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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罗曼史(98)
作者:桃花安 阅读记录
两只似乎是提前收拾好的大行李箱,安安静静地靠在客厅的墙边,仿佛还等着早上主人能将它们一起带去美国。
祁湛言隐约觉得不对劲,径直打开主卧的房门,一眼扫去,却愣了一下。
凌月正躺在床上。
“阿月?阿月!”叶茵茵也跟着看见了,连忙出声轻唤。
但凌月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就是醒不过来。
随即上前的安乔探了一下鼻息,松了一口气:“还有呼吸。”
鼻息不弱,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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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目光随即扫过床头。
看到了个眼熟的药瓶,她狐疑地拿过来,打开在鼻下嗅了嗅。
祁湛言问:“这是什么?”
安乔皱紧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点:“这药是爹地平时常用的药,有镇定和安眠的作用。看症状,妈妈大概是吃了这药,所以睡沉了。”
叶茵茵放下心来:“那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候,祁湛言反倒微蹙眉头,环顾四周:“但是,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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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乔起身去隔壁属于安诺德的次卧找了一圈。
“……爹地的护照和手机不见了。”
祁湛言立刻意会,掏出手机给老袁发短信:“我帮查一下安诺德过去十几个小时内有没有出境记录。”
房间内传来响动,似乎是凌月醒了。
“阿月,你醒了?怎么样,人有没有不舒服?”
凌月只觉得自己从一个很长的梦境里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挚友坐在床边。
她微讶地在叶茵茵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乔乔,你怎么也在这里?”
安乔看向叶茵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随后祁湛言握着手机走进来,目光扫过三人,慢慢地说:“出入境那边查到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出境了,坐的是前往美国的航班。”
算算时间,此刻他应该已经身在美国了。
安诺德不告而别了。
安乔脑子一片空白,忽然间完全不明白安诺德这么做是为什么。
而先前与他有过一席谈话的祁湛言垂下眼,也弄不明白安诺德所谓的最后几件事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他其实是……畏罪潜逃了?
凌月在床上呆坐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身,把手伸进枕头下面。
在指尖触摸到纸片的触感的瞬间,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情难自禁地抽泣了一声。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去利比亚的时候,也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悄悄走的……就给我留了一封信。”
凌月眼眶瞬间就红了,说着,果然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封信来。
信上用安乔熟悉的字迹写着:
a note for My Love.
说来令人怅然,note有便条之意,就好像他是随手给凌月留了个便条,告诉她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很快就会回来。
然而,它还有遗言的意思。
第76章
人潮拥挤。
正是下班高峰期的纽约大街上。
陆鹿刚下班, 走出大楼便注意到门前那辆拉风的跑车。
一身休闲装的年轻男人靠在车门边,双手插兜像是在等人。
她的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
记忆恍惚中闪现出曾几何时在学校门口,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画面。
只是当时一切还未尘埃落定, 只是当时她还满心仇恨。
这十年来她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达到目的尽快成为真正的陆鹿, 她用从养父那里学到的催眠知识, 通过日常生活一点一滴地将身边的人催眠,摧毁掉所有原本的陆鹿生活过的痕迹, 将那些痕迹全部变成她的。
然后在陆振辉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慢慢地将他做过的所有深埋起来的罪孽都一一挖出来。
她承认,在这十年间,她伤害过很多人。
安乔是一个,陆潇是一个,凌月是一个,祁湛言是一个。
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位段思成, 大约也算一个。
但, 她实在不知道眼下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她冷着脸,当作没有看到一般,扭头就走。
没成想,段思成竟然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了。
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说:“陆鹿, 你等等。”
陆鹿被他拉住,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沉默地盯着他。
四周人来人往,步履匆匆, 谁也无暇注意他们之间的动作。
“放手。”
段思成没撒手,而是直接说:“我找人查过了。我知道之前你和安乔之间发生了什么, 也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了。”
他找的人只花了一天时间,给他查到了很多。
不止是他说的这些,甚至还查到了她秘密给安诺德捐赠肾脏的事情。
当知道一切的时候,他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明明也才二十出头,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经历那么多寻常人根本难以忍受的事情。sscc
他甚至心想,安诺德才是那个将她推上复仇之路的人,为什么她还要以德报怨?
陆鹿眉峰一松,随即又是一挑,满是戒备地说:“那又怎么样?”
段思成叹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虽然没有什么大义灭亲的觉悟,可是我爸真的犯了罪,我想我会帮你的。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催眠我?”
……还搞出那么一出大戏。
然而,陆鹿沉默了几秒。
随即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
血缘至亲的父亲可以因为猜忌怀疑就抛弃她,母亲可以这么多年来都闷不吭声假装不知道亲生女儿被换走的事实,而她不小心喜欢上的男人多年来也慢慢疏远她,甚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刚见面的安乔。
这世上除了复仇这件事情不会背叛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信任的了。
段思成刚想说什么,却被陆鹿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陆鹿用力抽出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之前她联系的医生。
她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医生略带匆忙的声音:“陆小姐?是这样的,那位受赠者刚才被人发现吐血晕倒在了肯尼迪国际机场,现在正在送往我们医院的路上,我想很可能跟他肾衰竭有关系,如果您方便的话,请立刻到医院来,或许我们需要立刻准备移植手术。”
陆鹿脸色微变:“好,我马上到。”
刚说完,就看见段思成朝她示意:“走吧,我送你过去。”
……
从他们所在的地方敢去医院并不远。
他们甚至是跟载着安诺德的救护车同时抵达的。sscc
一下车,陆鹿毫不犹豫地朝着救护车冲了过去。
边上的医护人员想拦,恰好主治医生也出来了,摘下口罩朝她点头。
救护车停下,两侧工作人员将后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陆鹿整个人晃了一下,眼前几乎都是血。
安诺德吐了很多血。
负责第一时间急救的医护人员快速跟主治医生交接病情,陆鹿只来得及听清最后的一句:“……身体器官多处衰竭,恐怕救不回来了。”
医生瞪了他一眼,说:“救不救得回来,那得我说了算。”
说着,正要推着轮床进抢救室,原本昏迷的安诺德却像是忽然清醒了。
他用手拨开辅助呼吸的面罩,用尽力气,却仍是有气无力地朝医生说道:“我不要手术。”
医生不赞同地说:“不手术?你知道你的情况多危急吗?不手术的话你根本撑不过一个小时!”
“我包里……有放弃治疗的……同意书……”说着,安诺德朝人群后的陆鹿瞥了一眼,朝她伸过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