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共舞(应家五虎之一)(21)

她终于能体会在房里偷看A 片或色情书刊被父母当场活逮时的感觉及尴尬。

明知道是多此一举,她还是手忙脚乱地将保险套藏到身后。

“我不小心捡到一个保险套……反、反正我们又用不到……”她结结巴巴,

差点咬到舌头。

停!这句话的语法怪怪的耶……

简品蕴倒转回想方才由自己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好像没用错词,可是怎么

听起来好暧昧……

反正我们又用不到……我们又……

对了她不应该用“我们”这种主词嘛,好像他们该做没做似的。没关系,知

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是说你又用不到,我也不用呀,所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像电影演的可以

拿来当气球玩,可是经过我好学不倦的实验证明结果,好难吹噢。”嘿嘿,把主

词分成两个,听起来就比较正常了吧?

简品蕴站起身脚下踉跄,差点踩进碎玻璃散布的危险区,所幸应巳龙反应够

快地拎起她,使她免去一场血光之灾。

应巳龙皱起眉,嗅到好浓的呛鼻味。“你喝酒了?”

“一咪咪而已啦。”她指指梳妆台上的酒瓶,证明自己只喝了一小杯……也

好像是两杯、三杯……反正她酒量好得很,呵。

“你喝掉了半瓶。”应巳龙让她站在安全的床铺上,小蝴蝶继续轻飘飘飞舞

旋转,早早忘却方才偷玩保险套被活逮的尴尬,心花怒放的再度回归令她傻笑的

念头上——

好幸福!好快乐!她是最最幸运的简品蕴,啦啦啦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像根沉思的木头,逗你也没反应,一会儿又开

心得你要飞天?”应巳龙倒来开水,递送到她笑得合不拢的嘴边,她乖乖灌下。

“心情好到想跳舞呀,应先生,请你跳一支舞?”她摊开手,做出邀请的动

作,并且不顾应巳龙的反对,便将他拉到床铺上,摇摆出紊乱的舞步。

就这样,她带着他的肩,他环着她的腰,在软软的被单上踩出一个个舞卡,

像在云端之上。

呵呵笑声不曾中断,她笑得好满足、好娇憨,红扑扑的脸蛋散发着光彩,在

他臂弯中演出拙劣慢半拍的转圈。

凌乱的被单像一团搅和周旋过的毛线圈,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称不上是好

的共舞场地。

她举平借臂像要展开蝶衣而飞,骨碌碌朝他身上一跳,忘却应巳龙不是个舞

技高超的搭档,而她简品蕴更是个半吊子的“天鸭湖”公主,这一离床缠绊住两

双滑动裸足的被单,加上她猛力以额头碰撞应巳龙下巴的双重打击,导致两人摔

倒在床铺上,带着吁喘及痛吟。

“很好玩吧?”她发红的额心在他胸膛上磨蹭,借以带来热敷的医疗效果。

“疯丫头——”噢,他不只撞到下颚,还咬破舌头,尝到血腥。

他只被准许发表三字感言尔后覆上来的温热,是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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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胡涂了吗?

努力眨眼,再眨眼,离谱的景色仍然包围在她四周,而她的视力就好像拿掉

八百度隐形眼镜时的蒙胧。

眼眶间不断滴坠下泪水,混杂着好冷好冷的雨,云的颜色灰沉哀凄。

她不想哭的,可是就有一股莫名由胸腔推挤上来的悲潮硬生生逼出她的泪、

逼出她的怨怼,难受得教她喘不过气来。

这是梦吗?

黄泥沾污了她的裙,她试着在滂沱雨间站起身,双腿却完全使不上力,感觉

……就像她在车祸后的复健时,那种令人恐惧的力不从心!

她想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奈何却越陷越深。

好吵!周遭有好多好乱的喧嚣声,像万马奔腾,像暴雨狂风,又像呜咽哀鸣。

眼前一大片黑雾般的影像开始成形,而铁制的厚重袍甲摩擦的声音也由远而

近,在泞水中杂沓而来。

整队骏马兵将「媲美电视耗费巨资所拍摄的古时战争片,而她正是挡在路中

央的碍眼者!

瞧瞧铁骑部队为咱们后援军留下了些什么?一只漏网之鱼。模糊的人影语调

中是恶意的调侃狎笑,一柄大刀高举。

别、别开玩笑了!就算嫌我挡路也得让我有时间跑呀!哪有人马上就抽刀的?!

她急急嚷道,奈何所有字眼全含在嘴里,变成蚊吟似的低鸣。

她放弃动口,双手在泥泞间扒出爪痕想逃离,可是这具身躯动也不动,像个

白痴似地跪坐在原地,等待大刀像劈西瓜一样将她对分剖半。

凉风唰过她的右颊,紧闭的眼隐约感觉一道快速的黑影闪过,而血腥或任何

痛楚却没有发生,只有不绝的雨声打在肩头上的感觉。

她睁开眼,两柄大刀在她鼻前交叠,一柄不怀好意,另一柄却稳稳地挡下攻

势。

夏候……夏候将军。方才笑得好贱的声音这下子可抖得厉害,欺善怕恶果然

是中国老祖先遗留下的国粹之一,历久弥坚。

别拿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磨刀。严厉的语声不怒自威,像道闷雷。

真是个大好人!而且他的声音好熟喔!她仰起颈,想看清楚救命恩公的长相,

这一觑——

大哥?!她霍然双眸一亮。

即使少了眼镜的辅助,她仍能清楚分辨大哥独特的嗓音及外形,只不过褪会

平日看惯的衬衫,换上一身看来斑驳的银甲罢了。嘿,连眼罩都巧合地镶在左眼

呢。

但眼前脸部线条细成石棱的“大哥”看来年龄是比较大些。“大哥”挥手要

军队继续前行。

哥!等我,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她才回首,原先的大批兵马竟平空消失,

连一丝马蹄尘烟也没见着。

难过这里是应家哥哥的梦境?那她防扮演的又是谁?

梦境又轮转许久,雨歇。

她不知如何离开这里,她所“寄宿”的身躯木化似地坐在原地,傻傻的,连

带使她动弹不得。

低垂的眼前伸出一双小心翼翼又沾满血腥的大掌,轻轻捧住了她的脸,生怕

碰坏了她似的。目光上移,她看到了应巳龙,还来不及惊喜呼唤,他柔柔唤道:

茧儿?眼眸中是赤裸裸的担忧。

茧儿?他叫她茧儿?

不,他不是应家哥哥,他是……

起将军……虚软无力的哭音从她唇瓣间滑出,满眶的泪水洗亮她的眼,也让

她眼前汗流浃背,气息微喘的男子在水光潋滟间变得清晰。

不会吧?她又开始哭了呀?她这辈子流过的眼泪恐怕没有这场梦境来得多。

但她也知道这眼泪有一半是因为再见到他的喜悦。

他展开双臂环住了她,仍顾忌避嫌地形成空洞的圆,掌心交叠在她身后,他

身上的汗水血腥味充塞在鼻间,挟带着另一种令她疼惜的欲望。

茧儿的意念撼动她的思绪,将一波波心疼着眼前这名白袍染血将军的情绪毫

无保留地过给她,所有的感受不需透过言语交谈,在她回搂住他的同时,一切过

往再度涌回脑海。

是的,她想起来了。

他是刘备麾下最忠诚的下属,有别于关羽、张飞义结金兰的重誓,仍然剖心

沥血地奉献最真挚的忠义,一个将生死置于度外,一个忠心耿耿到无视自身安危

甚至是感受,一个不曾善待自己的赵子龙……

而她,只是个樊城里平凡淡然又身负残疾的绣娘。

他与她,因绣而相识;因绣而相遇,因绣而倾心,却仍处于关系扑朔迷离、

似淡似浓之间,对于这样的距离甘之如饴。

她向来无欲无求,却将他深烙在心上。

他向来无私无惧,却折服在她清冷的凝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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