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共舞(应家五虎之一)(16)

头一次见到她时,当她唤出这个名字,他心底的“他”便传达强烈得无法扼

止的狂潮,几乎要倾巢而出。

“你……你不要想太多,你不喜欢,以后我绝对不叫你赵……呃,那条龙,

好不好?”

她虽无法体会被一个梦境整整纠缠二十多年的困扰,但她在这男人身上看到

了心力交瘁及试图挣扎的痕迹。

“这四天咱们好好玩,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事。”安抚他的同时,她也不断叮

咛自己别再提起任何与梦境有关的字句。

第七章

将近晚上六点,他们抵达邻近奋起潮的下榻旅馆。

在老板娘亲切和蔼的笑容攻势及左一句“甜蜜小夫妻”右一句“神仙眷属”

的呼唤中,两人飞也似地逃进房内。

也难怪,孤男寡女一同住宿,不是夫妻或情人还能是什么?

简品蕴拿着旅社老板娘提供的简易路标图研究,原先是打算先到奋起湖著名

的老街逛逛,但应巳龙开了好几个钟头的车,想必累瘫了——她这个坐在车子里

打瞌睡的家伙都嫌屁股坐疼了,何况是必须时时注意路况又得拨心思和她聊天的

应家哥哥?

简品蕴批行李朗地板角落一放。“应家哥哥,我去买晚餐,你着要不要先洗

个澡还是补眠一会儿?”

应巳龙坐在软呼呼的床上,颀长身子后仰,横亘整张双人床,慵懒的模样看

起来……好可口噢。

“别买回来了,我们顺道去老商逛逛,一讲解决民生问题。”他打了个哈欠,

洗脱平日西装笔挺的正经,染上些些稚气。

“可是你不累吗?”

“还好,至少还能撑到凌晨一点之前。”应巳龙不再贪恋床铺温暖,一骨碌

跳起身,朝她伸出手掌。

两人的手指对于彼此体温的眷恋及熟悉已然超出他们的意识,仿佛天经地义

的牵握交缠。

简品蕴轻甩着两人交握的掌,像导游船沿途为应巳龙讲解奋起湖的风光岁月。

奋起湖的老街有些相似于九份,有些店铺所贩卖的商品是他们父母那一辈才

见识过的老!“牌,甚至已经在寻常的便利超商和市超绝迹长达十数年的”古董

“。

啃了一个特大的铁路便当,两人又晃了两大圈老街,夜晚的气温有些低,但

却不冷。不知是难得闲游到淳朴乡间之故,还是扣在指缝间的长指搔得她好痒,

她的心情从来没像此刻一样的轻松。

“我们好像老夫老妻逛大街咦。”恬然又自得的散步尤其像电视上某知名酱

瓜广告的情景。简品蕴模仿起剧中老妻角色的台词:“老廿,明呀早爱呷菜噢。”

“我还大茂黑瓜咧。”

简品蕴让他追得轻笑,偏偏有个不识相的家伙拔来恼人电话。

“应巳龙。”他接通手机,表情随即沉了下来,只简短的回答——嗯、好、

不……等等单字,或保持数秒的沉默。

简品蕴看着应巳龙敛起笑容的俊脸。是誰打来的电话?怎么他看起来不是很

开心的模样?

“嘉义,四天三夜,你管太多了。”连续三句简短回答显示应巳龙没多大兴

致继续与电话彼端的人周旋。

如果今天他是以这种冷淡口气和她说电话,她一定会埋进棉被里痛哭哀悼捶

心肝的。

“你很清楚,够了,我知道御飞死不了,但我料想不到你竟然——”应巳龙

眼眸眯细,顾及身旁有个无事小娇娃,他硬压下欲冲口而出的话。“有什么话等

我回台北再说。”

一股拉扯的力道使他略略垂下绷紧的脸孔。

只见矮他不止一个头高度的简品蕴蠕动着唇瓣,另一只没与他交握的手臂做

出一个又一个可爱逗趣的动作,只是蜡笔小新的招牌动作,又是樱木花道自大的

狂笑模样。

忍不住笑开的薄盾退离手机数公分,冷漠与温柔同时出现在那张好看的容颜

上,当然温柔是给予她的。

应巳龙小小声对她说:“别逗了,我正在对某人发脾气。”他知道她试图移

转他不悦的情绪。

别生气嘛。她嘟起嘴,重复两次唇形。

应巳龙再度靠回手机听筒,随口搪塞数句后便收线关机。

“是谁打来的?”她好奇地问。

“打错电话的。”

她又不是白痴!用这种烂借口来欺瞒她,睁眼说瞎话!

“御飞又是谁?”她从来不曾听过他家族或亲朋好友的事迹,最多只认识一

个刘备先生。

“家里养的一只……动物。”他没说谎,人也是动物的一种。虽然对御飞有

些抱歉——大概只维持一秒,但天高皇帝远,反正火爆的应家三公子听不到这番

对话。

mpanel(1);

“喔……我还以为是你的家人,因为我都不知道你的家庭概况。”

“我有四个哥哥,我排行最小、”他倒是相当合作大方地供出,“照一二三

四五来称呼就行了,我们兄弟全出自于不同娘胎,至于我老爸在外头有没有私生

子女我就不敢肯定了。”也许都已经排到三、四十号了。

简品蕴小嘴微开,有点……应该说相当惊讶。

他爸爸娶了五个大小老婆?也难怪,报章杂志上不也时常上演豪门世家的各

房妻妾争抢财产的新闻吗?

“应家哥哥,有钱人是不是不把婚姻和爱情当成一回事?”

“婚姻跟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回事。有爱情不一定能结婚,结婚也不一定架构

在爱情之上。”

放眼望去,豪门望族的商业联姻不计其数,多数是为了家族利益,像应家老

大的婚姻就是其中之一——众人预测,再不用几个月,台湾的离婚怨偶将再添一

对。

他补充道:“不过我老爸可不是同时盖了四、五间金屋来藏那些大妈、二妈

们,他都是在经历丧妻之恸后才追寻另一个春天,再度步入礼堂。”这一点也是

他对老爸钦佩之处——娶五个老婆,克死五个老婆,世界上绝对找不到比他更

“硬命”的鳏夫。

“矣……”向来偏爱刑案改编成的电视剧的她,脑中上演一幕幕恐怖又悬疑

的画面。

“这么凑巧?他该不会是……杀妻吧?”她咽咽唾液。

应巳龙失笑。

杀妻?那个看到在厨房优闲逛大街的“小强”都会失声尖叫,连举起拖鞋杀

蟑螂的勇气也没有的男人?

“我们应家兄弟都很相信我老爸是清白的。”他为鳏夫老爸叫屈。

“我只是随便说说。”简品蕴吐吐粉舌,投给他抱歉的眼光。她怎么可以在

儿子面前批评他的老爹呢?

应巳龙不以为意地笑,掌中属于她的肌肤又暖又嫩,他轻轻甩动自己的手臂,

连带牵动着她,在半空中有节奏地画着一道道美满圆弧。

“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你一定会喜欢他,而他一定也会非常非常喜欢你

——他想女儿想疯了,结果所有的老婆都为他生儿子,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偏偏五个儿子都没有遗传到母亲的优点,除了应家老四无可避免有混到一半外国

基因,其余的全是道道地地的应家血。

两人踱回旅馆,中原标准时间晚上十点半。

简品蕴趴在床上研究着明早出发的路线图,应巳龙洗完澡,顶着湿漉漉散发

从浴室里出来。

“明天早上我们去天堑奇观那一带,下午再到翠竹坡,虽然你有开车来,但

有些山路车子是开不进去的,恐怕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简品蕴咬着笔杆,

背对着应巳龙道,“你说这个行程好不好?”

“你吩咐,我随意。”白色大毛巾复在他头上,左右来回擦拭着混杂肥皂香

决明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