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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滢(63)
作者:宴时陈羡 阅读记录
“这便是性子好了么?”阿滢瞧着铜镜,她的头发挽得差不离了,便放下了书卷。
“今日可以出去走走么?”她问涣月。
出门需得启禀皇后,眼下皇后身边的人差不离都叫了回去,想来顾不上她这一头了。
“姑娘想去当然可以了。”她一直闷着,话也不说,总在书卷上打转,涣月还怕她出事。
“就去御花园走走罢?”阿滢提议。
涣月不明内情,只是连连道好,还以为阿滢回心转意了呢,想着上次也是在御花园和二殿下偶遇,如今再去,说不定还能再碰见二殿下。
阿滢的确是往上次的假山走去,涣月瞧着她一路留心得很,好似在找什么,还以为她果真是开窍了,也想着能够帮上阿滢些许。
“姑娘,不如奴婢去探探今日二殿下进宫没有?”
阿滢不明就里转过去,转念一想,也好。
知道些商濯的动向,还可以防患于未然,重要的是能够支开涣月,她好下莲池。
“好。”阿滢点头。
涣月走了之后,她留心周遭,躲进假山里避开巡逻的宫人,静静等着下莲池的时机。
好在御花园这边时常有后妃前来观赏百花,因着不方便,巡逻的侍卫少来。
等巡逻的宫人离开,阿滢即刻在裙摆处打了结,又戴了襻膊,左顾右盼准备下莲池。
她的确够谨慎了,却没有留意到假山上方有人瞧见了她。
商瑞带着下属在上放祈福的明灯,正预备折返,下属眼尖瞧见莲池旁边有人,还以为是哪宫的下人想不开预轻生。
留神一看,竟然是阿滢。
“殿下,她要做什么?”
“要不要属下前去阻拦?”
商瑞瞧着阿滢的打扮,不似轻生的模样。
他抬手摇头不曾开口,示意静观其变。
阿滢下水之前又看了一眼左右,商瑞和他的下属在阿滢看过来之前闪身藏了起来。
莲池的水不算很深,经常有人清理,水不算脏,就是临近冬日里,水冷了些,待再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泡久了,察觉到水没有那般凉了。
阿滢的水性不算太好,塞北缺水,她本来就不会,也是因为要多赚些体己,阿滢废了不少心思去学,今儿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莲池很大,她查找了左边,没有看到隐藏的密道,有些撑不住了,于是冒出头喘了好一会气。
为了不显眼,她躲在一朵盛开的莲花旁,因为下水发鬓全都散了,簪子滑落,披散在她的肩头,有一些黏连在细长的颈上,发尾飘散在水上。
水珠顺着少女清丽的面庞滑落,漫过她微张的粉唇,出水芙蓉,宛若莲花化了精。
商瑞不禁垂眸,“……”
没过多久,她又下水去了,这一次过了许久还不曾上来,就当商瑞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欲下去看时,她在假山旁边岩壁攀爬出来。
“姑娘!”涣月回来了,见到阿滢在水里,一身狼狈,吓得连忙过来搀扶。
“你怎么?”
阿滢遮掩道,“适才一不留神就摔了下去。”
“您没伤到什么地方罢?”
阿滢摇头,弯着眉眼笑着道,“没有。”
“还好姑娘没事,你真要出些什么事情,奴婢怎么向昭侍卫交代,殿下一定会狠狠惩罚奴婢的。”阿滢拧着裙摆的动作一顿,“此事原本就是我不小心,不要告诉旁人,免得遭人笑话。”
涣月围着她转悠,“姑娘当真没事吗?”
“没事,我真的没事。”
商瑞在假山上面见到立直身子的姑娘一脸笑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摊手给她的侍女看,笑着跟她道,“你看,我真的没事。”
涣月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主仆二人离开了莲池。
待人走后,商瑞的手下道,“前些日咱们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查到这位姑娘的来历,此外,她也并非是汴安女子。”
既然查不到,那便是有人悄悄隐瞒了。
至于是谁,显而易见。
商濯。
“二殿下对这位姑娘似乎不同,可属下不明白。”
商瑞往假山下走,“不明白什么?”
“二殿下既然在乎这位姑娘,为何又将她冷落放置在宫里不闻不问。”
商瑞取出祈福的灯,放置在法师算好的角落里。
他的语气淡淡,“如果是软肋,那定然是要藏好的。”
好在一路上不曾遇到什么人,回到侧殿,怕阿滢落水沾染风寒,抬了热水进来让她沐浴。
去了身上的寒气,总算是好些了,阿滢默不作声由着涣月用巾帕给她擦头发。
她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经雀跃不已。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莲池右边的底部找到了密道,虽然已经用假山石封了起来,但阿滢自幼玩弄杂耍,知道这种机关该如何打开,她这些时日日日往返于藏经阁,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眼下便是做些准备,到了玄武门,又该如何出去呢?
“姑娘,奴婢与你说的,您可都听清了?”
涣月唤了她许多声,阿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听清,反问,“你说什么?”
“奴婢说二殿下今日进宫了,眼下在东宫,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东宫?”那是太子居住的地方,她没名没分,去东宫做什么。
“对啊,二殿下在,您肯定可以进去的。”
阿滢根本不想见商濯,她摇头,“算了,还是不要出去惹是非了,万一出了什么事。”
“对了涣月,太子病重,沈家和二殿下的婚事还能如期么?”
涣月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欣慰道,“姑娘您可算是问到此事了。”
阿滢眨巴眼,不太明白她话里是何意,不过阿滢并没有深问。
她的筹算是在商濯娶亲当天出逃,毕竟筹备婚事,宫里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届时大婚场面定然忙碌,商濯忙着娶亲,必然顾不上她这头。
“正是因为太子病重,婚事才要快些办了,否则太子病逝,那是需要守丧期的,沈小姐年岁不小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可不是要成老姑娘了。”
“哦哦哦,那便好。”
涣月不明白,“姑娘觉得好?”
“你就不担心殿下与沈姑娘新婚燕尔把您给忘了么?”
忘了最好。
阿滢不想与涣月废话,转而道,“宫内的流言平息了么?”
“今儿一早皇上下了旨,若有人再置喙此事便严厉处罚,没有人敢在明面说了。”
“明面上虽说没有,背地里依旧有许多人议论纷纷。”
“哦。”阿滢兴致缺缺。
她觉得事情不大可能,沈意绵是个大家闺秀,如何会在背地里与人珠胎暗结呢?何况与她倾慕商濯许多年,更不可能了。
皇后那头已经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花重金派人潜入,是从沈家的下人口中的,沈意绵自打突发了恶疾之后,饮食多有注意。
皇后看了看抄录的方子,看着没有奇怪,可许多忌食的东西,常吃的东西都与有孕的女子吃的膳食差不离。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差,皇后是生养过的人,皇宫里的孩子难出生,不论是吃食亦或是焚烧的香料,穿的衣料都要格外注意。
皇后又询问了派去的人许多枝末细节,都对得上。
这证明,外头的传言十分有可能是真的了。
思及此,皇后脸色铁青,“沈家竟然敢玩弄本宫。”
她身边的人比较谨慎,“没有把到脉始终不能当真,娘娘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事到如今,本宫有什么法子,沈家不欲叫人去看,本宫真要叫了人去把脉,只怕是落人口舌,授人以柄。”
“倘若真是有了孩子,娘娘是否就不要沈家这门亲事了?”这才是最主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