眼尾挂着水光,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明天要开学了。”
“我知道。”
“我想……搬去我学校旁边住。”
第20章
早在刚才,空调就已经调高了温度。
被陆观止抱着,还要努力平复心情,她的脸很快就染上了淡淡的粉,是憋情绪憋出来的。
明天就要开学了,她记得自己还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他们现在是领过证的夫妻,就算要搬出去,最好还是说一声。
秦音没有太多的其他想法,她只是单纯认为在学校附近住的话,上课会方便很多,况且他们虽然是夫妻,但也没有要天天见面的必要。
她不认为这个要求不妥当。
说完这句话后,她等着他的反应,原先压抑着的纷涌的情绪,慢慢在这种等待中消散了踪影。
陆观止松开了手,嗓音夹了点沉,“一定要去吗?”
“要去的。”她不想让陆观止误会,认真解释道,“我一般会在学校的画室待到很晚,可能十一点多才离开,而且有时候我还有早课,住在这里会很不方便。”
她解释时抬起头看他,刚巧笼在床头灯昏黄的光里,眼尾还留着浅淡的水痕,在昏黄的光下粼粼的,眼里写着的是执着。
他还是答应了她,“好。”
明明他答应了她,没有表达出任何的异议,秦音应该觉得开心和放松才对。
可她这一刻,却只有疲惫,与隐隐的难过,呼吸都显得压抑。
她加深了呼吸,试图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又无法无视掉心间的那许不安。
她轻咬住嘴唇,同他又说了句,“等周末的时候,我就回来住,可以吗?”
“你想回来,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黑夜里,他语气平静地说完这句,将床头灯调至最暗,阖眼不再言语。
报道要带的资料早就准备好了,这天早,她带着各类文件去到学校,将固定的新生开学流程走完,等开学典礼结束,已经到中午了。
幸好研究生不用军训,要不然她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也太难过了。
秦音在学校饭堂和跟导师和同学吃过午饭,今天只是报道,明天才正式上课,报道后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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